馬小蓮想伸手抓顧嚴冬的胳膊。
    顧嚴冬迅速躲開：“小蓮嫂子，請自重。”
    馬小蓮一副很受傷的表情：“嚴冬，你怎麽能這樣看我，我沒有別的意思。”
    顧嚴冬隻是不語。
    馬小蓮說：“嚴冬，顧家真的沒有我的立足之地，我隻想出去多賺點錢，我也是為了兒子。”
    顧嚴冬說：“大伯母並沒有虧待小城。”
    馬小蓮捂著臉哭泣：“我實在是被逼無奈，你也知道我在顧家的地位，在鄉下婆婆壓迫我，在鎮上就換成了弟妹，我的日子真是太難了。”
    顧嚴冬說：“據我所知，小娟弟妹是給你工資的，如果你覺得工資太少，可以不幹，沒人逼著你。”
    “不是錢的事，我不管是在家裏，還是在鎮上的豆腐店，都沒有尊嚴。”
    “在你熟悉的環境裏都活得沒有尊嚴，離鄉背井你還想活得有尊嚴，你覺得有可能嗎？”
    馬小蓮抬頭看著顧嚴冬，露出自以為楚楚可憐的樣子：“不是還有你嗎？你比顧家的其他人都靠得住。”
    顧嚴冬表情頓了一下，然後盯著馬小蓮的臉。
    馬小蓮以為自己的話，讓顧嚴冬升起了保護欲，正要繼續示弱。
    就聽顧嚴冬開口說：“你眼角有眼屎。”
    馬小蓮的臉瞬間漲紅。
    不是害羞，是覺得丟臉。
    馬小蓮慌忙抬手擦拭眼角。
    抬頭時，看到顧嚴冬居高臨下審視的表情，馬小蓮生怕自己再有不得體的地方，無比尷尬地離開。
    顧嚴冬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走向路邊的點心攤子買點心。
    ……
    回到家裏，顧嚴冬叮囑謝心悅：“如果小蓮嫂子來跟你打聽我在南方的地址，不要告訴她。”
    謝心悅疑惑地問：“她問你的地址幹什麽？”
    顧嚴冬把剛才遇到馬小蓮的事說了。
    謝心悅眼眸低垂：“我還以為她是想偷學我的手藝，沒想到是打你的主意。”
    顧嚴冬生怕媳婦誤會，趕緊解釋：“媳婦，我沒有答應帶她去，但我擔心她會在你麵前胡說，所以才先跟你說一聲，免得被她欺騙。”
    謝心悅點頭：“我知道了。”
    顧嚴冬明顯感覺到媳婦在聽到馬小蓮的事後情緒低落，就跟她講述南方的所見所聞。
    聽到南方市場商品批發價那麽便宜，謝心悅說：“這次過去，你給我寄一些服裝過來。”
    顧嚴冬點頭：“有新款的衣服，我都給你買。”
    “我不是自己穿，我想在鎮上開一家服裝店。”
    顧嚴冬擔憂：“媳婦，你懷孕了，還要做豆腐，能有多餘的精力再開服裝店嗎？”
    能賺錢，謝心悅就有精神，說道：“沒問題，我雇兩個店員看著就行。”
    ……
    顧嚴冬離開後，馬小蓮就來找謝心悅。
    她拿出了從村裏開的證明，語氣非常自然地對謝心悅說：“我從來沒有出過遠門，還是嚴冬想得周到，讓我先去村裏把證明開了。
    等我去了南方，賺到了錢，我一定不會忘記你們夫妻的大恩大德。
    你有什麽想要的，就給我寫信，過年回家我都給你帶回來。”
    謝心悅說：“不用，嚴冬會給我買。”
    馬小蓮笑著說：“嚴冬一個大男人，哪裏知道女人需要什麽，還是我們女人了解女人。”
    要不是顧嚴冬提前跟自己說，馬小蓮這般跟她說，謝心悅還真以為顧嚴冬已經答應，要帶她去南方。
    謝心悅問：“顧建設知道你要去南方嗎？”
    馬小蓮表情一頓，說道：“他是小叔子，我的事情不需要經過他同意。”
    謝心悅又問：“大伯母知道嗎？”
    馬小蓮生怕謝心悅告狀，哀求道：“心悅，你剛結婚不久，還不知道當兒媳婦的難處，等時間長了，你就會理解我，我們都是女人，你不要為難我。”
    謝心悅笑了一下：“小蓮嫂子真會胡編亂造，顛倒黑白，我什麽時候為難你了？”
    馬小蓮請求：“你別告訴媽，我要去南方的事。”
    謝心悅說：“你都找村長開證明了，覺得能瞞得住嗎？”
    馬小蓮拿出紙和筆：“這你別管，隻要你別在這兩天回去說就行，你把嚴冬的地址告訴我。”
    謝心悅故作不知：“嚴冬沒告訴你，他這次外出要換一個地方嗎？”
    “什麽？”馬小蓮愣了一下，然後問：“那他新地址在哪裏？”
    “他還沒有找好新的住處，所以我也不知道。”
    “既然還沒有找好新的住處，你把舊的地址給我也行。”
    謝心悅不緊不慢地說：“他回家之前就把房子退了，要不然還要付房租。”
    馬小蓮傻眼了。
    沒有地址，就算她到了南方，沒有投奔的地方，她一個女人無依無靠，手裏又沒多少錢，她要怎麽生活。
    為今之計，隻能延後去南方的日期。
    馬小蓮裝起筆和紙，對謝心悅說：“那等嚴冬找好了房子，你過來跟我說一聲。”
    謝心悅說：“走之前我跟嚴冬說過了，在外就安心工作賺錢，不要給我寫信，也不用給我寄東西，我在家什麽都不缺。”
    到了這個時候，馬小蓮終於反應過來，謝心悅就是故意不讓她知道顧嚴冬的地址。
    馬小蓮看到顧小西朝這邊走來，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眼眶瞬間濕潤：“心悅，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自從你嫁到顧家，我們之間好像並沒有矛盾。
    你跟建設的婚事黃了，跟我沒關係。
    你已經嫁給了嚴冬，日子也過得非常幸福，你就放下吧。”
    顧小西走過來，問道：“小蓮嫂子，你讓我嫂子放下什麽？”
    馬小蓮露出一副驚慌的表情，急忙解釋：“小西，我什麽也沒說……你不要誤會……”
    以為謝心悅肯定不好意思提這件事。
    結果，謝心悅毫不隱瞞地說：“小蓮嫂子說你哥要帶她去南方，管我要地址，我說不知道，就說我對她有成見，讓我放下連工作都沒有，要靠女人養活的顧建設。”
    顧小西不解：“我哥最討厭別的女人往他身邊湊，小蓮嫂子又不是天仙，我哥連大華哥都不帶，怎麽可能會破例帶小蓮嫂子去南方。
    嫂子你從來也沒把建設哥放在眼裏，說什麽放下這樣的話。”
    謝心悅笑著說：“是呀，可能建設在小蓮嫂子眼中是個香餑餑，可他在我眼中，屁都不是，連你哥一根頭發絲都不如。”
    嫂子誇哥哥，顧小西與有榮焉：“嫂子說得對，建設哥中看不中用，謊話連篇，明明沒工作，還到處吹噓，說自己前途無量。
    不像我哥，不聲不響就把錢賺回來，這才是靠譜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