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琪的笑臉也垮了下來。
    眼圈發紅，委屈地癟起嘴。
    沈父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道長，您這是什麽意思？”
    沈父不明白，玄真道人態度為何一下轉變如此大。
    明明剛剛，是他笑著要見小女。
    玄真道人靠在椅背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
    好似看著他在說話。
    實際上蛤蟆鏡後麵得眼睛，卻是瞧著張媽。
    “沈先生，這孩子眉梢帶虛，眼底藏浮。慣得如此驕縱怕是不妥。”
    沈夢琪氣得淚珠直掉，撲進沈父懷裏。
    “爸爸，他罵我。”
    沈父見寶貝閨女掉眼淚，心下又急又氣。
    卻不敢對玄真道人發作，隻能耐著性子哄道。
    “夢琪乖，道長是跟你開玩笑呢。”
    轉頭又對玄真道人賠笑，“小孩子不懂事，道長別往心裏去。”
    “我從不開玩笑。”
    玄真道人收回目光，端起茶杯，呷了口茶。
    “沈先生，你方才說坐樓梯台階看畫冊的是她？”
    沈父心裏一動，卻還是點頭：“是啊。”
    “那台階屬土，聚氣藏靈，能坐在那兒的孩子，身上必有三分靜氣。”
    玄真道人重重放下茶杯，聲音冷了幾分。
    “可這孩子身上，我隻瞧見了浮躁。沈先生，你拿我當三歲孩童？”
    這話像記耳光，狠狠扇在沈父臉上。
    若是旁人，這麽說他寶貝女兒。
    他早就將人趕出去了。
    可眼下，這人關係著，他今年最大得利益。
    沈父張了張嘴。
    難道，是前天找回來得那個小騙子嗎？
    張媽站在門口，手心裏全是汗。
    緊緊地捂住口袋，她大早上見和尚來得時候。
    便把手串摘下放在口袋裏。
    昨天晚上，她戳破自己指尖血。
    詛咒那個野種不得好死。
    可不知道為什麽。
    今天早上，那個小野種一點事都沒有。
    玄真看了看眼前這幾人。
    輕笑一聲，滿是嘲諷。
    “替仇人養孩子，還護的緊，愚不可及。”
    他覺得，這裏沒有繼續待下去得必要了。
    剛剛抬腳要走。
    便見玄鳥朝自己飛來。
    唧唧喳喳，雖然聽不懂。
    但是玄鳥在，小清玄應該也在不遠處。
    他對玄鳥道：“青羽是吧？小清玄在哪裏啊？”
    沈父心裏咯噔一下。
    玄真道人，知道清玄？
    就在這時，院門傳來汽車熄火得聲音。
    緊接著是小清玄的聲音。
    “青羽，你飛那麽快幹嘛，你又不用跟小白它們搶肉吃。”
    玄真道人原先不悅地臉色緩和下來，朝門口走去。
    沈父見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道。
    “是清玄回來了！清玄也是我女兒。道長稍等，我馬上去叫她進來。”
    他幾乎是逃也似的衝出書房，留下沈夢琪在原地。
    張媽與玄真在一處不自在，趕忙退了出去。
    片刻後，沈父拉著小清玄走進來。
    小清玄見了玄真道人，眼睛一亮。
    玄真開口：“清玄師侄。”
    卻不想，小清玄立馬掙脫沈父的手衝過去。
    “玄真師......師傅！”
    玄真愕然，師傅？
    但手裏動作沒停，立刻將小團子一把抱在懷裏。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但，這可是玄鬆那老頭，護在心尖尖上的寶貝疙瘩。
    那可是騙都騙不過來的宗門天才。
    既然叫了這聲師傅。
    回去可得跟玄鬆那老頭，好好爭一爭繼承人了。
    想到這裏。
    玄真道人笑得十分不值錢。
    “乖徒兒，幾日不見，可想死為師了。”
    吧唧一口，親在小清玄肉嘟嘟地臉上。
    後麵跟來的沈父沈母。
    “玄真道長，清玄真是您得徒弟？”
    玄真點點頭。
    “如假包換。”
    玄真毫不心虛。
    本來我就教過她，叫我師傅，應該得。
    玄鬆那老頭，靠邊站站。
    “這……孩子沒騙人？”沈父喃喃。
    驀然想起昨晚得事情，眼神裏多了幾分陌生和怪異。
    那，昨晚？
    她在幹什麽，難道家裏有髒東西？
    沈母卻是十分開心。
    上前握住小清玄得手。
    “乖寶，你真得沒騙我們。媽媽就知道，我得乖寶，最厲害了。”
    玄真聽他們兩人得語氣。
    有些不滿。
    “我家清玄，從不撒謊，你們居然懷疑她。看來這家，不回也罷。”
    玄真捏了捏小清玄得臉。
    “清玄跟我回山吧，為師保證不虧待你，還讓你繼承為師的道觀！”
    沈父沈母二人呆在原地。
    小清玄在玄真道人心裏地位如此高。
    那，為何還讓她獨自一人前來？
    而且，還穿的.......
    如此寒酸？
    不怪他們，實在是玄真道長太出名。
    道觀香火也不差。
    而他本人。
    雖說，萬年不變得蛤蟆鏡。
    可他腳上跑鞋，鮮少重樣。
    且，還有諸多限量款跑鞋。
    不應該啊，不應該啊。
    但眼下，得先攔住玄真道人將小清玄帶走。
    “不不不，道長，我們不是不信。”
    “我們也向‘林先生’求證過了，確實是說沒有如此小的徒弟，這才......”
    這下，輪到玄真疑惑了。
    他轉頭：“乖徒兒，你沒有將證拿給他們看嗎？”
    證？
    什麽證？
    沈家父母大眼對小眼。
    小清玄拍拍手，從口袋裏翻出個小本本。
    “在這裏啊，媽媽說今天要去做什麽體檢。
    拿個藍色小本本才能上幼兒園。
    我帶上了，可是沒用上啊。”
    沈父忙上前幾步拿過去。
    定睛一瞧。
    扉頁上愕然是個幾個大字。
    “中國道教協會印製。”
    上麵還貼著小清玄得照片。
    再往後翻翻，是密密麻麻的章程和條例。
    末頁赫然寫著“正一派第三十八代弟子沈清玄。”
    旁邊蓋著協會的鋼印。
    “這……這是真的？”沈父的聲音都在發顫。
    他也活了大半輩子，見過形形色色的證件。
    卻從未想過自家剛剛找回得五歲幼童，會有道教協會的正經道籍。
    他旁邊得沈夢琪卻沒見過。
    不屑地“哼”了一聲。
    “什麽破本本，就算有這個，你還不是個小乞丐。還沒有張媽給我得小畫片有用。”
    玄真聞言，眼睛危險得眯了起來。
    說我宗門天驕是小乞丐？
    沈父臉色一沉，厲聲嗬斥。
    “沈夢琪，你在亂說些什麽，滾回房間去！”
    沈夢琪卻不依。
    大聲說道：“就是沒有張媽給我得小畫片有用。”
    又想起什麽，拿出昨天運動會上張媽給的彈珠。
    “你看，這也是張媽給我得。說我拿這個，就一定能拿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