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共生之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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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界的“界域學堂”坐落於山麓之下,白牆青瓦,書聲琅琅。這裏曾是林默言幼時就讀的學府,如今已擴建為一座專授兩界知識的新型書院,旨在讓孩童從小理解異界文明,破除偏見。學堂正門懸著一塊匾額,上書“共生啟智”四字,筆力溫潤,正是奶奶林疏月的手跡。
    可今日,學堂之內,氣氛詭異。
    黑板上的算術題正在扭曲變形。粉筆寫的“1+1=2”漸漸拉長,筆畫化作蠕動的暗線,最終拚成一行陰森咒文:
    > “魔族即敵,永世不容。”
    講台下,數十名孩童端坐不動,眼神呆滯,口中機械地重複:“魔族即敵……永世不容……”
    而站在講台上的“先生”,麵容模糊,袖口藏著一縷黑氣,正用沙啞的聲音繼續灌輸:“記住!他們生來嗜血,他們的咒術會吞噬你們的靈魂!唯有仇恨,才能保護你們!”
    就在這時,學堂的大門被猛地推開。
    林默言踏入教室,風卷起她的衣角,玉佩在腰間輕響。她目光如電,直射講台。
    “誰準你冒充先生,在此散播謊言?”
    那“先生”身形一僵,尚未回應,講台下方一塊不起眼的青銅殘片突然劇烈發光,映出一道虛影——
    畫麵中,年輕的林疏月身穿素色長裙,站在同一間教室裏,手中拿著一把古老的算盤。她麵前坐著幾個膚色微紫、眸帶星紋的魔族孩童,正好奇地撥弄算珠。
    “三七二十一,”她笑著教,“你們用咒符記乘法表,我們用算盤,但答案都一樣。”
    鏡頭一轉,她又拿起粉筆,在黑板上畫出複雜的符文陣列,對一群人類孩童說:“這叫‘星軌咒’,能點亮夜空。但它和你們學的幾何,其實都是在研究‘點與線的關係’。”
    畫麵最後定格在她轉身寫下一句話:
    > “知識無界,心亦無界。”
    光影消散,殘片靜靜躺在地上,編號清晰可見——
    218。
    正是百年前“界域學堂”正式開學的日子。
    林默言心頭一震。她終於明白,奶奶不僅是一位醫者、戰士、立約者,更是一位真正的啟蒙者。她從一開始就明白:要改變未來,必須從孩子開始。
    而柳玄舟的殘黨,也深知這一點,所以才選擇在此地發動最後一擊——不是用武力,而是用思想的汙染。
    “你們想毀掉的,不隻是記憶,”她冷冷看向那假扮的先生,“是未來的希望。”
    那“先生”獰笑一聲,袖中黑氣暴漲,整塊黑板上的咒文如活蛇般騰起,化作無數“仇恨符印”,撲向孩童們的心口。
    千鈞一發之際,林默言奪過粉筆,縱身躍上黑板。
    她不再寫公式,不再畫符,而是以整個黑板為紙,疾速勾勒——
    一棵樹。
    根深紮於人界土壤,枝幹蜿蜒向上,分叉成兩支:一支開滿人界的牡丹,一支結出異界的星果。樹冠頂端,一片巨大的葉片上,寫著四個大字:
    > “鎮魂木”。
    而在樹幹中央,她重重寫下一道算式:
    > “1 + 1 = 共生”
    粉筆落定的瞬間,異變陡生。
    那“1+1=共生”的算式迸發出柔和金光,順著黑板蔓延至全屋。鎮魂木的影像在空中浮現,根須與學堂地基悄然相連,釋放出純淨的共鳴波。
    被控製的孩童們猛然一顫,眼中迷霧散去。
    緊接著,不知是誰先笑了一聲。
    “咯咯……1加1等於共生?好有趣!”
    “林老師以前也這麽說過!”另一個孩子舉起手中的筆記本,“看,我畫了代碼小人和咒符精靈做朋友!”
    笑聲如漣漪般擴散,一個接一個,孩子們全都笑了起來。那笑聲清澈無邪,卻蘊含著最強大的力量——純真的信任。
    咒文在笑聲中扭曲、崩解,如同冰雪遇陽,紛紛化作灰燼。
    “不——!”假扮的先生怒吼,轉身欲逃。
    可他剛衝到門口,卻被一群孩童圍住。
    他們高高舉起手中的畫紙,上麵畫滿了奇思妙想:
    “這是我和魔族小朋友一起寫的代碼,能讓花兒唱歌!”
    “這是我用咒符畫的太陽,比真的還亮!”
    “林老師說,我們都是好朋友,不分人界還是異界!”
    孩子們手拉著手,形成一道人牆,將殘黨困在中央。那黑氣左衝右突,卻無法突破這由童心築成的屏障。
    林默言走上前,取出那枚“218”殘片,輕輕按在學堂的地基石上。
    “歸位吧。”
    殘片瞬間融入石中,仿佛遊子歸家。刹那間,整座學堂微微震顫,地脈中的鎮魂木根須應聲蘇醒,綠光如脈絡般蔓延至每一根梁柱、每一塊磚石。
    更令人震撼的一幕發生了——
    所有課桌椅緩緩離地,懸浮於空中,自動排列、組合,竟在教室中央拚出一幅立體的兩界地圖!
    人界山川河流,異界星穹裂穀,清晰可見。而地圖的中心點,正是“共生觀”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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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時,孩子們不約而同伸出手,指尖輕點地圖上的共生觀。
    “那裏有林奶奶種的樹!”一個孩子說。
    “我想去看看鎮魂木!”另一個孩子興奮道。
    話音未落,異象再起。
    千裏之外的共生觀內,鎮魂木的主幹突然輕輕搖曳,一片新葉舒展,葉麵流轉著微光,正對著界域學堂的方向,持續閃爍,如同在回應孩子們的呼喚。
    林默言望著這一幕,眼眶溫熱。
    她終於懂得奶奶為何要在學堂開學日留下殘片——因為教育,才是最深遠的咒術;而童年播下的善意種子,終將在未來長成參天大樹。
    蘇清走進教室,輕聲道:“從今天起,‘共生課程’將正式列入學堂必修。第一課,就叫《1+1=共生》。”
    林默言點頭,轉身看向黑板。
    那棵鎮魂木的畫像依舊清晰,而“1+1=共生”的算式下,不知何時,已被孩子們用彩色粉筆添上了一行小字:
    > “我們是兩界的小星星,
    > 一起照亮明天。”
    她笑了。
    風從窗外吹入,卷起一頁頁畫紙,如同放飛的紙鶴。
    而那枚沉入地基的“218”殘片,正靜靜 pusing,如同一顆永不熄滅的啟蒙之心。
    因為真正的和平,從來不是一場戰爭的結束,而是——
    第一堂課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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