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路口的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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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的清晨,校園裏滿是行色匆匆的學生。林晚星背著書包,剛走出女生宿舍樓,就看到不遠處的梧桐道上,陸嶼正站在早餐店門口,手裏拎著兩個豆漿油條的袋子,顯然是在等她。
    她的腳步頓了頓,心裏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這三天的冷戰,讓她夜裏翻來覆去睡不著,可一想到圖書館裏他冰冷的語氣和“懂事一點”的指責,剛冒出來的軟化念頭又瞬間被掐滅。她別過臉,裝作沒看見,加快腳步朝著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陸嶼一眼就看到了她,立刻快步追了上去:“星星!”
    林晚星沒有回頭,隻是腳步更快了。陸嶼緊趕幾步,快要追上她時,卻被迎麵而來的人流擋住了去路。他耐著性子繞開人群,剛拐過一個拐角,就聽到“哎呀”一聲驚呼。
    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生沒注意到拐彎的他,徑直撞了過來,手裏的筆記本和文具散落一地。陸嶼下意識地伸手扶了她一把,避免她摔倒在地。
    “對不起對不起!我太著急去上課了,沒看路!”女生連忙道歉,蹲下身去撿散落的東西。
    “沒事,”陸嶼也蹲下身幫忙,指尖剛碰到一本筆記本,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讓他渾身一僵。
    “原來你沒時間幫我看論文,是忙著在這裏英雄救美?”
    陸嶼猛地回頭,就看到林晚星站在不遠處,臉色蒼白如紙,眼神裏帶著他從未見過的冰冷和失望。陽光落在她臉上,卻沒染上絲毫暖意,反而襯得她眼底的淚光格外刺眼。
    “星星,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陸嶼立刻站起身,想要走向她。
    可那女生也剛好撿完東西,站起身對陸嶼道謝:“真的太謝謝你了,不然我肯定要摔慘了。我叫蘇雅,是經管學院的,以後有機會一定報答你!”
    蘇雅的聲音清脆,帶著幾分雀躍,在林晚星聽來,卻格外刺耳。她看著陸嶼和蘇雅站在一起的畫麵,男生高大挺拔,女生嬌俏可人,像是校園裏常見的甜蜜情侶,而自己,反倒成了多餘的那一個。
    “不用解釋了,”林晚星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卻依舊保持著表麵的平靜,“陸嶼,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有閑情逸致。”
    “星星,你誤會了!我們隻是不小心撞到了而已!”陸嶼急得額頭都冒了汗,想要上前拉住她,卻被林晚星猛地後退一步躲開。
    “誤會?”林晚星自嘲地笑了笑,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三天前你說我不懂事,說我無理取鬧,轉頭就在這裏和別的女生談笑風生。陸嶼,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
    “我沒有談笑風生!”陸嶼的聲音也提高了幾分,語氣裏滿是焦急和無奈,“她隻是撞到了我,我幫她撿了東西而已,這有什麽問題嗎?”
    “問題?”林晚星指著蘇雅,聲音帶著哭腔,“問題就是,你寧願在這裏幫一個陌生人,也不願意花一點時間關心我!我找你看論文,你說你忙,可你現在卻有時間管別人的閑事!”
    蘇雅站在一旁,察覺到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有些不知所措地說:“同學,你真的誤會了,我和這位學長隻是剛認識,你別生氣……”
    “這裏沒你的事!”林晚星的情緒徹底失控,對著蘇雅吼了一聲,又轉頭看向陸嶼,“陸嶼,我們到此為止吧。我不想再和一個心裏沒有我的人浪費時間了。”
    她說完,轉身就跑,淚水模糊了視線,讓她連方向都有些辨不清。陸嶼想追上去,可看著周圍圍觀的學生越來越多,還有蘇雅尷尬的神色,腳步又停住了。
    “學長,對不起,都怪我……”蘇雅低著頭,滿臉愧疚。
    “不關你的事。”陸嶼的聲音低沉而沙啞,看著林晚星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心裏像是被刀割一樣疼。他知道,這次的誤會,比圖書館的爭執還要嚴重,他和林晚星之間,好像真的要走到盡頭了。
    林晚星一路跑到教學樓,躲進了樓梯間的角落。她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肩膀劇烈地顫抖著。剛才路口的畫麵,像電影片段一樣在腦海裏反複回放——陸嶼伸手扶住蘇雅的動作,蘇雅臉上羞澀的笑容,還有他們站在一起的般配模樣,每一個細節都讓她心如刀絞。
    她不是不相信陸嶼,可冷戰期間的委屈和不安,讓她變得格外敏感。三天來,他隻給她發過兩條消息,沒有一句真誠的道歉,隻有蒼白的解釋。而現在,他卻在校園裏和別的女生有說有笑,這讓她怎麽能不難過,怎麽能不誤會?
    陸嶼在路口站了很久,直到圍觀的學生漸漸散去,才失魂落魄地轉身離開。他手裏的豆漿油條已經涼了,就像他此刻的心一樣。他拿出手機,給林晚星發了一條又一條消息,解釋剛才的經過,可消息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應。
    他又給林晚星打了無數個電話,聽筒裏隻傳來冰冷的“您所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的提示音。他知道,林晚星把他拉黑了。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徹底陷入了僵局。林晚星刻意避開所有可能遇到陸嶼的地方,上課坐在教室的第一排,吃飯選擇人最少的時間段,就連晚自習,也換到了另一棟教學樓的自習室。
    陸嶼到處找她,卻連她的影子都看不到。他托林晚星的閨蜜幫忙傳話,可閨蜜卻告訴他,林晚星現在不想聽到任何關於他的消息,讓他不要再打擾她。
    周五下午,陸嶼在林晚星常去的圖書館門口等了整整一下午,終於看到了她的身影。她和一個女生並肩走出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起來狀態好了很多。
    陸嶼立刻迎上去:“星星!”
    林晚星看到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拉著身邊的女生就要走。
    “星星,你再聽我解釋一次,好不好?”陸嶼攔住她,語氣帶著懇求,“那天真的是個意外,我和蘇雅真的隻是陌生人,我從來沒有過別的心思。”
    “我不想聽。”林晚星的眼神冰冷,“陸嶼,我們已經結束了。請你以後不要再糾纏我了。”
    “我沒有糾纏你,我隻是想讓你知道真相!”陸嶼的眼眶泛紅,“我知道前幾天我說話太重了,我不該對你發脾氣,不該忽略你的感受。我已經反思過了,星星,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林晚星看著他泛紅的眼眶,心裏掠過一絲不忍,可一想到路口的畫麵,那份不忍又瞬間被理智取代。“機會?你在圖書館對我發脾氣的時候,怎麽沒想過給我機會?你和別的女生站在一起的時候,怎麽沒想過給我機會?陸嶼,太晚了。”
    她說完,用力推開他,拉著閨蜜頭也不回地走了。
    陸嶼站在原地,看著她決絕的背影,心裏充滿了悔恨和絕望。路口的那一場意外,像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把他和林晚星徹底隔開。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挽回這段感情,也不知道,這份冷戰升級後的誤會,什麽時候才能解開。
    圖書館門口的路燈漸漸亮起,昏黃的燈光照亮了他孤單的身影,也照亮了他眼底的無助和迷茫。這場因學業而起,因誤會升級的冷戰,似乎已經走向了一個無法挽回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