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完那顆撫慰金魔果，璃瑩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周身光芒都因為能量充足而顯得格外飽滿瑩潤，像顆一百瓦的小燈泡。
    【生活不易，龍崽歎氣，好歹賺到了零食！】
    她美滋滋地想著，覺得這魔界生活似乎也沒那麽難熬了，甚至還有點...刺激？
    然而，樂極生悲是永恒的真理。
    那顆名為幽暗甘泉的魔果，蘊含的黑暗能量遠比之前的羊奶、蟲奶要精純和龐大得多。
    對於魔族來說是滋補聖品，但對於璃瑩這條根子上是光明屬性的龍來說，這玩意兒下肚，後勁有點大，鬧肚子。
    起初隻是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很舒服，但漸漸地，那股暖意變成了燥熱，精純的黑暗能量在她體內橫衝直撞，與她本身的光明力量產生了劇烈的衝突！
    “啾...”
    她無意識地呻吟了一聲，感覺身體裏像有兩支軍隊在打架，冰火兩重天。周身穩定明亮的光芒開始劇烈地閃爍、明滅不定，顏色甚至微微泛起了不穩定的漣漪，時而過亮刺眼，時而黯淡欲熄。
    偏廳裏原本穩定的光線環境被打亂，光影瘋狂搖曳。
    王座上正凝神推演一個複雜魔力模型的阿爾特斯，眉頭瞬間鎖死。
    那明滅閃爍的光線嚴重幹擾了他的視線和專注力，他冰冷的目光掃向罪魁禍首那個在籃子裏難受得滾來滾去、光芒亂閃的小東西。
    “安靜點。”
    他冷聲警告，語氣裏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要是平時，璃瑩肯定立刻慫了，努力壓製，但此刻她正被能量衝突折磨得頭暈眼花，煩躁不堪，聽到這冷冰冰的警告，一股無名火噌地就冒了上來！
    【安靜個屁！沒看見我難受嗎？！都是你的破果子害的！】
    她猛地抬起頭，即使視線模糊，也努力瞪向阿爾特斯的方向，用盡力氣發出虛弱卻憤怒的抗議。
    “啾…嗚！啾啾嗚！！！”難受！都怪你！）
    叫完，她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再費力去壓製那股躁動的能量，任由光芒瘋狂閃爍，甚至故意讓光線的顏色變得忽冷忽暖，像迪廳裏壞掉的射燈，全方位無死角地幹擾著某位魔王的辦公環境。
    擺爛了！罷工了！魔王了不起啊！給的零食有質量問題還不準我抗議了？！
    阿爾特斯被她這前所未有的反抗和那極具幹擾性的光線弄得一愣，隨即臉色更沉了。
    他顯然沒處理過這種情況，他的東西居然敢反抗，還敢破壞他的秩序？
    他抬手，指尖再次凝聚起那縷精純的黑暗魔力，想像上次一樣強行調節她的狀態。
    然而，就在那縷黑暗能量即將觸及璃瑩的瞬間，她體內那股混亂的光明力量似乎感受到了外敵入侵，猛地自發凝聚起來，形成一層微弱的、卻異常堅韌的光暈護罩！
    “嗡！”
    黑暗能量與光明護罩輕微碰撞，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竟然被微微彈開了少許！
    雖然光罩瞬間破碎，璃瑩也被震得又滾了一圈，但阿爾特斯的動作卻頓住了。
    他紫眸中閃過一絲真正的詫異，他能感覺到，那護罩的力量雖然微弱，但本質極高，甚至帶有一絲...神聖的抗性？這絕不是一個普通低階光係生物能擁有的。
    而且，她似乎真的很難受？
    他收回手，看著那隻在籃子裏蜷縮成一團，光芒混亂閃爍，發出細微痛苦嗚咽的小東西，第一次沒有立刻用強製手段解決問題。
    他沉默地看了她幾秒，似乎在進行某種評估。然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對空氣冷淡地吩咐道。
    “喀戎。”
    黑袍老者無聲無息地出現。
    “陛下。”
    “去拿一小瓶元素調和藥劑來。”
    阿爾特斯下令，補充了一句。
    “要最溫和的那種。”
    喀戎眼中再次閃過難以掩飾的驚訝，但他沒有多問，立刻躬身退下。
    很快，他拿著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瓶子回來了，裏麵裝著小半瓶如同月光般流淌的銀色液體。
    阿爾特斯接過瓶子，拔開塞子，一股清新平和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稍稍驅散了偏廳的壓抑。
    他走到籃子邊，居高臨下地看著還在難受折騰的璃瑩，用命令的語氣道。
    “喝了。”
    璃瑩正難受得緊，聞到那清新平和的氣息，本能地覺得舒服。她睜開眼，看到那瓶漂亮的銀色液體，又看看阿爾特斯那張依舊沒什麽表情的臉。
    【這又是什麽？新的毒藥？會不會比羊奶還毒？】
    她有點猶豫。
    但身體裏的難受實在扛不住，她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湊過去，伸出小舌頭，舔了一口。
    液體入口清涼，瞬間化作一股溫和的能量流遍全身，神奇地撫平了那躁動的黑暗能量，也安撫了她自身的光明力量。
    體內的戰爭迅速平息，那難受的衝突感很快消失了。
    【哇！好東西喔！藥效這麽快！】
    她眼睛一亮，立刻抱住小瓶子，小口小口地快速舔食起來。
    阿爾特斯就站在旁邊，默默地看著她喝藥，看著她因為舒適而逐漸平穩下來的光芒，看著她那滿足又急切的小模樣，他眼底深處的某種情緒，似乎又柔和了那麽一絲絲。
    喝完藥，璃瑩感覺渾身舒暢，甚至比之前更精神，她打了個帶著月桂花香的嗝，周身光芒恢複穩定，變得比之前更加柔和瑩潤，仿佛被洗滌過一般。
    她抬起頭，剛好對上阿爾特斯的目光。
    想到自己剛才的擺爛行為，她有點心虛，但又覺得自己占理，於是努力做出一個勉強原諒你了的表情，還用小爪子拍了拍空了的藥瓶，表示下次要給就給這種！
    阿爾特斯似乎看懂了她的意思，輕哼了一聲，聽不出是嘲諷還是別的，他拿走空瓶，轉身回到王座。
    經過這麽一鬧，偏廳裏似乎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阿爾特斯沒再追究她剛才的大不敬，璃瑩也安心地繼續當她的台燈，甚至因為能量被調和而更加穩定明亮。
    她發現，偶爾...隻是偶爾，在她將光線調整得特別舒適柔和的時候，阿爾特斯敲擊扶手的指尖，會變得格外平穩緩慢。
    而她，也偷偷在心裏又加了一個注意事項。
    魔王給的小零食可能有問題，但醫療福利...好像還不錯？
    看來不用擔心自己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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