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石殿遺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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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踏入裂縫,仿佛瞬間從人間墜入了幽冥。
    外界那幽藍色的微光和冰冷的風聲被驟然吞噬,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絕對的、令人心慌的黑暗和死寂。空氣驟然變得凝滯、沉重,帶著一種萬年不見天日的塵埃氣息和某種難以言喻的金屬鏽蝕與能量沉寂後的味道。
    腳下的地麵不再是鬆軟的淤泥或堅硬的岩石,而是一種異常平整、冰冷、略帶溫潤觸感的材質。陳玄下意識地用力踩了踩,發出沉悶的微響,顯示出極高的硬度。
    他緊握著獵刀,全身肌肉繃緊,凝神戒備了足足十幾息,預想中的襲擊並未到來。四周隻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聲和心髒擂鼓般的跳動聲在絕對的寂靜中被無限放大。
    他嚐試著向前緩慢移動,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裂縫入口處透入的極其微弱的光線,在他深入幾步後便徹底消失,眼睛徹底失去了作用。
    他不得不停下來,強迫自己冷靜。黑暗中,其他感官變得格外敏銳。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懷中金紋石那持續不斷的、甚至有些灼人的溫熱和輕微嗡鳴,它指向正前方,無比堅定。
    他深吸一口氣,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緩緩將幾乎報廢的獵刀歸鞘,然後伸出左手,指尖觸摸著側麵的牆壁。
    觸手同樣是一片冰冷、平整、略帶溫潤的奇異質感,絕非天然形成的岩石,更像是……某種人工打磨修築的牆壁?
    這個發現讓他心中一震。這裂縫深處,難道不是天然洞穴?
    他靠著觸摸左側牆壁,右手虛按在前方,如同盲人般,一步步極其緩慢地向內探索。金紋石的指引與牆壁的走向一致。
    通道似乎異常筆直,腳下和兩側的牆壁都光滑得不可思議,沒有任何凹凸不平。他仿佛行走在一條人工開鑿的漫長廊道之中。
    這種未知的、超越認知的環境,比外麵直麵妖獸毒沼更讓人感到壓抑和恐懼。時間的流逝變得模糊,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五十步?一百步?或許更遠。隻有指尖傳來的冰冷平滑觸感和懷中石頭的溫熱,證明他還在移動,沒有迷失在這片永恒的黑暗裏。
    就在他精神高度緊繃,幾乎要被這無盡黑暗和寂靜逼得喘不過氣時——
    嗡!
    懷中的金紋石猛地發出一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強烈的嗡鳴!與此同時,前方極致的黑暗深處,毫無征兆地亮起了一點微光!
    那光芒極其黯淡,幽藍色,如同鬼火,卻穩定地持續亮著,在這絕對的黑暗中,如同指引方向的星辰。
    陳玄心髒猛地一跳,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凝神望去。
    借著那一點幽藍微光,他隱約能看到,前方似乎是一個更加開闊的空間。微光是從那空間內部的某個東西上散發出來的。
    有光!意味著那裏可能有出口,或者……別的什麽?
    他壓下激動,更加謹慎地向前摸去。越是靠近,那幽藍光芒越是清晰,隱約照亮了周圍的景象。
    他確實走出了一個通道,進入了一個巨大的、方方正正的石殿之中!
    石殿空曠無比,看不到穹頂,仿佛向上延伸至無盡的黑暗。四周的牆壁、腳下的地麵,依舊是由那種冰冷、平整、略帶溫潤的黑色石材築成,嚴絲合縫,渾然一體,看不到任何斧鑿痕跡。
    而整個石殿內,唯一的光源,也是唯一的存在物,便是位於大殿中央的一座古樸石台。
    那石台約一人高,同樣由黑色石材製成,造型古樸,表麵刻滿了無數複雜到令人頭暈目眩的深奧紋路,那些紋路與他懷中金紋石上的紋路,以及裂縫入口處的焦黑痕跡,隱隱有著某種同源的氣息。
    而石台的正上方,靜靜地懸浮著三樣東西,散發著柔和而穩定的幽藍光芒,照亮了周圍一小片區域。
    左邊,是一枚通體呈深邃的、仿佛能將周圍光線都吸進去的暗藍色鱗片,有人巴掌大小,表麵光滑如鏡,卻又仿佛有星河流轉,散發出一種古老、蒼茫而又無比沉重的威壓。
    右邊,則是一小堆暗金色的、砂礫般的金屬顆粒,約莫有嬰兒拳頭大小,每一粒都如同最完美的金沙,自行緩緩流轉,散發出銳利無匹、仿佛能切割一切的鋒銳氣息。
    而最中間,也是光芒最盛的,則是一滴如同活物般不斷變換形狀的、氤氳著七彩光暈的液滴!它沒有固定的形態,時而如圓潤水珠,時而如縹緲煙氣,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蘊含了生命本源般的磅礴生機與靈性!
    這三樣東西,僅僅是看上一眼,陳玄就能感覺到它們絕非凡物!其蘊含的能量和靈性,遠超他見過的任何東西,甚至遠遠超過那株二品青鸞草!
    而此刻,他懷中的金紋石,嗡鳴聲已經劇烈到了仿佛要破體而出的程度,灼熱感甚至讓他胸口的皮膚感到刺痛。它散發出的那種渴望、激動、甚至帶著一絲孺慕之情的意念,無比清晰地傳遞給了陳玄,目標直指石台上那三樣東西!
    父親當年發現的,難道就是這個?!雷家覬覦的,也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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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震撼和狂喜衝擊著陳玄的大腦,讓他幾乎要忍不住立刻衝上去。
    但最後的一絲理智死死地拉住了他。
    如此重寶,豈會毫無防護地放置於此?父親淬體境圓滿的修為都重傷而逃,這石殿之內,定然隱藏著極大的危險!
    他強迫自己停下腳步,站在石殿入口的陰影裏,目光如同最謹慎的獵人,仔細掃視著石台周圍的地麵、牆壁,以及那三樣寶物本身。
    果然,他很快發現了異常。
    石台周圍的地麵上,隱約可以看到一些極其黯淡的、幾乎與黑色石質融為一體的複雜紋路,這些紋路以石台為中心,構成了一個巨大的、覆蓋了整個石殿地麵的圓形圖案!
    而在圖案的幾個關鍵節點上,他看到了幾點極其微弱的、如同殘燭般的白色光點在緩緩流轉,如同星辰運轉,帶著一種古老而玄奧的力量。
    陣法!這絕對是一個極其強大的防護陣法!
    陳玄的心沉了下去。他雖然不認識這個陣法,但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令人心悸的能量。一旦貿然踏入,恐怕瞬間就會灰飛煙滅!
    父親當年,恐怕連這石殿都沒能進來,隻是在裂縫入口處遭遇了守護陣法的反擊,或者……其他東西?
    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三樣寶物上,尤其是中間那滴變換不休的七彩液滴。那磅礴的生機,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若是能得到它……
    就在他心念轉動,思索著對策之時——
    他懷中的金紋石,嗡鳴聲陡然拔高到一個極致!下一刻,它竟自行從陳玄貼身的衣袋中飛了出來!
    懸浮在陳玄身前,散發著柔和而溫暖的金色光暈,那光暈與石台上三樣寶物散發的幽藍光芒交相輝映。
    緊接著,讓陳玄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
    金紋石表麵那些玄奧的紋路如同活過來一般,開始急速流轉,散發出道道柔和的金色光絲。這些光絲並未射向石台上的寶物,而是精準地連接到了地麵那個巨大陣法圖案的幾個關鍵節點之上!
    仿佛一把鑰匙,插入了一把塵封萬年的鎖孔!
    嗡——
    整個石殿輕輕一震。
    地麵上,那個原本黯淡無光、隻有幾點殘燭般光點流轉的龐大陣法,如同從沉睡中被喚醒,瞬間亮起了柔和而磅礴的白色光芒!
    無數複雜玄奧的符文和線條清晰地顯現出來,構成了一副浩瀚、精密、令人歎為觀止的圖案,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道韻!
    然而,這亮起的陣法光芒,並未對陳玄產生任何排斥或攻擊。反而,在金紋石金色光絲的連接下,那磅礴的陣法之力如同溫順的河流,繞著陳玄所在的位置流淌而過,在他麵前,自動分開了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安全的通道,直通中央石台!
    金紋石……竟然能控製此地的守護陣法?!
    巨大的震驚過後,是難以抑製的狂喜!
    陳玄不再猶豫,深吸一口氣,一步踏上了那條由金光指引、白光鋪就的安全通道。
    他快步走到石台前,近距離地看著那三樣懸浮的寶物,感受著那撲麵而來的、幾乎要將他靈魂都衝刷幹淨的磅礴能量。
    他的目光首先掠過那枚暗藍色鱗片和那堆暗金色砂礫,最終,定格在了中間那滴不斷變換形狀的七彩液滴之上。
    那其中蘊含的磅礴生機,對他此刻傷痕累累、根基未穩的身體,有著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他顫抖著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向了那滴七彩液滴。
    在他的指尖觸碰到液滴的瞬間——
    咻!
    那液滴仿佛找到了歸宿,瞬間化作一道七彩流光,沒入了他的指尖,消失不見!
    一股難以形容的、溫暖而磅礴的洪流,瞬間席卷了他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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