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曾經的雙修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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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安相信,如果今天站在這裏的是常曦月,她麵對著曾達,都可能有些疑惑,難道李蟾影真的有過這麽一位知交故友?
曾達那唏噓的神情,真情實感的表達,還有眼眸中追思的光彩,都那麽真情實感,若不是陳安對李蟾影的求道之路一清二楚,還真會被他糊弄到。
連他都有點嘖嘖稱奇於曾達的表演,更遑論朱清春這樣的中老年婦女了。
“其實知道我師祖真名的人也沒有幾個,看來你即便不是真正登記注冊的正規道人,也是熟悉道門、深諳道門一些鮮為人知故事的人。想必你也知道我們是六神花露門吧?”
陳安目光灼灼地看著曾達,“我們六神花露門可以說是人丁凋零,在道門內部的名氣主要流傳於少數資深人士口中,更多的時候是在講述南嶽帝門時,作為陪襯被提及……大概就是說南嶽帝門有一個齟齬頗多的同城門派,叫六神花露門之類的。那你是不是也指點過南嶽帝門的薑蘊道啊?”
陳安最近才聽說薑蘊道這個名字,是從師父常曦月口中。
並不是他孤陋寡聞,而是薑蘊道的人生就像夜晚的流星,閃耀,卻也是一閃而逝。
平常六神花露門又頗為不屑提及南嶽帝門,即便是薑蘊道這樣的天才,也因為沒有什麽交集而很少談論,更不會專門去告訴陳安南嶽帝門曾經有一個什麽什麽樣的天才多麽耀眼。
一般人就更不知道薑蘊道了,尤其是目前南嶽帝門的門主薑知許,要說本事可能遠遠不及薑蘊道,但名氣和光芒卻是完全掩蓋了薑蘊道。
估計就算是道門中人,現在也沒有人再提薑蘊道,而是無比羨慕薑知許,讚歎著這位門主運營新媒體,把握流量的能耐。
曾達還沒有說話,朱清春卻已經非常自信地肯定了,“曾達道長猶如郡沙道門的臥龍,拜訪過他向他學習過的人多不勝數,南嶽帝門可就是南嶽帝宮?既然你的師祖會向曾達道長學習,這個叫薑蘊道的為什麽不能向曾達道長求教?”
說完,她已經忘記了在兒媳婦麵前掩飾什麽,滿眼欽慕地看著身旁的曾達。
聽到朱清春這麽說,曾達耳根子後麵跳動了一下,其實他已經有些硬撐下去的感覺了。
他本來不打算回答陳安的問題,隻需要以莫測高深的姿態,輕飄飄地瞄一眼陳安,然後一副懶得再理會陳安的樣子,大踏步離開就是了。
哪裏知道這朱清春非得繼續把曾達架起來?
他上哪知道什麽薑蘊道去——他知道李蟾影,一是因為麓山不要門票,雲麓宮不要門票,他經常在這邊閑逛,經常聽雲麓宮的道長聊起李蟾影,二是他確實有個哥哥是道士。
曾達自己沒有那份心性來修道,但是在哥哥的耳濡目染之下,模仿道人的做派卻很有天賦,也常常會把自己聽來的一些事情找哥哥打聽,一來二去便對雲麓宮和六神花露門都有些了解了,常常以這些信息為談資,盡管麵對不同的人他的說法都有些不同,但因為也不深入,更沒有遇到六神花露門那聊聊幾個門人,卻也沒有被揭穿過。
南嶽帝門曾達就不太了解了,因為曾達的哥哥會和他講述各門各派的辛秘八卦,卻唯獨很少提及南嶽帝門,頗有些諱莫如深的感覺。
同時南嶽帝宮是進門就要收門票的,曾達當然更願意到麓山來溜達啊!
他倒是有關注薑知許的抖音賬號,可是薑知許也從來沒有在直播間裏提起過什麽薑蘊道!
事到如今,曾達也隻好穩住心神,他相信自己的演技和口才,當即輕笑一聲,微微抬頭凝視願望,沉思之後才說道:“薑蘊道啊……她和你的師祖李蟾影又有些不同。如果說李蟾影是夜晚綻放的幽蘭,安靜得獨自美麗,薑蘊道就是晨間的玫瑰,芳香而熱烈,她曾經很大膽地和我討論過雙修之術,嗬嗬……”
聽到這裏,陳安忍不住笑出聲,要是王鴦姳和薑知許在這裏,曾達隻怕已經被踹下山去了。
陳安本來就是給曾達挖坑,既然他跳得這麽堅決,也隻好告訴他了,“曾達道長,還有這位朱清春女士,我必須要告訴你們。薑道長確確實實是出身南嶽帝門,但她後來嫁給了我們郡沙王家的老二,這一位現在大家都叫他王書記……曾達,你確定薑蘊道和你討論過雙修之術?”
曾達聞言不禁色變,很多完全不關注體製、也不看新聞的人,未必知道王書記,可他曾達恰恰知道王書記是什麽人,是什麽身份。
可他上哪知道王書記的夫人叫什麽?
他萬萬沒有想到陳安給他挖了這麽一個坑,他琢磨著陳安難道還能找薑蘊道對質,正準備堅持下去,陳安卻又說話了。
“你要堅持說自己和書記夫人雙修,那我就報警了,你知道這種事兒自己會有什麽下場吧。”陳安也不笑了,冷冷地說道。
曾達連忙死死地咬住牙關,原本想好的一番話從肚子裏衝出來,被扼殺在喉嚨間,變成了一連串猶如幹嘔的音節,倉皇著說不出話來,頓時憋得臉頰通紅。
這時候曾達哪裏還顧忌著要保持仙風道骨的高人風範,生怕陳安真的報警,連忙慌不擇路地往山下走。
隻是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路途平坦,曾達卻忽然摔倒在地,然後像車軲轆一樣停不下來,一直往山腳滾去。
“你還不去看看他?”陳安又對朱清春說道。
沒有想到的是,朱清春的臉色比曾達還難看,更是慌慌張張地走近陳安,“這位……這位同學,你不會真的報警吧?我和他可一點關係都沒有,隻是認識,然後一起跑步,他要說了什麽,我事前可是一概不知啊。”
陳安覺得好笑,果然還是中老年婦女們最拎得清,這立馬切割的速度比高超音速導彈還快——隻是曾達的反應可以理解,而女人們往往要遲鈍一些,對體製中高位者的威壓也沒有那麽敏感,除非她自己本身就是體製中的人。
哦,多半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