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逼我媳婦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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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小月,你給我滾出來!”
    隱約中,一個尖利的女人聲音在耳邊響起。
    “周小月是誰?”
    此時的陳東渾身麻木,眼皮沉的想睜也睜不開。
    哎!
    他心中沉歎著。
    自己真不應該聽到血參的消息就急切跑去黑風崖,這一失足,竟直接讓自己進了閻王殿!
    就在這時,陳東的耳邊又響起嘈雜的聲音。
    “你個黑心爛肺的,竟敢用耗子藥毒死東子!”
    “嫂子,你說啥呢?”
    “我呸!誰是你嫂子,我可沒有你這心腸歹毒的妯娌。”
    “小月啊,陳家待你不薄,就算東子他現在是個傻子,可陳家也沒缺你吃沒缺你穿的……”
    “你咋能把人就給藥死了,我可就這麽一個親弟弟呀!”
    這些雜亂的聲音吵的陳東腦袋都要炸了!
    難道人從高處摔下去,死後都是這麽折磨嗎?
    陳東下意識想去捂腦袋,試圖要阻止那些嘈雜的聲音,同時用盡力氣撩動了一下眼皮。
    “嘶……”
    當一束光線進入眼簾,陳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眼前的場景顯然不是什麽閻王殿。
    報紙牆,老榆木桌子,鐵皮暖壺……還有牆上掛著巴掌大的日曆牌。
    再看那日期。
    “1986年?”
    陳東心中充滿疑惑之際,瞥眼間,竟讓他心中猛然一顫。
    有陽光!
    我還活著?
    嗡……
    耳中一陣嗡鳴,腦中湧入一些碎片信息。
    這副身體也叫陳東,三年前因為一場意外撞壞腦子成了傻子。
    陳東的心猛的一沉。
    上一世的他是東北地區的獵王,人人敬重的老把頭,醫人無數的老中醫。
    他八歲跟著師父跑山學手藝,一輩子投身大山鑽研草藥。
    直到穿越前,年過六旬的他為了尋找血參,不慎墜入長白山黑風崖。
    卻沒想到,竟然魂穿到了一個傻子身上!
    “嘶……”
    陳東想起身,卻發現這副身體虛弱不堪,根本動彈不得。
    甚至可以用奄奄一息來形容。
    傻子就算了,還即將要嘎掉……
    等等!
    陳東突然想起剛才耳邊的嘈雜聲,那尖利女人口中的東子,豈不正是原主?
    而那個叫周小月的,正是原主的媳婦。
    原來,原主是被耗子藥毒死,這才讓失足墜崖的他穿越而來。
    此時的陳東剛理清一點思緒,便聽到外麵又傳來了吵嚷聲。
    “還嘴硬,你一清早就跑去鎮上買耗子藥,誰不知道你打的是啥心思。”
    “我是去了鎮上,但買耗子藥不是你們……”
    此時的陳家院子裏,周小月正被她的大伯嫂王海英拉扯著。
    而她的大伯哥,也就是陳東的大哥陳旺,正哭天嚎地,捶胸頓足,一副傷心欲決的樣子。
    “放屁!”
    王海英打斷周小月的話,轉頭衝身後的村長和村醫拔喊道:“村長!趙大夫!你們可都聽見了?”
    “她確實去了鎮上,買了耗子藥,結果就把陳東給毒死了,現在還想賴賬!”
    陳旺上前,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村長,東子死的冤,你可得給做主啊!”
    村長李為經雙眉緊擰。
    “你倆先別吵吵了,啥情況先看看再說。”
    “是啊。”村醫趙忠海說道:“先別在這吵吵了,先看看人再說。”
    兩人的言下之意,現在隻是陳旺兩口子一麵之詞,他們並沒看到陳東人在哪。
    況且,他們是看著周小月長大的。
    這丫頭膽小,性子軟,也不像能下狠手的人。
    兩人總覺得這事透著古怪。
    此時還不宜早下結論。
    “這還看啥了,人都死了,周小月下耗子藥的碗還在屋裏頭……”
    王海英說著,便使個眼色。
    陳旺立即就把人往屋子裏帶。
    而此時,屋裏炕上的陳東將外麵的事情聽的一清二楚。
    他靠在炕沿喘勻兩口氣,想撐著坐起來,可胳膊剛用勁就軟得發顫,指尖還陣陣發麻。
    渾身的力氣像被抽幹了似的,剛抬起的身子又重重跌回炕上。
    眼前發黑,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這具身體的虛弱程度,比他預想的還要糟。
    他想出去告訴所有人,他並沒有死,可此時腦海裏卻又湧入些記憶碎片。
    今天早上,周小月前腳剛出門去,陳旺和王海英就來了。
    當著原主的麵,將一包耗子藥摻進水碗裏,並扒開他的嘴灌了進去。
    陳旺當時還說:“你這種人活著也是個累贅,不如早點去找爹媽!”
    原主想掙紮,卻連動都動不了……
    “呼……”
    陳東猛的喘了口氣,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衣服幾乎都被浸濕了。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原本因虛弱而渙散的眼神,已經凝起了一層冰冷的怒意。
    這對狗男女,不僅害死了原主,現在還要栽贓給周小月,算盤打得倒精!
    可惜,他們沒算到,他陳東來了!
    在陳旺的帶領下,幾個人進了屋子,一眼就看到躺在炕上的陳東。
    他雙眼緊閉,臉色白得像糊了層紙。
    嘴唇幹裂起皮,胸口一動不動,連平日裏輕微的喘息都沒了。
    炕邊的方桌上,那隻粗瓷碗就擺在那兒,碗底還剩一點渾濁的水。
    “你看!”王海英立刻指向那碗,說道:“就是這碗!就是周小月給陳東喝了耗子藥。”
    趙忠海走過去,拿起碗湊到鼻尖聞了聞,眉頭瞬間擰緊。
    “是耗子藥,濃度不低。”
    趙忠海又到炕邊探了探陳東的鼻息,心下一驚,接著搖了搖頭。
    “人也……沒救了……”
    “不……不是我……”周小月腿一軟,撲通一聲癱坐在地上。
    她伸手去抓村長的褲腿,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
    “村長,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李為經見此情形也大為震驚。
    他不敢相信,平日裏軟弱怕事的周小月,真的會做出這種事來。
    “哎呀東子呀,你是真命苦呀……”
    陳旺和王海英交換了個眼色,立即就撲到炕邊哭嚎起來。
    “旺子,人死不能複生,你節哀吧,這件事……該咋處理就咋處理。”
    他做為一村之長,的確是需要給陳家一個公道的處理。
    “殺人償命!”陳旺突然跳起來,狠狠瞪著周小月。
    “就得把這殺人犯送去治安所,讓她蹲笆籬子吃槍子兒!”
    “別別……”王海英一把拉住陳旺,假裝勸道:“小月也是個苦命的。”
    “她守著個傻子三年,心裏也苦,一時糊塗也是有的……”
    “現在東子沒都沒了,就是弄死小月,東子也活不過來。”
    她看似是在為周小月開脫,卻字字都把“殺夫”的罪名往她身上釘。
    接著,王海英又假惺惺去拉坐在地上的周小月。
    “小月,你別慌,事情雖然是你幹的,但我們也不怪你。”
    “東子就是個傻子,是他拖累了你……他走了,對他,對你都是個解脫。”
    “隻是你這名聲……”
    李為經和趙忠海也頗為意外。
    平時囂張跋扈的王海英,竟然也有替別人著想的時候?
    “大旺……”王海英又轉身對陳旺說道:“不管咋說,東子是你兄弟,小月也是你兄弟媳婦。”
    “家裏出這麽大事兒,傳出去也不好聽,說到底丟的是咱老陳家臉麵。”
    “你少扯這些沒用的。”陳旺假意甩開她的手,說道:“那你說,這事兒咋辦?”
    “依我看,這事兒就關上門,咱們自己解決。”
    “最好的辦法,就是好好的把東子發送了,再給小月找個好去處,也算是咱們做哥嫂的盡點心。”
    李為經和趙忠海互看一眼,兩人似乎都懂了王海英的意思。
    “這麽說來,你們是想私了?”
    “對對,村長。”王海英說道:“事兒都出了,傳出去也磕磣。”
    “我娘家弟弟王海成,人老實,家裏還有三間大瓦房。”
    “我做主,讓小月嫁過去,我們王家也不嫌棄小月嫁過人。”
    李為經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王海成是個瘸子,平時好吃懶做,就是個遊手好閑的村混子。
    周小月嫁過去,那不是把人家丫頭往火坑裏推嗎?
    “這……婚姻大事,得當事人願意才行。”
    李為經慎重考慮後,給出這樣的答複。
    “我們不追究他害死東子,還幫他找婆家,她還能不知好賴?難不成要賴在陳家,再害死我們家其他人?”
    “這……”
    李為經猶豫了。
    不管咋說,這也是他們陳家的家事。
    周小月坐在地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沒人信她,所有人都認為是她害死了陳東。
    現在,她還要被推給那個村混子!
    難道,我這一輩子,注定就要這樣由人拿捏,被人擺布嗎?
    絕望像潮水一樣湧上來,幾乎要把她淹沒。
    而炕上“死去”的陳東,雖閉著眼,胸腔裏的怒火卻像火山一樣噴發。
    這對狗男女,害死原主,栽贓周小月,還要把她推進火坑!
    他們的算盤打得真響啊!
    可惜,他們算錯了!
    “要安排小月的去處,你們……是不是也該問問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