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是黑瞎子他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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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堆微動,一隻灰撲撲的野兔探出頭來,圓耳朵豎得筆直,正低頭啃著枯草。“瞅準了!”陳東低聲道,手指扣動扳機。
“砰!”
槍聲在林間炸開,野兔應聲倒地,抽搐了兩下就沒了動靜。趙鐵柱嚇得一哆嗦,隨即狂喜地衝過去:“中了中了!東子你這準頭,絕了!”
陳東笑著走過去,踢了踢野兔:“這槍是真不賴,王強沒唬咱。”
兩人剛把野兔綁在背包上,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樹枝斷裂的“哢嚓”聲,地麵都跟著微微震動。
“啥玩意兒?”趙鐵柱臉色一變,慌忙端起槍。
陳東猛地回頭,瞳孔驟然收縮。
隻見十幾步外,一頭黑黢黢的野豬正瞪著血紅的眼睛。
獠牙外露,鬃毛倒豎,嘴裏哼哼著,顯然是被槍聲驚擾,怒目圓睜地盯著他們。這野豬足有半頭牛那麽大,渾身裹著泥雪,看起來凶神惡煞。
“操!是黑瞎子他表弟!”趙鐵柱嚇得聲音都發顫,“東子,咱快跑啊!”
“跑啥?它速度比咱快,跑不掉!”陳東死死盯著野豬,大腦飛速運轉。
“你往左邊繞,吸引它注意力,別跟它硬剛,我找機會開槍!”
“啥?我吸引它?”趙鐵柱臉都白了,但看著陳東堅定的眼神,還是咬牙點頭,“行!你可得瞅準了!”
趙鐵柱攥著槍,慢慢往左邊挪,嘴裏還故意嚷嚷:“畜生!往這兒來!爺爺在這兒呢!”
野豬果然被激怒,嘶吼一聲,四蹄蹬雪,朝著趙鐵柱猛衝過去。
積雪被它踩得飛濺,氣勢洶洶,眼看就要撞上來。
“就是現在!”陳東大吼一聲,猛地側身,槍口對準野豬的要害——心髒位置,手指狠狠扣動扳機。
“砰!”
槍聲震耳欲聾,子彈呼嘯而出,卻打在了野豬的肩膀上。野豬吃痛,發出一聲淒厲的嚎叫,轉身就朝陳東撲來,速度比剛才還快,滿嘴的獠牙閃著寒光。
“握草!打偏了!”
趙鐵柱急得大喊,想衝過來幫忙,卻被野豬的餘光瞥到,又調轉方向朝他撞去。
“往樹後躲!”
陳東大喊,同時快速裝填子彈。
這老式獵槍裝彈慢,容不得半點差錯。
趙鐵柱連滾帶爬躲到一棵鬆樹後,野豬一頭撞在樹幹上,鬆樹都搖晃了幾下,樹皮剝落。
它徹底瘋了,紅著眼睛,再次鎖定陳東,猛衝過來。
陳東屏住呼吸,盯著野豬的眼睛,就在它離自己隻有幾步遠,獠牙快要碰到他的瞬間,他猛地側身,同時再次扣動扳機。
“砰!”
這一槍精準命中野豬的腦門!
野豬的衝勢戛然而止,龐大的身軀晃了晃,發出一聲沉悶的低吼,隨即重重倒地,砸起一片積雪,四肢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林間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兩人粗重的喘息聲。
趙鐵柱癱坐在雪地上,抹了把臉上的雪和汗,聲音還在發顫。
“我的娘嘞!嚇死我了!東子,你可太牛逼了!”
陳東也鬆了口氣,放下槍,後背都被冷汗浸濕了。
他走到野豬身邊,踢了踢這龐然大物,咧嘴笑了。
“搞定!這玩意兒夠咱吃一陣子了,還能拿去鎮上賣個好價錢!”
趙鐵柱爬起來,衝到野豬旁邊,用手拍著野豬厚實的皮毛,興奮得直蹦。
“我的天!這麽大一頭野豬!東子,咱發財了!這要是扛回去,全村人都得羨慕死!”
“別光顧著樂,趕緊搭把手,先把膛掏了,不然到家捂臭了個屁的。”
陳東說著,掏出刀子。
陳東蹲下身,刀子劃開野豬腹部的瞬間,一股腥熱的氣息撲麵而來。
他手法利落,順著肌理分離內髒。
趙鐵柱在旁邊幫忙拽著,時不時用雪擦把手。
“這野豬膘真厚,燉肉指定香透了!”
“別光想著吃,仔細點,別戳破膽管。”
陳東叮囑著,手指撥開纏繞的髒器,突然摸到一塊硬邦邦的東西,裹在膽管裏,滑溜溜的還帶著點沉勁兒。
他心裏一動,用刀子小心翼翼挑開膽管外層的薄膜,一顆雞蛋大小、棕褐色帶著光澤的硬塊滾了出來,落在雪地上,發出“咚”的一聲輕響。
“這啥玩意兒?”
趙鐵柱湊過來,眯著眼瞅。
陳東撿起硬塊,放在手裏掂量,眼前突然一亮。
“這是豬砂!又叫豬寶、野豬黃,老值錢了!”
“豬砂?”
趙鐵柱愣了愣,突然反應過來,激動得嗓門都破音了。
“就是那傳說中能當藥材的寶貝?我的媽呀!東子,咱這是撞大運了!”
他伸手想摸,又怕給碰壞了,手懸在半空直哆嗦。
“這玩意兒能值多少錢?夠不夠給我娶個媳婦的?”
“指定夠!”
陳東摩挲著豬砂的紋路,心裏已經盤算起來。
“這東西是稀罕物,鎮上的藥材鋪未必敢收,就算收也得壓價。咱得去縣城,找老字號的藥材行,那裏識貨,給的價也公道。”
“縣城?那咱啥時候去?”
趙鐵柱急著變現,滿臉都是期待。
“先把野豬處理完,回去跟小月打個招呼,這兩天就去。”
陳東隨便扯兩把幹樹葉子,將豬砂包裹嚴實,這才揣進棉衣兜裏。
兩人不敢耽誤,趕緊把野豬的內髒掏幹淨,用雪把腹腔裏的血漬擦淨,又把掏出來的豬肝、豬心單獨包好。
這些東西要在幾十年後不起眼,可這年代卻是十足的好東西。
內髒清理完畢,陳東這才用刀割掉一段豬腸子掛在樹枝上。
“東子,你這是幹啥?這腸子回去洗洗可是個好菜!”
“這是跑山打獵的規矩。”
此前趙鐵柱沒正經八百的跑過山,打過獵,他哪裏知道這些規矩。
不過陳東說啥,趙鐵柱都深信不疑。
處理完這些,陳東找了兩根粗壯的樹枝,交叉架在野豬身下,用繩子牢牢捆住,做成一個簡易的爬犁。
“搭把手,咱拖出去!”陳東扛起樹枝的一端,趙鐵柱拽著繩子,兩人一前一後使勁。
野豬雖沉,但簡易爬犁在雪地上滑動省了不少力,積雪被壓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東子,你說這豬砂要是賣了大錢,咱是不是先把鋪子重新拾掇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