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個啊。”
    江窈晃了晃眸子，繞著發尾歎氣，“我也很想回呢，但我擔心有人舉報我帶手機來學校，所以還是算了吧，反正你如果真有什麽急事，也可以當麵來跟我說。”
    “怎麽可能會有人舉報，誰會幹這種缺德事兒。”
    沈業不假思索，大家都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背叛革命友誼是要遭唾棄的。
    江窈眼神幽怨，“原來你也覺得很缺德呀。”
    沈業想起來他是用什麽威脅的江窈了，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他輕咳一聲，朝江窈伸手，“小冊子給我。”
    江窈不明所以的遞過去，“幹嘛？”
    “校規確實太多太雜了，我給你重點標注幾個，你把那些記清就行。”
    沈業接過小冊子，攤開後在江窈的筆袋裏挑挑揀揀拿出來一支紅色的。
    江窈斜著身子靠近，見他其實沒畫多少，隻在嚴禁早戀這一條校規前麵的序號上畫了個極為鮮豔醒目五角星。
    原來他兜這麽大的圈子就是為了這個。
    江窈心裏了然，她俯身伏在桌上，用指尖戳了戳少年校服下堅硬結實的小臂，聲音忍笑。
    “我其實本來沒打算給他微信的。”
    “那你不還是給了。”
    沈業瞥向江窈，視線卻定格住。
    她就趴在距離他手臂不到五公分的地方，粉唇嘟著，雪白中帶著粉的腮肉像極了他們今天剛在店裏見過的草莓大福，讓人忍不住想上手捏一捏是不是同樣柔軟的手感。
    好乖。
    江窈理所當然道：“因為你們都在呀，十七八歲的男生最要麵子了，眾目睽睽之下被拒絕多丟臉。”
    “我去外麵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而已，誰知道他們都跟出來了。”
    沈業無語吐槽，收回視線再看向字跡密密麻麻的小冊子，覺得後麵實在沒什麽值得記的，便又隨便標記了兩條完事
    江窈彎著眼睛，“你們是青梅竹馬的好朋友嘛，早就習慣形影不離了，我還在擔心搶了軟軟對你的關注，你會不會同我生氣呢。”
    “我生什麽氣，我又不是他爸，恨不得時時刻刻把她這件小棉襖穿身上。”
    沈業不以為意，他把畫好重點的小冊子合起來壓在手臂下麵，撐著頭與江窈對視。
    “江窈。”
    他叫了聲她的名字，語氣平靜卻並不冷淡，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曖昧。
    江窈根根分明的長睫微動，“嗯？”
    沈業一本正經，“我知道你在陌生的環境裏很依賴新朋友，但軟軟目前最重要的任務是學習，不能被其他事情分神。
    我不一樣，我腦子聰明，怎麽樣都不會影響成績，所以無論什麽事兒你都可以都盡管來找我。”
    “你是我轉來序高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我當然更想跟你在一起。”
    江窈故意把話說得曖昧不清，緊接著露出為難的表情。
    沈業立刻問，“怎麽了？”
    江窈咬唇，“隻是軟軟想跟我親近，我總不能拒絕她吧，她本來就不怎麽喜歡我，還因為我三番兩次跟你置氣，我不想讓你夾在中間難做。”
    她坐正身體，垂著眼眸看起來不想再多說，“快上課了，你先回去吧，我心裏都有數。”
    所以江窈並不是因為想跟顧軟軟交朋友才忽視他的。
    沈業眯起漂亮眼眸，他又坐了十幾秒才吐出個好字，起身回去。
    沈業神色如常，顧軟軟看不出來兩人究竟說了什麽，正猶豫糾結要不要問，就聽到沈業雲淡風輕的嗓音。
    “出來，我跟你說件事。”
    “好。”
    顧軟軟趕忙跟在沈業身後，剛在走廊上站定，就聽見他說。
    “你以後不要再去找江窈了。”
    顧軟軟立刻認定是江窈又在沈業麵前說三道四，氣憤的瞪圓雙眼。
    “我都對她那麽好了，她到底還想怎樣，難不成非要我消失她才滿意嗎？”
    沈業眸子裏一片深，“你又不是真心喜歡她，沒必要因為我和她交朋友而勉強自己，有的人就是天生不對付，你何必弄得大家都不自在。”
    “你怎麽知道我不是真心實意喜歡她的，我現在就是想跟她交朋友不行嗎？”
    顧軟軟神情固執，都說君子論跡不論心， 就算她目的不純，江窈也沒有受委屈吧？
    “不行。”
    沈業吐出這兩個字，平靜之下有種無情的殘忍。
    “她不喜歡你，你要還死皮賴臉往她跟前湊那就是自討沒趣，這種行為很招人煩的知道嗎？她現在因為顧及我而委屈自己跟你來往，所以我有必要把話跟你說清楚。”
    沈業能夠坦然接受江窈不喜歡顧軟軟這件事，丁點不覺得她矯情狹隘。
    聖母都做不到把聖光普照到世間所有人身上，要求每個人都像迪士尼公主一樣善良那不是純純腦子有病嗎？
    顧軟軟沒想到沈業竟然會對她說出這種話，眼淚瞬間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往下掉。
    她再也不想說任何話，哭著跑遠，已經許久未動筆的溫庭深見狀立刻起身追她。
    來財看著這樣的情形，瞪大雙眼：【哇，顧軟軟這就哭了，心理素質不太行啊，咱們的重頭菜都還沒上呢】
    【我就說吧，紮心還得讓狗渣男來，對他來說順手的事兒罷了】
    江窈相當信任劇情的力量，朝沈業拋去一個假惺惺的關切眼神。
    沈業用唇形回複她“沒事”，不多會兒又給江窈發來微信消息。
    【我跟軟軟說清楚了，她以後都不會再煩你】
    江窈：【麻煩你了】
    江窈：【早知道我一開始就該跟她直說的，你們關係那麽好，她現在一定很傷心難過】
    沈業：【她從小被長輩慣壞了，才會認為所有人都得順著她的心意來，她想哭就讓她哭去吧，你不用放在心上】
    江窈：【我擔心叔叔阿姨會責怪你，他們畢竟是看著顧同學長大的，還那麽疼她，你欺負她的事兒要是被叔叔阿姨知道，估計少不了一頓教訓】
    沈業：【我欺負她個鬼，明明是她自己莫名其妙找事】
    直到老師進班，顧軟軟和溫庭深都沒回來。
    沈業麵對老師的疑問隻回答一句他們出去了就不再有下文，仿佛顧軟軟被氣哭跟他丁點關係都沒有，當之無愧的狗渣男本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