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業相當聽話，一臉凶神惡煞的撲向王五。
    四個孩子聽到慘叫聲過來，被望風的江窈攔住。
    江窈隨手從口袋裏掏出十塊錢，遞給最小的王小妞，溫柔的摸摸她的頭。
    “妞妞乖，你和哥哥們去小賣部買點吃的，姐姐跟爸爸商量你們上學的事呢。”
    王小妞眼睛亮亮的，“窈窈姐姐，妞妞真的可以去上學嗎？”
    “當然了，你們要是努力學習考上大學，到時候還能坐飛機來找姐姐呢。”
    江窈笑著點頭，給這四個孩子畫了一個大大的餅。
    “那要多大的雞才能坐下我們四個呀。”
    王小妞的嘴巴張成O型，她在小腦袋瓜裏想象著那樣的畫麵，甚至提前擔心起自己和哥哥會不會從天上掉下來。
    那她一定要抱緊雞脖子才行。
    江窈忍俊不禁，弓起手指輕輕彈了下王小妞的額頭，讓他們去玩吧。
    等江窈再進屋，王五已經被徹底打服了。
    沈業下手刁鑽，王五隻覺得渾身的骨頭疼得要命，外表卻看不出來半點傷，他整個人窩窩囊囊的縮在床角，一看見江窈就直打哆嗦。
    江窈笑容雲淡風輕，“怎麽樣，他同意送大山、大石他們四個上學了嗎？”
    沈業用腳踢了下王五，“問你話呢。”
    王五立馬道，“同意同意，我明天就送娃娃去學校！”
    “這不就結了嗎，還要我費那麽多功夫。”
    江窈輕嘖，從本子裏抽出家長自願配合孩子參加並完成九年義務教育承諾書，笑眯眯。
    “來，簽個字吧，你要是敢反悔，我就讓人把你用繩子勒死直接拉去火葬場燒了。”
    王五就是個欺軟怕硬的，生怕江窈真的說到做到，趕忙接過承諾書，握住筆卻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了。
    “我、我不識字，也不會寫。”
    “那就按手印。”
    江窈指指承諾書上空白的地方，盯著王五用筆把大拇指頭塗黑按好手印，將紙抽出來，滿臉嫌棄。
    “我回頭幫你申請兩個小豬仔，你好好養著，這回別再殺掉吃肉了，等過年賣了錢給你自己和妞妞他們都買身新衣裳，天天邋裏邋遢油瓶子倒了都不帶扶一下的，哪個女人願意跟你。”
    “孩子們能幹，我就提前享福了……”
    王五搓著手訕笑，結果手上搓出好幾條黑灰，看得江窈直翻白眼。
    “那你還不如現在就埋地裏，不愁吃不愁穿，豈不是更享福？”
    江窈懶得再搭理王五，回去跟郭書記複命。
    沈業走在江窈身旁，眉心微蹙，“你天天就跟這種人打交道？”
    “這個潑皮就是個例外啦，王家村民風還是挺淳樸的。”
    江窈話音剛落，突然聽到前方吵嚷起來，趕忙小跑過去看。
    趙嬸子指著李三嫂和她懷裏的小黑狗破口大罵，“難怪我這陣子總聞到有股尿騷味，原來是你這個缺德玩意兒天天往我家門口撒尿，我呸，真是什麽樣的人養什麽樣的狗！早晚遭天譴！”
    李三嫂本來就因為自己家男人和趙嬸子的閑言碎語不對付，她個性又彪悍，當場罵回去。
    “撒幾泡尿怎麽了，狗再隨地大小便，也總比管不住下半身的人強吧，我家小黑不僅今天尿，明天尿，後天還得尿！”
    “我現在就閹了它！”
    趙嬸子麵目猙獰的要搶狗，江窈揚著笑臉擋在兩人中，跟她們說好話。
    “算了算了，兩位嫂子看在我的麵子上別吵了，我等下就對小黑進行嚴厲的批評教育，讓它以後別再尿了。”
    趙嬸子怒目圓睜的撥開江窈，“不行，我今天非得打斷它的狗腿不可！”
    “來啊，當老娘怕你不成！”
    李三嫂鬆開狗讓它跑回家，擼起袖子就要跟趙嬸子幹仗。
    江窈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她見沈業笑得沒心沒肺的站在不遠處看戲，橫了他一眼，拿出自己的殺手鐧。
    “你們要是再吵我就請郭書記來了，讓他好好評評理！”
    李三嫂和趙嬸子這才偃旗息鼓，互相啐了一口，邊走邊罵的各自回家去了。
    江窈眼神幽怨，“你還笑，就不怕她倆合起夥來打我嗎。”
    沈業攬住江窈的肩膀，衝她眨眼，“他們不都民風淳樸嗎，應該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亂打人吧？”
    江窈扁扁嘴，把沈業的手拍開，一本正經擺官架子。
    “我現在是人民幹部，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我摟摟抱抱，影響不好。”
    沈業低笑出聲，老老實實不再抱江窈，不過行走間卻用手臂不輕不重撞著她的身體。
    “你是村官大老爺，她們不敢對你怎麽樣。”
    他停了停，道：“你真的不要我安排保鏢守著你嗎，窮山惡水出刁民，誰知道他們一個個都藏著什麽禍心。”
    “不要！我是正經幹部，別隨隨便便考驗我！”
    江窈依舊堅定的拒絕，她本來就是為了防止被報複才考的公，要是沈業的人在這裏，那不就隨隨便便想殺就把她殺了嗎。
    畢竟這窮鄉僻壤的，連個攝像頭都沒有，拋屍最方便了。
    沈業皺眉，還想再說些什麽，來電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看到是周語棠打過來的，跟江窈說了聲，也不避著，就在她旁邊接聽。
    周語棠先是問了沈業路上可平安、江窈現在如何，然後才語氣嚴肅的道出重點。
    “阿業，你和窈窈談了這麽多年，究竟怎麽想的，為什麽每次我們想跟窈窈爸媽見見你都鬧脾氣死活不肯，哪怕現在不結婚，你們先訂個婚不行嗎？”
    沈業敷衍道：“不著急，以後再說。”
    周語棠氣不打一處來，“如果你根本沒打算和窈窈結婚，就不要再耽誤她寶貴的青春了，元市優秀的青年才俊一抓一大把，別以為你這隻青蛙比別的癩蛤蟆好看就了不起，比你強的青蛙多的是！”
    沈業聽到周語棠因為遲遲未能正式拜見親家氣到罵他是青蛙，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弧度。
    他怎麽會不想跟江窈結婚呢，他做夢都是江窈穿著潔白婚紗說願意的畫麵。
    可他已經把主動權交給江窈了，她遲遲不提見家長的事，可能是某一個方麵還不放心吧。
    “媽，我們倆的事你就不要再操心，等我想的時候用不著你們催就會水到渠成進入下一個階段的。”
    “等你想，黃花菜都涼了！”
    周語棠提高嗓音，想撂了電話，想起還有另外一件事，忍著脾氣嗓音生硬。
    “你顧叔叔說軟軟過幾天回國，要給她和庭深辦個接風宴，你和窈窈都回來一趟，咱們兩家也坐在一起正式談談你們倆的婚事，要不然你以後都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