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窈緊張的咽了下喉頭，懷著最後一絲希冀問。
    “那你心裏舒坦了，就同意分手嗎？”
    沈業唇角弧度未變，“先吃東西吧。”
    有時候不回答也是一種回答。
    江窈沉默片刻，張嘴吃下勺子裏那塊香氣誘人的蛋羹。
    她沒招了。
    實在一點辦法都沒有。
    沈業死活不去火葬場，她能怎麽辦？
    江窈被折騰了一整夜，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很快吃完整碗蛋羹，還咕嘟咕嘟喝完了整瓶牛奶。
    沈業笑念了句好乖，放下勺子和碗，抽出一張紙替江窈擦拭嘴角，聲線日常。
    “寶貝，現在跟我說說，你喜歡上誰了。”
    喜歡上鬼了。
    所謂喜歡上別人不過是江窈為了跟沈業分手胡編亂造的理由罷了，她哪裏講得出所以然，悻悻轉移話題。
    “顧軟軟以前那麽喜歡你，你卻為了我讓她受盡委屈，就不覺得於心有愧嗎？”
    “你都說是以前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也沒興趣跟她重拾少年友誼。”
    沈業把紙巾丟進垃圾桶，偏頭看著沒有任何逃跑可能的江窈，不緊不慢解襯衫袖扣。
    “你不想說沒關係，我不逼你，但在你自願開口之前，我都不會結束。”
    江窈：“……”
    這算哪門子的自願？
    她想到沈業未來七天都不打算放她出屋、不，看樣子是不打算放她下床，雙腿不禁陣陣發軟。
    ——跟沈業對著來自己絕對沒好果子吃。
    江窈深刻意識到這一點，淚眼汪汪認慫。
    “老公，我不分手了，你給我解開繩子吧。”
    “叫老公沒用，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沈業麵不改色，屈膝覆在江窈身上。
    江窈鍥而不舍的裝可憐，“老公，我手舉的好酸，要斷掉了，老公嗚嗚嗚……”
    最後，沈業終究還是心軟了。
    他收起臉上假惺惺的笑，抬手解開繩子。
    “老公你真好，愛你死了。”
    江窈主動往沈業懷裏鑽，抱著他的腰哼哼唧唧，“老公，咱們別做了吧，我好累哦。”
    沈業看著江窈望向他的可憐兮兮的漂亮眼睛，神色不鹹不淡。
    “怎麽不硬氣的要跟我分手了，這才第一天，你就受不住了嗎。”
    “不分了不分了，你就當我之前是鬼迷心竅吧。”
    江窈連聲改口，沒出息的模樣看得來財直搖頭。
    【宿主啊，你怎麽能就這麽服輸呢，接著跟狗渣男鬧啊，難道你甘心咱們這麽久的辛苦付諸東流嗎】
    【我不甘心又能怎麽辦，你躺在我這裏試試】
    江窈無語凝噎，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沒看到她現在連床都下不了嗎，有什麽底氣鬧？
    嗬，還想穿苦茶子呢，直接用那塊遮羞布蒙住臉吧，反正它其他地方跟別的統都一樣。
    沈業並未被江窈的乖巧取悅到，溫熱手指從她的臉頰滑到脖頸處，明明沒用力，卻讓江窈油然生出一種莫大的心驚動魄感。
    仿佛她隻要一個字不合他的心意，下一秒他就會擰斷她的脖子。
    “所以是哪隻鬼迷了你的心竅。”
    江窈果斷當場否認，“沒有鬼，因為你不肯分手所以我亂說的，有你這麽英俊帥氣又溫柔體貼有本事的男朋友，我哪可能會喜歡上別人。”
    “這可難說，要不然怎麽會有家花不如野花香這句話。”
    沈業語氣玩味，指腹不輕不重摩挲江窈頸側細膩軟滑的肌膚，眸色深深。
    “為什麽突然要跟我分手，真的膩了，還是實在不想帶我見你父母才幹脆一刀兩斷。”
    江窈弱弱道：“這兩個有什麽區別嗎……”
    沈業沒說話，低頭噙住江窈的唇。
    當然有區別。
    一個膩了。
    一個沒膩。
    江窈身體僵硬，發現沈業隻是親她並沒有進行下一步的趨勢，便放鬆下來，用這些年跟沈業一起鍛煉出來的技術與他吻得纏綿悱惻，試圖讓沈業消消火。
    不過江窈很快便意識到，親吻並不能消火，反而隻會讓火越燃越烈。
    她正心驚肉跳時，沈業說出了一個更加石破天驚的決定。
    “明天回元市，你帶我去見你爸媽，然後拿戶口本咱們去民政局領證。”
    江窈看著沈業因為整夜沒睡而被紅血絲包裹的瞳孔，心情萬般複雜。
    她本以為那番話會讓沈業覺得她是個虛偽的壞女人從而分手，卻適得其反的令他下定立刻就要跟她領證的決心。
    “你真的不介意我居心不良嗎，你難道就不想報複我？”
    “你這兩天是讓我非常不開心，我也承認最初有種被玩弄了的惱怒感。”
    沈業直白表露心情。
    他又不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被心愛之人傷害怎麽可能會不難過。
    而之後不外乎有兩種結果。
    分手。
    或者和好。
    分手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所以他既然放不開手，那就跟江窈好好在一起吧，所謂的報複，隻會讓他們兩個人都難受罷了。
    “但轉念想想，你對我的感情或許是假的，可你陪了我五年是真的，讓我這五年來感受到的快樂與幸福也是真的，你隻是不愛我而已，卻從來沒有實際傷害過我分毫，還將最美好的年華給予了我，這怎麽能是居心不良，你分明是將萬千慈悲獨獨照拂我一人活菩薩。”
    江窈腦子裏懵懵的。
    啊？她怎麽就成了活菩薩？
    沈業腦子壞掉了！
    沈業雙臂圈緊江窈的身體，在她耳邊呢喃。
    “我有錢有顏又年輕體力好，還幹淨自律不亂搞，外麵那些男人很難再像我一樣讓你這麽稱心如意了，窈窈，我知道你很聰明的，所以繼續愛我吧，真情實意也好，虛情假意也罷，隻要你留在我身邊，我就會一如既往的深愛你，將你捧在掌心，當我一輩子的心尖小公主。”
    江窈噘噘唇，“那我要是不願意呢……”
    “不願意就不願意吧。”
    沈業笑笑，沒再說別的了，大手覆在江窈腹上。
    最壞最壞的那個人分明是自己才對。
    畢竟他已經實打實的付諸行動，並且做好了將她一輩子都困在籠裏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