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照夕趕到夜不回時，江窈已經醉糊塗了，醉到連容照夕都沒認出來，看到他時笑得花枝亂顫。
    “這個好，臉蛋兒好身材也好，就是年紀有點老。”
    江窈這話一出來，那八個人高馬大的保鏢立刻深深低下頭。
    總裁自打進入容氏就以專製絕情聞名，員工一旦犯錯，他誰的顏麵都不給，哪怕是跟了前任容總幾十年的老人都被他在會議上當著所有人的麵訓斥到無地自容，每次大家看到他那張麵無表情的臉都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出。
    萬萬沒想到，總裁竟然有被當成男模的一天，重點是太太還嫌他老……
    容照夕掃了眼桌上那幾十個已經被打開的酒瓶，無從猜測江窈究竟喝了多少，冷聲開口。
    “把他們請出去。”
    容照夕雖然用的是請字，但現場所有人都能聽出來裏麵他語氣裏的咬牙切齒，保鏢隊長哪敢遲疑，趕忙招呼手下把那十個一頭霧水的模子哥拎出去。
    “看不出來你還挺霸道。”
    江窈嬌笑，她喝了一口杯子裏的酒，往後靠在沙發椅背上，撐著頭眼神迷離。
    “想吃獨食是吧，行，隻要你把姐姐哄高興了，想要多少錢姐姐都給你。”
    容照夕沉著臉走到江窈麵前，俯下身，扣住她的後頸不由分說親吻。
    “唔……”
    江窈一開始還在掙紮，不過很快她推搡男人胸膛的力氣便越來越小，到最後索性抱住容照夕的脖子與他吻得難解難分。
    來財看到眼前這幕，自覺鑽進小黑屋。
    它現在已經完全看不懂宿主想幹嘛了。
    她回來不就是為了敗光容照夕的家產嗎，容照夕也願意給她花，那她就安心花唄，幹嘛還要裝醉……
    許久許久之後，容照夕終於放開徹底癱軟在他懷裏中的女人，紅著眼睛問。
    “你這四年裏，就是過著這樣醉生夢死的生活？”
    江窈不滿的嚷嚷，“你誰啊，憑什麽管我，信不信我讓我老公用錢砸死你！”
    “我就是你老公！”
    容照夕掐著江窈的雙頰，情緒近乎失控。
    他在她的手機裏什麽都沒有找到，卻心知肚明江窈不是甘於寂寞的人，如今親眼窺見她這四年生活中的一角，容照夕滿腦子都是兩人同歸於盡算了。
    埋在一起吧，這樣就無需擔心她會再次離開。
    她對他的愛恨也都無關緊要了，反正她再也不會有機會喜歡上別人。
    “你才不是我老公。”
    江窈委屈的聲音拉回了容照夕的理智，她推開他的手，轉身趴在沙發椅背上，小聲嘟囔著你才不是。
    容照夕心尖顫了顫，他靠過去，小心翼翼幫江窈整理好臉頰旁淩亂的劉海，輕聲哄。
    “對不起窈窈，我不該對你那麽大聲，你別生氣，罰老公給你轉一千萬好不好？”
    江窈哼了聲，把臉偏向旁邊不看他。
    容照夕轉而坐到江窈另外一邊，“窈窈，你別不開心了，我給你錢，你想買什麽就買什麽。”
    江窈：“我要男模，你把我的男模都叫回來。”
    容照夕斬釘截鐵的拒絕，“這個不行。”
    江窈再次轉頭。
    容照夕索性走到沙發後方，半蹲著，捧住江窈的臉頰讓她看自己。
    “你不是說我長得好看嗎，我陪你玩好不好？”
    江窈不樂意的噘嘴，“不好，你老。”
    此時此刻，容照夕終於感受到容朝揚當初的無奈。
    而現在的他比那時的容朝揚還要大上一歲。
    “也沒有太老，我還不到三十。”
    容照夕小聲，他對上江窈混沌不清的朦朧醉眼，心存待她明早睡醒便會什麽都記不得的僥幸，殷切懇求。
    “窈窈，你說愛我，說最愛我，隻愛我。”
    江窈眉頭微蹙，“愛我，最愛我，隻愛我。”
    “不對，你說愛容照夕，我隻愛容照夕。”
    容照夕耐心糾正江窈的話，他教了好幾遍，總算如願從江窈口中聽到那句——
    “我愛容照夕。”
    “我也愛你，窈窈。”
    容照夕露出開心的笑容，將臉貼近，輕輕親吻江窈的唇。
    哪怕是自欺欺人，這句愛也讓他甘之如飴。
    短短片刻，容照夕便結束了這個淺嚐輒止的吻，打算先帶江窈回家。
    而他剛拉開距離，就見江窈正平靜的看著他，眼睛裏哪還有半分醉意。
    容照夕的大腦瞬間空白，“你……”
    江窈似笑非笑，“老公，你要是想聽，我平日說一百遍愛你都行，何必非要趁著我意識不清的時候才敢偷偷摸摸表露心跡呢？”
    容照夕意識到自己被耍，臉上血色褪去。
    他低下頭，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冷漠總裁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五年前被拋下的可憐小狗。
    “窈窈，你又欺負我。”
    江窈冷哼，“誰讓你整天板著一張冰塊臉討人厭，我要是不這樣，你難不成還打算裝一輩子嗎。”
    “可以啊，一輩子就一輩子，裝一輩子，這樣你就會愛我一輩子。”
    容照夕聲音越來越啞，後麵的幾個字迷糊到幾乎聽不清。
    可是自己搞砸了一切，窈窈發現了，他還是以前那副蠢樣子，沒有半點長進。
    江窈聽出容照夕情緒不對，這次輪到她抬起容照夕的臉讓他看自己，就見男人漂亮的琥珀色瞳孔纏滿駭人紅血絲，霧氣已然凝聚成珠。
    江窈看到容照夕這般心裏反而沒了那股違和感，用指腹溫柔拭去他眼眶裏將將滾落下來的淚水。
    “別哭呀，你越哭我是越想欺負你了。”
    容照夕的淚水愈發洶湧，他無計可施，隻能抓緊江窈的手求她。
    “我有錢，也能賺很多很多錢，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你喜歡什麽樣子的男人我也可以是那樣，求你了，試試喜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