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舟盯著那本泛著藍光的《鬼影步》，還有那枚散發微光的銀色護符，沒有出聲。
    “怎麽樣？”
    月光貓的聲音在他腦子裏響起，帶著一種藏不住的驕傲，尾巴尖都在輕輕搖晃。
    “本神出馬，辦事的效率和質量，就是這麽高！
    那個女兩腳獸，被我三言兩語就說動了，不但收了你那把破劍，還倒貼了兩件寶貝過來。這波操作，你就說值不值一百金幣的封口費吧！”
    韓舟沒理它的邀功。他拿起那本技能書，金手指的強大讓他再一次感到不真實。
    送出一把白銀劍，返還了一把屬性恐怖的黃金武器，還從夜神那兒換回來一本價值連城的通用位移技能。
    這種買賣，已經不能用一本萬利來形容了。
    他沉默了片刻，手指在技能書粗糙的封麵上敲了敲。
    “係統。”
    他忽然開口，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叫了一聲。
    沒有回應。
    “你叫魂呢？”月光貓跳到他肩膀上，用爪子扒拉了一下他的頭發，“有事跟本神說就行了。”
    “我不是叫你。”韓舟的視線越過它，看向半空中那塊隻有他能看見的係統麵板。“【羈絆回饋】，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房間裏一片安靜。
    “你問這個幹嘛？”月光貓的聲音裏，多了一點警覺。“它就是個天賦，一個專門為你這種懶人量身定做的天賦。
    有它在，你躺著就能變強，這還不好嗎？”
    “太好了，好得有點不正常。”韓舟轉過頭，看著肩膀上的白貓，“遊戲裏的天賦，最多是提升屬性。
    從來沒有一個天賦，可以像你這樣，憑空生成裝備和經驗。而且……”
    他頓了頓。
    “一個普通的遊戲天賦，會自己思考，會主動去影響NPC，甚至還能跟我進行這麽複雜的對話嗎？”
    月光貓不說話了。它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睛，定定地看著韓舟。
    幾秒鍾後，它從韓舟的肩膀上跳下來，重新落回床上，姿態優雅地坐好。
    “好吧，看來是瞞不住你了。”它的聲音褪去了幾分平時的散漫，多了一種公事公辦的味道。
    “你猜得沒錯，【羈絆回饋】不是一個簡單的天賦。你可以把它理解為……一個特殊的係統權限，一個因為服務器BUG，在《神話》開服第一天，意外激活的最高權限。”
    “BUG？”
    “對，BUG。”月光貓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至於我，你可以把我當成這個權限的交互界麵，和監察者。”
    韓舟消化著這個信息。
    “為什麽是我？”
    “因為你的數據簽名，與一位沉睡的遠古存在相匹配。”
    遠古存在？
    “那是什麽意思？那個‘遠古存在’是誰？你們培養我，有什麽目的？”
    “權限不足。”月光貓的回答幹脆利落，直接堵死了他所有追問的可能，“這些屬於服務器最高機密，等你什麽時候能觸碰到這個世界的‘神話’層麵，或許就有資格知道了。”
    韓舟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問不出更多了。
    他又換了個問題：“那《神話》這個遊戲，最終的秘密是什麽？成神？”
    “權限不足。”
    還是那四個字。
    韓舟徹底沒話說了。
    “行吧。”他歎了口氣，“那我該怎麽稱呼你？總不能一直叫你‘係統’或者‘天賦’吧？”
    月光貓聽到這個問題，沉默了片刻。
    隨即，它挺起胸膛，下巴高高揚起，用一種無比莊嚴又帶著幾分臭屁的語氣宣布：“你可以稱呼我為——貓神大人！”
    “……”
    “以後，有重要的遊戲問題，你可以問我。”自封為“貓神大人”的月光貓，開始單方麵製定規則，“但沒事不要打擾本神睡覺。
    至於那些獎勵，係統會自動播報。
    最重要的一點，關於我和這個天賦的一切，你必須保密，對任何人，包括那個女兩腳獸和外麵那個咋咋呼呼的胖子。”
    “知道了，貓神大人。”韓舟應了下來。
    就在這時。
    “嘀嘀嘀——！！！”
    一陣刺耳的尖叫聲，突然從門口的方向傳來。是韓舟花十個銅幣買的煉金警報器。
    “什麽玩意兒？這麽難聽！”月光貓被嚇得一哆嗦，毛都炸了起來。
    韓舟走到門邊，通過門縫看了一眼。錢萬貫那張焦急的胖臉，正在門外探頭探腦。
    韓舟打開門。
    “我靠！兄弟！你總算回來了！”
    錢萬貫一看到他，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個閃身就擠了進來，然後熟練地把門反鎖。
    “怎麽樣？我給你發的消息你看了沒？
    【月光石】被人抬到天上去了！肯定是戰天下那個孫子在搞你！”
    他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著韓舟，見他安然無恙，才鬆了口氣。
    “不過話說回來，兄弟你真是牛逼！居然真的抱上了夜神的大腿！
    現在外麵論壇都傳瘋了，說夜神為了你，在拍賣行跟一個神秘女富豪鬥富，最後還讓你那隻貓去送信！”錢萬貫的臉上，滿是羨慕。
    他從自己的背包裏，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件灰撲撲的東西，塞給韓舟。
    “呐，這個給你。”
    那是一件看起來很普通的披風，沒有任何屬性。
    【粗製的旅行者披風（白板）】
    “你老穿個新手布衣也不是個事兒，太紮眼了。披上這個，好歹能遮一遮，低調點。”錢萬貫一臉嫌棄地看著他。
    “對了，你看我這個！”
    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得意地從背包裏拿出一件泛著藍色光芒的護腕，在韓舟麵前晃了晃。
    【潮汐護腕（黑鐵）】
    “看見沒？藍裝！我花了大價錢，從一個商業夥伴那弄來的！加了15點體質呢！怎麽樣，羨慕吧？”
    錢萬貫的表情，就差把“快來誇我”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韓舟還沒說話，趴在床上的月光貓看不下去了。
    “蠢貨。”
    一道鄙夷的念頭閃過，它用爪子在空氣中輕輕一劃。兩件物品的屬性麵板，直接投影在了錢萬貫的麵前。
    一本是藍光縈繞的技能書，另一把，是暗光流轉的黃金長劍。
    錢萬貫臉上的得意，當場凝固。他的眼睛瞪得滾圓，死死盯著那兩個麵板，嘴巴一點點張開，大到能塞進去一個雞蛋。
    “鬼……鬼影步？！全職業通用的位移神技？！”
    “黃……黃金武器？！還他媽是LV25的？！攻擊力上五百，還帶破甲和毀屍滅跡特效？！”
    錢萬貫的聲音都在發顫，他猛地抓住韓舟的肩膀，用力搖晃。
    “兄弟！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把夜神給睡了？！”
    “滾。”韓舟一巴掌拍開他的手，“這是老板給優秀員工的福利。”
    錢萬貫看著韓舟，又看了看床上那隻一臉高傲的白貓，半天沒說出話來。
    他沉默了好一陣，才把這個事實消化掉。
    “行，你牛逼。”他對著韓舟，豎起一個大拇指。
    “對了，差點忘了正事。”錢萬貫的臉色變得嚴肅。
    “下個月，服務器要開年度大型活動了。”
    “諸神之戰。”
    “所有服務器的頂級玩家，都會被傳送到一個獨立的遠古戰場，進行為期一個月的混戰。
    那地方，資源遍地，但也危險重重。”
    他壓低了聲音。
    “這場活動，隻有一個最終勝利者。獎勵，是一件全服唯一的神話級道具，還有一個獨一無二的永久稱號。”
    “戰天下為了這個活動，已經準備了好幾個月，投入了天文數字的資源。他放出話來，這次，誰也別想從他手裏搶走第一。”
    “到時候，整個服務器的頂級公會，都會殺紅了眼。”
    錢萬貫看向韓舟，眼神裏滿是擔憂。
    “兄弟，你跟夜神綁得這麽緊，到時候，肯定會被卷進去。你那個叫戰天下的仇家，到時候在戰場裏遇到你，會怎麽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