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雁心頭咯噔了一下，是察覺水有什麽問題嗎？
    雖然昨天晚上她重新看了靈泉係統的詳細說明，靈泉水不論是用什麽儀器檢測，都與普通飲用水沒什麽差異。
    畢竟哨兵的感官比人類要高出很多。
    難不成成分沒有問題，但是味道不同？
    頭發竄過一陣麻酥酥的感覺。
    對麵的寒星野似乎是沉浸在某種感受中，隔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身體有些輕鬆。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嗯？”許南雁一時沒有回過味來，愣了一瞬。
    直看到寒星野疑惑的雙眼，她才從愣神中回過神。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許南雁被他看著，幹脆坦言。
    “你在心慌。”寒星野認真地看向她，“怎麽了？”
    許南雁一口氣提到半截，現在不僅僅是心慌了，還有點害怕。
    這個人似乎能看穿她的心事。
    又或者，他那雙瑰麗的異瞳讓人覺得能夠洞悉一切。
    “是因為剛剛的通話？”寒星野看了一眼桌上的光腦。
    “也不全是。”許南雁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又緩緩呼出，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這個人的感知力很敏銳，她那笨拙的掩飾，估計隻會起反效果。
    “如果有什麽需要，都可以說。”寒星野斟酌了一下，才說，“其實你們的對話，我有聽到一些，對方對你很不客氣。”
    “還好，我能應付。”許南雁目光投向光腦。
    說實話，從她來到這裏，他給她的都是實實在在的幫助。
    隻是她更想安穩保命，自己的秘密一點也不敢外漏。
    因為太不合常理。
    她目前隻有一個念頭，活下去。
    平平安安的。
    盡管他一直在向她伸出援助之手。
    可是她是成年人，不會因為剛認識的人說點什麽，做點什麽，就全盤托出。
    但是——
    她抬眼看向寒星野，笑得很真誠：“如果有需要幫忙的，我肯定會麻煩你。”
    如果確定不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那麽她也會不遺餘力地回報他的好意。
    “我隨時恭候。”寒星野笑著點頭。
    “那我想盡快得到種子和土壤，先讓我試試，能不能盡快給我安排一些？”許南雁掃了一眼光腦上的時間，又快到了吃飯的時候。
    她也不想浪費更多的營養劑了，要盡快得到“掩護”。
    “已經讓他們去收拾了。”寒星野在光腦上點了點，突然想到什麽，“難道你是想在房間內種？”
    “嗯。越近越好。”許南雁指了指陽台的位置，“如果發芽了，我還想試試水培。”
    “水培？”寒星野並不懂種植，但是他作為黑塔的最高指揮官之一，他看過相關的資料，見過這種形式的圖例，“是在水裏種植？”
    在他認知中，這種形式好像比土壤種植更先進些。
    “嗯。”許南雁起身比劃給他看，“我打算在這裏整一個水培架，要是真養出來，你想想，鬱鬱蔥蔥的一大片，都是綠油油的顏色，那該多好看。”
    “而且我會水培那些又能看又能吃。”許南雁比劃著，越說越高興，“多好啊！”
    寒星野目光隨著她的手上上下下，仿佛她已經種植出了一片富有生機的綠色。
    就像她這個人一樣，生動得好像暖融融的太陽。
    陽光在投射進來，她飽滿的臉頰滿是笑意，讓人牙癢。
    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把心底的躁動一並咽下。
    單是跟她聊聊天，都覺得緊繃的神經能得到緩解。
    那些苦苦熬撐的緊繃的神經，好似有一層淡淡的涼意衝過。
    難道跟她相處，真的會有助於狂化值的降低？
    他低頭看向光腦上的檢測數值。
    91.8。
    比早上醒來的92，降低了0.2。
    許南雁正說到她設想中的架子應該什麽樣，回身看到他臉上燦爛的笑意，疑惑地停下了比劃的手：“我是不是講得太激動了？”
    “不是，”他伸手給她看光腦，“我的狂化值降低了0.2。”
    “哇！真的！？”許南雁湊過去看，光幕上顯示狂化值浮動0.2，狂化值：91.8，“哇！太好了。”
    “南雁，”寒星野滿眼含笑，“你真的是奇跡，是降臨到我……們的奇跡。”
    “是嗎？”許南雁被誇得臉頰都發熱了，捂住了臉頰。
    “當然。”寒星野鄭重地點頭。
    “那我就試試看，還能不能創造一個綠色的奇跡吧。”許南雁難掩笑意，“如果種出來，我先請你吃。”
    “好，那我就等著了。”
    沒一會兒，就有哨兵帶著許南雁要的物資帶到了第九層。
    經過幾番比較，這些種植的裝置就被安排在了九層盡頭的房間，那裏的陽光最充足，重點是之前曾經做過相應的實驗，當時預留的管道都是最合理的。
    哨兵們動作很快，甚至不到一個小時，就有人來匯報，設備已經安置好。
    等寒星野帶著她去看隔壁房間的時候，許南雁甚至有一瞬間的恍惚。
    分明之前還是空蕩蕩的房間，現在一排一排的培養槽和配套的噴淋係統都已經裝好。
    “你們這效率也太快了。”許南雁簡直覺得這就像一場魔術一樣不可思議。
    “之前基地也是花費了很久來嚐試種植。”寒星野指著旁邊兩個哨兵，“這兩位是當時參與過實驗的哨兵，也許會幫上忙。”
    “向導，向導小姐您好！”個頭高一點的女哨兵臉頰紅紅的，眼睛亮亮的，“我叫易晴。”
    “我叫樂靈，向導小姐您好，很榮幸成為您的助手。”另一位女哨兵穩重些。
    “你們好，我叫許南雁，以後叫我名字就好。”許南雁仰視著這兩位身高都在180以上的女哨兵，“給我說說你們當時都做到哪種程度了吧。”
    易晴立刻調出當時的記錄給許南雁看。
    “我們到那邊坐下說。”許南雁指了指窗戶邊的座位，她一坐下，赤狐就環抱的姿勢往她身側一窩，尾巴繞住了她的腳腕。
    “指揮官，”副官鄒閱壓低聲量，湊到寒星野旁邊，“基地嚐試了這麽多年都沒成功，您為什麽還允許向導小姐把這個項目重新拉出來？”
    寒星野沒說話。
    “我的意思是，向導小姐這樣完全是浪費時間。”鄒閱歎了口氣，“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她到時候會很失望的。”
    “所以我讓你留意，隻要有種植出的幼苗都采購回來。”寒星野目光落在許南雁身上，“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