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內忽然有一陣淡淡的香氣飄了出來，白色的某種東西從裏麵飄了出來，掠過人群輕輕的飄在了黎霧的掌心。
    “這是……花瓣？”
    頓時，熬了一個大夜還做手術的黎霧打起精神來，【學生證】上的位置信息也發生了變化。
    【三年級十班一號桌】。
    從早上開始看見教學樓底下的“距離【成人禮】還剩下九十天”開始，黎霧等人就知道了《滿分一中》的時間是【員工】一天，本土十天。
    大概在早上的六點刷新。
    上一次的考試她考了班級第二名，她的座位信息也就變成了二號桌，而現在明明什麽都沒有做，竟然強行給她升上了一號桌。
    目光穿過人群，黎霧終於看見了教室內的情況。
    果然，那張桌子又出現了。
    並且取代了原本的一號桌。
    十班內所有課桌的右上角都被放上了一片花瓣，唯獨一號桌的抽屜被各種各樣的小花塞滿，它仍然是被畫滿了塗鴉。
    【來自彼端的信】也有了動靜，上麵浮出文字。
    【你終於來了呀。】
    它在等她？
    溫漣漪和被帶走的秋瞳仍然沒有出現，花枝等人身上的【死亡禁忌】標記也沒有散去。
    很顯然，【死亡禁忌】與這張課桌與花有著十分密切的關係，想要弄清楚情況甚至幫助花枝等人，就必須接觸它。
    隻是它主動找上門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但起碼可以確定的一點是，教學樓前的【意識粉碎機】仍然無法啟動。
    是它的存在，在某種程度上保護了【小狗】們。
    花瓣開始不斷往外飄，學生們恐懼的散開了，黎霧和聶薇走進教室內部。
    “避開花，小心別踩到了。”
    聶薇“嗯”了一聲，她們自己身上的情況其實自己也清楚，同時她提醒黎霧：“萬事小心，需要幫忙馬上叫我。”
    黎霧點頭，她是不會跟你客氣的。
    一號位就是教室最中間的第一排，劉文就在旁邊。
    他不懷好意的盯著黎霧笑了起來：“你還真幸運啊，才來沒多久就被他給盯上了。”
    “怎麽樣，它看上去很喜歡你呢，可作為同學我也給你提個醒，千萬……別被它害死了。”
    黎霧直接無視了劉文，大大方方的坐下了，伸出手指指著課桌右上角的數字角標，上麵赫然寫著一個“1”。
    劉文臉色當即就不太好了：“你一號桌怎麽來的自己知道。”
    黎霧麵無表情，伸出手搭在自己的外耳上，完完全全就是在挑釁。
    什麽？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劉文氣得臉都紅了，握緊了拳頭卻也不敢多說什麽。
    多跟她計較什麽，招惹上了這張桌子，有她好受的，跟將死之人沒什麽好說的。
    黎霧忽然聽見耳邊有一道聲音出現：“原來你也認識張洪啊。”
    她詫異，其他人好像聽不見這道聲音。
    這聲音是來自於……這張課桌？
    “如果你想和我說悄悄話的話，隻需要把想說的字在桌子上寫出來就好了哦。”
    “你不用擔心我會傷害你的，因為你今天也沒有傷害我的花花，我喜歡你。”
    從聲音上來判斷，對方大概是個十八歲左右的男性，但從他說話的語氣來看，此人又過分的幼稚。
    慣用可愛的語氣詞，偶爾還會出現口齒不清，直白的表達自己的“喜歡”，這種直白早已不適用這個年紀，因為太過滾燙很容易讓人措手不及。
    這個年紀的少年早已有了自己的心事，學會了各式各樣的擰巴與別扭。對於喜歡與不喜歡，他們往往不善於直白的表達。
    幾乎隻有小孩才會這樣。
    饒是黎霧也反應了好一會兒，才默默拿筆在桌上寫下文字。
    “你是特意來找我的？為什麽？”
    對方的回應也很快。
    “因為你看上去是個很好的人，不踩我的花花，也保護同學不受欺負，我想認識你……可是我找不到你，我隻能在這裏活動，所以隻能來你們班上找你了。”
    “張洪認不出我，他們也聽不見我的聲音，唉，我好久都沒有跟人說說話了。”
    “你叫黎霧，我叫謝白，你叫我小白就好，大家都這麽叫我，聽起來像小狗對不對？不過他們經常說我就是一隻小狗，實在是太好了，我在他們眼中跟小狗一樣可愛。”
    “我媽媽也這麽說，說我像小狗一樣可愛，看見人就搖尾巴。其實我沒有尾巴呢，媽媽說是因為我乖乖的。”
    黎霧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對勁，滿分一中的【小狗】可不是什麽褒義詞，而是侮辱性稱呼，意味著人人可欺。
    這孩子莫非是有智力缺陷？
    無論是語言表達的方式還是認知的差距，似乎都指向了這一個結果。
    當然，這事兒也不太好直接問。
    於是黎霧隻能繼續觀察。
    她寫下：“你說的張洪是誰，我們班沒有這號人。”
    對方的聲音變得疑惑起來：“怎麽會呢，你剛剛都還在跟張洪說話，他就在你右邊呀。”
    右邊？
    黎霧看過去，劉文正露出嗤笑的表情：“怎麽，坐不住？”
    黎霧的心思瞬間沉了下來，又繼續用書寫文字的方式追問：“你說的是劉文？”
    謝白一個頭兩個大：“你說的劉文是誰呀？”
    黎霧立馬就能確定了。
    謝白似乎是能夠透過現象看清某種本質，劉文明顯是經曆過換腦的，從皮囊名稱上來看他是劉文，但意識卻不然。
    於是黎霧又繼續寫下。
    “我後麵是誰？”
    “張亞亞。”
    “我左邊呢？”
    “陳石。”
    黎霧連續問了好幾個人的名字，謝白全都耐心的一一告知，但卻沒有一個人名字跟【學生證】上的名字對上。
    以謝白的心智來看他不可能撒謊。
    於是黎霧馬上就確定了一個猜測。
    她沒有認錯人，謝白也沒有認錯人。
    她是根據【學生證】來辨認名字，而謝白則是記住了真正待在這個班級裏的所有人——他們此刻大腦的原主人。
    也就是說……這個班級所有的【特優生】，全都接受了換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