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玄鐵門開迎尊主,地母心炎引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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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囊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眼看就要落入熔爐——
一名守在閥門旁的教徒反應極快。
猛地揮刀劈向皮囊!
“噗!”
皮囊被淩空斬破。
裏麵的磷粉四散飛揚!
大部分磷粉被刀風帶偏,灑落在地。
遇水立刻冒出滋滋的白煙和零星的火花。
並未造成大患。
但仍有少量磷粉濺射到了熔爐外壁高溫區域!
“轟!”
一小團熾烈的火焰猛地爆開!
雖然未能引燃熔爐內的地火油。
但這突如其來的爆炸和火光。
讓所有“玄蛇”教徒和剛爬上岸的突厥武士都下意識地驚退躲避。
視線也被短暫幹擾!
就是這瞬息的機會!
上官撥弦已撲至閥門旁。
手中那根師姐留下的烏金探針。
不是用來開鎖。
而是運足內力。
狠狠刺向閥門與管道連接處最脆弱的縫隙!
她要永久性地卡死這個閥門!
“叮!”一聲脆響!
探針精準地刺入。
但閥門極其厚重。
想要一擊徹底破壞幾乎不可能!
“攔住她!”
枯瘦老者暴怒的吼聲傳來!
最近的兩人已經揮刀砍來!刀風淩厲!
上官撥弦被迫後撤。
手中銀針連彈,逼退一人。
但另一人的刀尖已然劃破了她的衣袖。
帶出一溜血珠!
更多的敵人圍攏過來!
而身後。
那幾名突厥武士也渾身濕漉漉地爬上岸。
堵住了她的退路!
徹底被包圍了!
上官撥弦背靠冰冷的青銅閥門。
麵對步步緊逼的十餘名強敵。
呼吸急促。
袖中銀針已盡。
腰間軟劍悄然滑入手中。
縱然她武功不弱。
但麵對如此多的好手,勝算幾乎為零。
難道今日真要葬身於此?
枯瘦老者眼神陰毒地盯著她。
“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擅闖聖壇!”
“說!誰派你來的?!”
上官撥弦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腦中急速思索著脫身之法。
哪怕同歸於盡,也要阻止地火油注入。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從祭壇側後方一條隱蔽的通道內。
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緊接著是兵器交擊和怒喝聲!
“怎麽回事?!”
枯瘦老者一驚,猛地回頭。
隻見那條通道內黑影連閃。
守護在那裏的兩名“玄蛇”教徒哼都沒哼一聲就軟倒在地!
一道迅疾如風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衝出!
手中長劍化作點點寒星。
直撲祭壇上那些正在操作焚城雷的工匠!
“保護聖器!”
枯瘦老者尖叫起來。
再也顧不得上官撥弦。
帶著大部分人衝向那道身影!
是世子李弘璧!
他竟然也找到了這裏!
上官撥弦又驚又喜!
雖然不知他為何而來。
但這無疑是天賜良機!
圍困她的力量瞬間大減!
隻剩下兩名突厥武士和一名“玄蛇”教徒!
“殺!”
上官撥弦沒有任何猶豫。
軟劍一抖,如同毒蛇出洞。
直取離她最近的那名教徒!
同時左手指尖彈射出最後幾枚浸了麻藥的飛針。
射向兩名突厥武士!
那教徒沒想到她如此悍勇。
倉促舉刀格擋!
“錚!”
刀劍相交,火星四濺!
上官撥弦劍招輕靈狠辣。
瞬間繞過刀鋒。
在那教徒咽喉處一點即收!
血光迸現!
那教徒捂住喉嚨,難以置信地倒下。
兩名突厥武士揮刀格開飛針。
怒吼著撲上!
刀法大開大闔,勢大力沉!
上官撥弦不敢硬接。
展開身法與之周旋。
劍走偏鋒,專攻其關節要害。
她的武功路數更偏向技巧與速度。
在這種正麵硬撼中並不占優。
一時間被逼得連連後退,險象環生。
另一邊。
李弘璧劍法淩厲無匹。
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決絕之意。
竟以一人之力暫時拖住了枯瘦老者和五六名好手!
但他顯然也承受著巨大壓力。
身上已多了幾道傷口。
“快!毀了閥門!”
李弘璧在激戰中朝上官撥弦吼道。
聲音帶著急促與決然。
“別管我!”
上官撥弦心中一橫。
知道不能再拖延!
她猛地賣了個破綻。
硬生生用左肩承受了一名突厥武士一刀劃過的劇痛。
借此機會。
身體如同遊魚般滑到閥門另一側。
將全身內力灌注於烏金探針之上。
再次狠狠刺向之前那個縫隙!
“給我——斷!”
她發出一聲低喝!
“哢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金屬斷裂聲響起!
那根堅韌無比的烏金探針竟然應聲而斷!
但與此同時。
閥門與管道連接處那個關鍵的機括也被這股巨力徹底破壞變形。
卡死在關閉狀態!
成功了!
閥門被徹底廢掉了!
“啊!!”
枯瘦老者看到這一幕。
發出絕望而憤怒的咆哮。
“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所有敵人如同瘋了一般。
不再理會其他。
全部紅著眼殺向上官撥弦和李弘璧!
而就在這時。
祭壇最深處。
那扇需要蛇紋密鑰和內鎖鑰匙才能開啟的、厚重的玄鐵大門。
忽然傳來了一陣沉悶而規律的機括運轉聲!
“哢嚓……哢嚓……”
大門,正在從內部緩緩開啟!
一股難以形容的、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壓。
如同潮水般從門縫中彌漫出來!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動作。
望向那扇正在開啟的巨門。
門後。
一個冰冷、威嚴、仿佛帶著無盡歲月回響的聲音。
緩緩傳出:
“何事……如此喧嘩?”
尊主!
“玄蛇”組織的首領。
竟然早已在核心祭壇之內?!
此刻正要出來!
那扇厚重的玄鐵大門,伴隨著令人牙酸的沉重摩擦聲,緩緩向內打開。
門縫中溢出的,並非更加明亮的光線,而是一種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幽暗。
那股無形的威壓卻愈發濃重。
如同實質般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令人呼吸窒澀,心生敬畏與恐懼。
所有廝殺瞬間停止。
枯瘦老者連同殘餘的“玄蛇”教徒立刻跪伏在地。
頭顱深深低下,身體因激動和恐懼而微微顫抖。
齊聲高呼:“恭迎尊主聖駕!”
那幾名突厥武士也麵露驚疑不定之色。
下意識地收刀後退,微微躬身。
上官撥弦和李弘璧背靠著重傷卡死的青銅閥門。
劇烈喘息,趁機抓緊時間調息。
目光卻死死盯住那扇開啟的巨門。
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警惕與駭然。
腳步聲。
緩慢、沉穩、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人心律動節點上的腳步聲。
從門後的黑暗中傳來。
終於,一個身影緩緩步出幽暗。
站在了祭壇邊緣的螢石綠光之下。
來人身材並不高大,甚至略顯清瘦。
穿著一身毫無紋飾的玄色寬袍。
臉上戴著一張光滑的、沒有任何孔洞的純白麵具。
隻露出一雙深不見底、仿佛蘊藏著亙古寒冰的眼眸。
他的出現,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
卻讓整個巨大空間的氣氛凝固到了極點。
那雙眼睛淡淡地掃過跪伏的教徒。
掃過驚疑的突厥人。
最後,落在了背靠閥門、渾身浴血、緊握兵刃的上官撥弦和李弘璧身上。
“就是這兩隻小老鼠,擾了聖壇清淨?”
尊主開口了。
聲音透過麵具傳出。
帶著一種奇特的、非男非女的金屬質感的混響。
平靜無波,卻讓人從靈魂深處感到寒意。
枯瘦老者連忙磕頭,聲音發顫。
“屬下無能!讓宵小潛入,驚擾尊主清修!”
“請尊主降罪!閥門……閥門已被那妖女損毀!”
“哦?”
尊主的視線似乎在上官撥弦身上停留了一瞬。
明明隔著一張麵具。
上官撥弦卻感覺自己仿佛被一道冰冷的目光徹底洞穿。
所有秘密無所遁形。
“無妨。”
尊主的聲音依舊平淡。
“‘地母心炎’已足,無需凡火引動。”
“時辰將至,儀式照常。”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就讓閥門被毀變得無關緊要!
仿佛上官撥弦拚死換來的戰果,隻是一個笑話。
上官撥弦心中劇震!
地母心炎?
那是什麽?
難道引爆焚城雷,還有別的方式?
尊主的目光又轉向李弘璧。
那毫無波瀾的聲線裏。
似乎多了一絲極淡的、難以察覺的玩味。
“李家的小狼崽……也忍不住要來撕咬一番了?”
“可惜,你選錯了對手。”
李弘璧握劍的手青筋暴起。
眼神充滿了刻骨的仇恨與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
他厲聲道:“藏頭露尾的鼠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話音未落,他竟不顧傷勢,率先發動!
長劍化作一道驚鴻,人劍合一。
帶著一往無前的慘烈氣勢,直刺尊主咽喉!
這一劍,快、狠、準!凝聚了他全部的功力與恨意!
然而——
尊主隻是靜靜地站著,仿佛根本沒看到這淩厲無匹的一劍。
就在劍尖即將觸及麵具的刹那。
尊主寬大的袍袖似乎極其隨意地輕輕一拂。
沒有劇烈的碰撞聲。
李弘璧那凝聚了全身功力的一劍。
如同刺入了無盡的虛空泥沼。
所有勁力瞬間被消弭於無形!
他整個人更如遭重擊。
以比去時更快的速度倒飛而回。
狠狠撞在堅硬的石壁上。
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
手中長劍寸寸斷裂!
一擊!
僅僅隨意一拂袖,便將全力出手的世子徹底擊潰!
上官撥弦瞳孔驟縮,心底寒意狂湧!
這尊主的武功,簡直深不可測!遠超她所見過的任何高手!
“不自量力。”
尊主淡淡評價了一句,仿佛隻是拍飛了一隻蒼蠅。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上官撥弦身上。
“至於你……身上有股讓我討厭的熟悉氣息……”
“是‘回春穀’的餘孽?”
回春穀!
正是上官撥弦師門的名字!
師父老鷹隱世之所!
他竟一眼看穿了她的來曆?!
上官撥弦強壓下心中的驚駭,握緊軟劍,冷聲道:“是又如何?你們殺我師姐,禍亂天下,其罪當誅!”
“當誅?”
尊主似乎輕笑了一聲,那笑聲透過麵具顯得格外詭異。
“螻蟻也妄談天威?也罷……便讓你死個明白。”
“能成為‘玄蛇’複蘇、新朝建立的祭品,是你等的榮幸。”
他緩緩抬起一隻手。
那隻手蒼白修長,指尖縈繞著一縷若有若無的黑色氣流。
“儀式,開始。”
隨著他話音落下。
整個祭壇猛地一震!
那些刻在黑色金屬上的詭異符文逐一亮起。
發出幽暗的光芒!
中央的焚城雷群開始發出低沉的嗡鳴。
仿佛被某種力量激活!
而更令人駭然的是。
祭壇下方那深不見底的地脈深處。
傳來轟隆隆的巨響。
一股灼熱無比、蘊含著恐怖毀滅能量的暗紅色光芒。
正順著那些原本輸送地火油的銅管逆向湧上來!
地母心炎!
他竟然能直接引動地脈之火!
這才是引爆焚城雷的真正能量源!
閥門破壞根本無濟於事!
“阻止他!”
上官撥弦嬌叱一聲。
明知不敵,也不能坐視災難發生!
她身影晃動,軟劍抖出萬千劍花,虛虛實實。
刺向尊主周身大穴,試圖幹擾他運功!
同時,她左手疾彈。
數枚淬了劇毒的銀針射向祭壇上幾個關鍵符文節點。
那是魯大成昏迷前提及過的幾個可能影響能量傳輸的薄弱點!
“雕蟲小技。”
尊主甚至沒有回頭,另一隻袍袖再次一拂。
上官撥弦隻覺一股無可抗拒的沛然巨力迎麵撞來。
軟劍發出的劍氣瞬間潰散。
毒針更是被無形氣牆盡數震飛!
她悶哼一聲。
如同斷線風箏般被擊飛。
重重摔落在李弘璧不遠處。
喉頭一甜,鮮血溢出。
絕對的實力碾壓!
在這位神秘的尊主麵前,他們的掙紮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尊主似乎失去了耐心。
緩緩抬起雙手。
那縷黑色氣流愈發濃鬱。
就要引導那恐怖的地母心炎徹底灌注焚城雷!
就在這時——
“嘖嘖嘖……好熱鬧啊!本官是不是來晚了?”
一個略帶戲謔、卻又無比熟悉的嗓音。
突然從上官撥弦之前出來的那個水潭方向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