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夜鬥揭麵疑雲重,止焰贈石透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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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知道真相!
    就在今晚!
    窗外之人顯然沒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驚愕之下,反應卻是極快!
    縮手避讓銀針的同時,另一隻手疾拍而出,迎向上官撥弦的手掌!
    “砰!”
    雙掌相交,內力激蕩!
    上官撥弦隻覺一股陰寒淩厲、卻隱隱帶著幾分熟悉氣息的內力湧來,震得她氣血翻湧,倒退兩步!
    而窗外那人也被震得身形一晃,悶哼一聲,戴著的黑色兜帽被勁風掀落一角——
    月光下,露出的半張臉,輪廓深邃,眉眼急切——
    正是蕭止焰!
    果然是他!
    上官撥弦眼中瞬間布滿寒霜,殺意驟起!
    正欲再次搶攻!
    蕭止焰卻猛地後退一步,並非迎戰,而是急聲道:“撥弦!聽我解釋!那瓶子……”
    “解釋?!”
    上官撥弦聲音冰冷如鐵,帶著無盡的嘲諷和痛楚。
    “解釋你如何用這‘清風露’控製清風道人?解釋你如何與突厥影殺隊勾結?解釋你如何一步步將我玩弄於股掌之間嗎?蕭止焰?!或者我該叫你——主子?!”
    她的質問如同冰錐,狠狠刺去!
    蕭止焰聞言,臉色在月光下瞬間變得慘白如紙,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巨大的痛苦?
    “你……你說什麽?影殺隊?控製清風?”他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聲音都變了調,“這瓶子……這瓶子是我……”
    他的話還未說完,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和喧嘩聲!
    火把的光芒迅速朝著靈堂方向逼近!
    “快!包圍靈堂!仔細搜查!剛才有刺客往這邊跑了!”曹總管那尖利的聲音在夜空中格外刺耳!
    大批人馬正在朝這裏趕來!
    蕭止焰臉色劇變,猛地看向上官撥弦,眼神複雜無比,有焦急,有擔憂,有太多無法言說的情緒。
    他猛地將一樣東西塞進窗欞縫隙,語速極快地說道:“撥弦!信我一次!這東西能救你!千萬藏好!等我!”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複雜得讓上官撥弦心頭莫名一顫,隨即他身形一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窗外濃重的夜色裏。
    上官撥弦愣在原地,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又低頭看向他塞進來的那樣東西——
    那並不是“清風露”瓷瓶,而是一個小小的、用油紙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方塊。
    外麵,嘈雜的腳步聲和火光已經到了院門口!
    “砰!”靈堂大門被人粗暴地踹開!
    曹總管帶著大批手持刀劍火把的家丁和護衛衝了進來,目光猙獰地掃視全場,最後死死盯住了站在窗邊、一臉“驚惶”的上官撥弦。
    “阿弦!深更半夜,你這裏為何有打鬥之聲?!剛才是否有人來過?!”
    曹昆尖利的聲音如同夜梟,三角眼裏閃爍著狐疑和狠毒的光芒,一步逼上前,幾乎要戳到上官撥弦的鼻子。
    上官撥弦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這陣仗嚇破了膽,眼圈瞬間就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聲音帶著哭腔和無比的委屈。
    “總……總管……奴婢……奴婢不知道啊……奴婢睡得好好的……忽然聽到窗外有響聲……好像……好像有人打架……奴婢嚇壞了……剛起來想看看……你們……你們就衝進來了……嗚嗚……”
    她一邊哭訴,一邊下意識地用身體擋住身後的窗戶,以及窗欞上那個蕭止焰剛剛塞進來的油紙包,手臂還“無意”地碰了一下旁邊架子上的香爐,讓些許香灰灑落,掩蓋掉窗外可能留下的細微痕跡。
    她的表演天衣無縫,將一個深夜被驚醒、無辜又害怕的小婢女形象刻畫得淋漓盡致。
    曹昆眯著眼,上下打量著她,又狐疑地掃視著整個靈堂。
    地上並無明顯打鬥痕跡,隻有些許香灰和……空氣中似乎殘留著一絲極淡的、若有若無的奇異冷香?
    他吸了吸鼻子,那冷香卻又捕捉不到了。
    “搜!”曹昆不死心,厲聲下令,“給我仔細搜!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許放過!”
    家丁們立刻如狼似虎地翻箱倒櫃,甚至粗魯地推開了幾口閑置的棺槨蓋子。
    上官撥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秦嘯就藏在最後那口棺槨之後!
    她緊張得指尖發冷,但臉上卻不敢露出分毫,反而哭得更凶,仿佛被這些人的粗暴嚇得不行。
    “嗚嗚……錢嬤嬤……白芷姐姐……是不是你們不安生啊……別嚇奴婢啊……”
    她故意提及兩個橫死的下人,渲染靈堂的恐怖氛圍,試圖幹擾搜查者的心神。
    果然,幾個正在搜查棺槨的家丁動作明顯遲疑了一下,臉上露出忌諱和恐懼之色。
    曹昆也是臉色微變,罵了一句:“晦氣!動作快點!”
    就在一名家丁的手即將碰到藏匿秦嘯的那口棺槨帷幔時——
    “報!總管!”一個家丁忽然從門外跑來,“西邊院牆發現血跡!還有打鬥的痕跡!”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
    曹昆精神一振:“果然有刺客!往哪個方向跑了?!”
    “血跡……血跡往錦瑟院那邊去了……”
    “錦瑟院?”曹昆一愣,隨即眼中閃過厲色,“好個調虎離山!說不定同夥就藏在這附近!繼續搜!重點搜查靈堂周邊院落!”
    他狠狠瞪了上官撥弦一眼,似乎還想說什麽,但終究更關心追捕“刺客”,一揮手:“留兩個人看守靈堂,其餘人跟我去錦瑟院!”
    大隊人馬呼啦啦地來,又呼啦啦地退去,隻留下兩個一臉不情願的家丁,守在靈堂門口,顯然也是心裏發毛。
    上官撥弦暗暗鬆了口氣,身體一軟,仿佛虛脫般靠在窗邊,繼續低聲啜泣,掩飾著內心的波濤洶湧。
    西院牆的血跡和痕跡?
    是蕭止焰故意留下的?
    為了引開曹昆?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塞給自己的油紙包又是什麽?
    待門口兩個家丁的注意力被遠處錦瑟方向的喧嘩吸引時,她迅速而隱蔽地將窗欞上的油紙包取了下來,藏入袖中。
    她不敢立刻查看,強忍著巨大的好奇和疑慮,繼續扮演著受驚的模樣,直到後半夜,那兩個家丁也開始打盹,她才悄無聲息地退回到偏室簾幕之後。
    確認無人窺視,她這才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個油紙包。
    油紙包裹得很緊,打開後,裏麵是一塊質地奇怪的黑色“石頭”,觸手冰涼,隱隱有能量流動之感,以及……一張折疊的紙條。
    上官撥弦先拿起那張紙條,就著微弱的光線展開。
    上麵是蕭止焰倉促卻依舊挺拔的字跡:
    “撥弦,事急從權,長話難盡。
    瓶非我物,字乃嫁禍。
    影殺之毒,唯‘雪頂茶’可緩。
    此石名‘吸墨石’,遇毒則色變,或可暫辨凶險。
    侯府已非久留之地,萬望謹慎,切莫再信他人。
    待塵埃落定,止焰必親謝罪,剖白心跡。
    珍重。”
    紙條上的字跡潦草,顯然是在極緊急的情況下寫就。
    上官撥弦反複看了三遍,每一個字都像錘子敲在她的心上。
    瓶非我物,字乃嫁禍?
    他說那“清風露”瓶子不是他的?
    上麵的字是有人嫁禍給他?
    這可能嗎?
    誰會這樣做?
    邱側妃?
    突厥人?
    為了離間?
    還是他臨死還在狡辯?
    而後麵關於影殺之毒、雪頂茶、吸墨石的信息,卻又與她之前的判斷和困境嚴絲合縫!
    尤其是“雪頂茶”,這正是她苦思不得其解的解藥關鍵!
    他怎麽會知道?
    他如果真的包藏禍心,為何要告訴她真正的解藥?
    甚至還送來能試毒的“吸墨石”?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信任與懷疑再次瘋狂地拉扯著她的神經。
    她拿起那塊所謂的“吸墨石”,黑黢黢的,毫不起眼。
    她猶豫了一下,將其輕輕靠近那盒毒口脂。
    驚人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那吸墨石靠近口脂的表麵,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浮現出幾道扭曲的、暗紅色的紋路!
    仿佛真的吸收了毒素一般!
    她又將其靠近那瓶“清風露”,吸墨石表麵則浮現出淡淡的紫色雲狀紋。
    這石頭果然能試毒!
    而且能區分不同的毒性!
    蕭止焰沒有騙她……至少在這件事上,他給了她真正有用的東西。
    上官撥弦握著微涼的吸墨石和那張字條,心亂如麻。
    蕭止焰……你究竟是誰?
    是深淵惡鬼,還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她用力甩了甩頭,現在不是糾結的時候。
    無論蕭止焰是忠是奸,眼前的危機是真實的。
    秦嘯重傷需要救治,毒口脂需要破解,壽宴陰謀必須阻止!
    她將吸墨石和字條小心收好,眼下最重要的是處理秦嘯的傷勢。
    她悄無聲息地來到棺槨後,秦嘯依舊昏迷不醒,臉色灰敗,傷口處的黑血雖然止住,但那詭異的三棱鏢毒顯然極為猛烈,仍在侵蝕他的生機。
    雪頂茶……唯有雪頂茶可緩?
    可這中原之地,去哪裏尋這西域雪山之上的奇珍?
    她蹙眉沉思,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再次飛速回溯所有看過的醫藥典籍。
    忽然,她腦中靈光一閃!
    師姐上官撫琴的陪嫁之中,似乎有一批極其珍貴的藥材,由她親自保管收藏。
    師姐嫁入侯府前,曾隨師父遊曆四方,或許……或許其中會有雪頂茶?
    師姐“病故”後,她的遺物大部分被焚燒,但或許還有極少數被收納入庫?
    這是一個渺茫的希望,但卻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必須冒險去侯府的庫房找一找!
    但庫房重地,守衛森嚴,尤其是經曆了今晚的動蕩,必定看守得更加嚴密。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秦嘯,又摸了摸袖中的吸墨石。
    有了!
    她迅速行動起來。
    先是用金針再次封住秦嘯幾處大穴,減緩毒性蔓延,又給他喂服了最強的解毒丹暫時吊住性命。
    然後,她取出那盒毒口脂,用銀針挑出少許,小心翼翼地塗抹在一個空置的茶杯內壁,並不均勻,製造出被人匆忙使用過的假象。
    接著,她拿出吸墨石,在茶杯口輕輕晃過。
    吸墨石表麵立刻浮現出暗紅色紋路。
    她將這塊顯示了毒性的吸墨石,故意半掩在茶杯之下,放在偏室一個不太起眼、但仔細搜查又能發現的角落。
    做完這一切,她換上一身便於夜行的深色衣衫,深吸一口氣,如同暗夜精靈般,再次悄無聲息地滑出了靈堂。
    侯府的庫房位於中軸線東側,有多重院落隔離,防守遠比西北角的丹房要嚴密得多。
    上官撥弦憑借著對侯府布局的熟悉和超絕的輕功,有驚無險地避開了幾波加強的巡邏隊,逐漸靠近了庫房區域。
    越靠近庫房,空氣中的氣氛越發緊張。
    明哨暗崗增多,甚至還能感覺到幾股不弱的內息潛伏在暗處。
    看來今晚的騷動,確實讓侯府如同驚弓之鳥。
    她藏身在一處假山之後,仔細觀察著庫房大院的門禁。
    大門緊閉,門前站著八名持刀護衛,目光炯炯,絕非尋常家丁。
    硬闖絕無可能。
    隻能智取。
    她目光掃視四周,最後落在了庫房大院側後方的一棵參天古樹上。
    那棵樹有一根粗壯的枝椏,正好伸延到庫房高牆之內。
    或許可以從那裏潛入。
    她正欲行動,忽然,庫房大院的門“吱呀”一聲從裏麵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