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顧長柔的臉色越來越差，越來越蒼白。
    顧葉安生怕裏麵有詐，連聲呼喚：“長柔？長柔？你怎麽了？”
    可惜心神已經進入未來之境的顧長柔根本聽不到外麵的聲音。
    或者說，即使聽到了，她也會堅持將這畫麵看下去。
    顧葉安又擔心又煩憂，不知道該怎麽辦？
    如果強行將顧長柔的心神喚出來，他害怕對方出事。
    如果不喚，就這樣看著顧長柔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他又擔心。
    不知道裏麵是個什麽情況的顧葉安，隻能讓自己平靜下來，想其他辦法。
    忽然，他念頭一起：“不然，我去其他鏡子那裏看看吧。”
    如果其他鏡子那裏沒有詐，那長柔的那麵鏡子應該也是沒有詐的。
    他來到“現在之鏡”那裏，原本平滑的鏡麵上，在顧葉安來到之後，又浮現了出來“否”字。
    但是此時顧葉安，已經沒有心思調侃對方了。
    “我不給你運氣，你看我身上有什麽，我與你交換。”
    “現在之鏡”像是聽懂了一般，大大的“否”字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
    像是在思考應該要交換顧葉安身上的什麽東西。
    要的太多，它怕將人嚇跑了。要的太少，它又心有不甘。
    想來想去，“現在之境”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就在它想如“過去之境”一樣浮現出“生機”二字的時候，顧長柔忽然驚慌地喊道：“不要！”
    顧葉安立刻被吸引了過去，焦急出聲：“長柔！你怎麽了？”
    顧長柔的心神已經從鏡子中抽離了出來，想到剛才看到的畫麵，她久久不能回神。
    就在剛才，她在“未來之境”中看到：未來的西州一片衰敗。
    各處都是焦黑色的土地、開裂的大地、死去的妖獸和靈獸……
    以及成為一片廢墟的極月宗。
    宗門怎麽會成為一片廢墟呢？宗門大陣如此堅固，宗門位置如此險峻，宗門老祖實力如此強勁……
    她想不通。
    對了，她也沒有看到師父和同門，她的師父和同門又去哪兒了？
    便是聖地來攻打宗門，宗門也不至於一個人都剩吧？整個西州不可能任由聖地施為。
    聖地總不可能將整個西州都給滅了吧？
    等畫麵轉到西州其他宗門的時候，顧長柔心裏咯噔一聲。
    因為其他宗門和極月宗都是一樣的情況。
    顧長柔有些慌了。
    小姑姑、長書、長風、知玄、知正……他們人呢？難道都沒了嗎？
    想到這裏，顧長柔隻覺得心痛如絞。
    就在顧長柔企圖看到更多的時候，頃刻間天翻地覆，她隱約看到了小姑姑正在救人，但是轉眼間卻被一道力量擄走了。
    所以這才有了顧葉安聽到的那句驚慌之語。
    “長柔？”
    在顧長柔愣神的時候，顧葉安又對著顧長柔喚了一聲。
    顧長柔這才恍惚抬頭：“安伯。”
    顧葉安沒直接問顧長柔看到了什麽，而是開口安慰道：
    “長柔，你是看到什麽不好的東西了嗎？那都是假的。它不過是一麵鏡子，怎麽可能知道未來之事。”
    顧長柔點了點頭，但是看神情，明顯還是在想剛才的事情。
    “未來之鏡”聽到顧葉安這個倒黴蛋輕視它，立刻射出一道白色的光芒，將顧葉安攝了進去。
    “安伯！”顧長柔大驚，拉住了顧葉安的衣服，但是整個人也跟著他進入到了鏡子裏麵。
    “過去之境”看著“未來之境”竟然敢將倒黴蛋收進去，不由得心生佩服。
    以前三麵鏡子誰也不服誰，現在它服“未來之鏡”了，它以後奉未來為老大。
    三人分別在兩個大殿內，攻克著現在的難題，為獲得機緣做準備。五州和聖地修士也沒閑著。
    他們此時正在整個輪回殿的六道回廊前徘徊著。
    大家從正門入，得因果之鏡允許，來到前方正殿內。
    正殿內無靈寶靈石，更無天材地。隻有一座主人像。
    大家仔細望去，發現他們竟然看不清此像是男是女，是美是醜。
    整座雕像不知材質，不知麵容，不知身份。隻能從中感覺到威嚴不可侵犯。
    有修士想要尋寶，企圖飛身到雕像之上搜尋。卻沒想到，還沒有靠近雕像呢，就已經被雕像周身的力量化為一攤汙水。
    “這……”
    “退後！”
    “無論是殿宇外麵的因果之境，還是這殿內的雕像。用的力量都好奇怪，不像是靈力。”
    人群中，一位南州修士猜道：
    “傳說上古時期，上有仙界神仙，中有人間修者，下有幽冥鬼士。此處名喚輪回殿，外置因果鏡。看來這裏麵的東西皆和幽冥有關係。”
    有人問道：“那這將人化為汙水的力量，應該就是幽冥之力了？”
    那名南州修士也說不準，隻能憑借猜測定下結論：
    “應該是，從咱們進來到現在，此像並沒有主動攻擊，隻有在那人冒犯的時候，才會施加手段懲處。看來大家的機緣不在此處。”
    別管其他州的修士信沒信，反正南州的大部分修士是信了。
    開口解惑的是他們南州元嬰期修士中，數一數二比較出名的修士。
    且以“博學”出。
    她說出猜測，應該八九不離十。
    “咱們朝後麵繼續走！”
    南州修士率先朝殿後走去，北州和西州的修士相互點點頭，跟了上去。
    後麵零零散散跟著其他州的元嬰期修士。
    一會兒的工夫，現場就隻剩下了中州和東州還有聖地的大部分修士。
    看來對這個雕像還不死心。
    卻說那群人，在穿過殿門之後不久，就看到了一條環繞著六色旋渦的回廊。
    每個旋渦都代表著不同的風險，卻也是不同的機緣。
    旁有古文字介紹，上書曰：
    一、天道旋渦：金光璀璨，仙音繚繞，卻暗藏“沉迷享樂，道心蒙塵”之險。
    二、人道旋渦：景象繁華，悲歡離合，最能動搖心智。
    三、修羅道旋渦：戰意衝天，殺氣凜然，望入內謹慎克製。
    四、畜生道旋渦：入之蒙昧混沌，弱肉強食。需持守本心清明。
    五、餓鬼道旋渦：內含無盡饑渴，貪婪滋生，乃極欲之考驗。
    六、地獄道旋渦：痛苦哀嚎，直麵內心深處的恐懼與罪孽。
    如上考驗，過之一道，便可淬煉道心，明心見性。
    過之兩道，可純粹靈力，夯實基礎。
    ……
    過之六道，可鑄就無上道心。從此，道途皆坦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