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門前顧江義的一滴眼淚滴落在地，而後又趕緊抹了把臉。
    他身後站著的顧長柔、顧長風等人紛紛將臉扭了過去，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顧長柔幾人紛紛離去，打算給趙翠蘭獨處的空間。
    顧江義在門口站了許久，也轉身，慢慢地離開了。
    此後的五十年間，顧長柔等人比以前更繁忙了一些。
    不停地進秘境、帶隊曆練、修煉、做任務……除了回天行城，就沒見過幾人閑下來過。
    大概是因為帶領同門弟子曆練的日子太多了，顧知玄看起來越來越嚴肅。
    被弟子們譽為最不好相處、最嚴厲的叔祖。
    不過大家在見識到他的實力之後，也都是佩服、敬仰居多。
    顧長風也越來越忙。忙著煉丹、忙著修習攻擊性術法、忙著提升修為…
    炎流光想要讓他出去逛一逛，他都不願。
    顧長柔看起來也越來越冷，不知道是功法的原因還是什麽其他緣故，極月宗的弟子們覺得她們的少宗主一來，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
    ……
    顧家孩子們忙碌不停，大家平日裏的閑聊也少了許多。如果沒有事情，大家一般都不怎麽聯絡。
    但是他們的感情卻一點兒都沒變。大家的心裏就好像存著一股勁，一股想將顧葉溪找回來的勁兒。
    有時候，人的離別總是這麽猝不及防。
    顧長柔一行人再次聚齊的時候，就是在大家聽到“趙翠蘭有些不好了”的時候。
    顧長風在聽到楚術的通訊之後，隻覺得腦子“嗡”得一聲，就什麽都聽不到了。
    “徒弟？徒弟！”
    正在指導顧長風丹藥的炎流光看顧長風的神情有些不對勁，連忙喚了兩聲。
    “啊？”
    顧長風回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往天行城趕。將炎流光嚇了一跳：“徒弟，你去哪兒啊？”
    “天行城！”
    出去不久，顧長風又回來將炎流光帶了出去：“師父，跟我走。我有急事。”
    如果是以前，炎流光肯定會一邊故作掙紮，一邊笑罵他是逆徒。
    但是現在，在看到徒弟有些微紅的眼眶時，炎流光什麽都沒說，任由自己被顧長風拉著離開。
    不止顧長風急著回去，顧長柔、顧長書、顧知初等人在得到消息之後，全都朝天行宗飛，恨不得瞬間出現在天行城顧家村。
    顧長書和顧知初是最先趕到的，兩人到顧家門口的時候，顧家院子裏已經圍了許多人，個個神色凝重。
    “長書祖祖回來了！”
    “知初姑奶奶也回來了！”
    有幾個半大孩子看到兩人之後，全都朝人群中跑去，大聲喊著。
    眾人聽到這裏，立刻分散開來，給兩人讓出一道路。
    趙翠蘭此時已經被抬到堂屋的大廳裏，這是她自己要求的。
    她說，她想在走之前，看看溪寶來不來接她。
    守在床前的顧葉原在聽到“長書”二字的時候，立刻扭過頭，看向院落裏的少年。
    “長書，快來看看奶奶。”
    從院子到堂屋這短短的一段路，顧長書隻覺得比刀山火海都難走。
    二人腳步沉重地來到趙翠蘭麵前，趙翠蘭此時雖然虛弱，但還有意識。
    她緩緩睜開雙眼，看到來人之後，笑著說道：“長書、知初，回來了。我說沒事兒，他們、非得喊你們回來。”
    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的，明顯就是狀態不太好了。
    顧長書蹲下來，握住趙翠蘭的手，壓住了喉嚨裏的酸哽，笑著回道：
    “可不是嘛，奶奶怎麽會有事呢？我爹他們就是大驚小怪。奶奶你可是吃過各種延壽丹和生機丹的人，再活五百年都沒問題。”
    趙翠蘭被逗笑了：“你這、小子，什麽時候也學會、開玩笑了。”
    顧知初從儲物戒指裏掏出了不少丹藥。
    這些無一不是補充元氣、增強壽命的。
    她有些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這些，翠蘭祖祖能吃哪個。”
    顧長書心裏沉重：“先不給奶奶吃，等長風的師父過來再說吧。”
    楚立和楚術在他來之前就與他說了，在他們來之前，二人給奶奶吃了不少凡人能吃的補元氣和延壽的丹藥。
    可惜都不管用。
    這麽多丹藥，隻能幫奶奶吊著命。
    他這些年與靈植打交道，也懂了一些醫術。
    他發現奶奶身體並沒有什麽毛病，而且大限也沒到。說起來至少還有幾十年的壽命，應該不會如此狀態才對！
    在大家都在等顧長風和其師父的時候，天行宗九焱峰嚴峰主先來了。
    他是顧長書的師父——辛長老，請過來的。
    早在顧長書還沒來到天行城時，就將此事告訴了他師父。
    辛長老立刻就去找了嚴峰主，嚴峰主在得知情況不好的，是小祖的母親時，二話不說就過來了。
    在嚴峰主為趙翠蘭檢查身體的時候，眾人屏息以待。
    檢查過後，看著大家期待的眼神，嚴峰主將顧長書叫了出去。
    “身體沒什麽問題，隻是老夫人鬱結於心，悲入心脈。已經存了死誌。”
    言下之意，這是心病。
    顧長書急忙問道：“若用清心丹呢？或者其他寬心解鬱的丹藥，無論什麽，都要試試！”
    嚴峰主有些猶豫，說實話，他能感覺到對方已經不想活了。
    若是強行將對方留下，也隻是讓她繼續難受罷了。
    身病可醫，心病難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