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章 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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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幼寧亂了心神,本能地將自己的腦袋往後縮。
    呼吸裏都是他身上清冽的甘鬆香氣,衣擺下的空氣好像越來越熱,讓她透不過氣來。
    書案下就隻這麽一丁點地方,她再怎麽退縮也避不開眼前杵著的東西。反倒將自己折騰出一身熱汗。
    趙元澈耳尖上的薄紅一直染到麵頰,抿唇調整微促的呼吸。
    一隻手不著痕跡地從書冊上落下去,輕輕摁了一下她不安分的腦袋。
    薑幼寧頓時僵住。
    他是在警告她?還是不耐煩了?
    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不敢再亂動。
    “玉衡,你臉怎麽這麽紅?是不是不舒服?”
    韓氏皺眉打量趙元澈,預備起身上前查看。
    薑幼寧聽到她起身推開椅子的聲音,嚇得渾身寒毛都立了起來,手裏死死攥住趙元澈牙白的錦袴。
    方才韓氏坐在書案對麵,看她這裏是死角。隻要她不發出聲響,韓氏不會發覺。
    可若韓氏走到近前就不同了。
    她又不是畫本子上畫出來的人,這麽大個腦袋枕在趙元澈腿上。韓氏隻要一眼便能看出不對勁。
    她心焦如火。
    “沒事。”趙元澈道:“隻是有些熱。”
    “熱嗎?”韓氏看看一旁的冰盆,又坐了下去:“那讓清澗再加一盆冰。”
    她倒是沒覺得熱。
    不過兒子年少,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比她熱些也正常。
    薑幼寧無聲地呼出一口氣。劇烈的心跳緩緩平複下來,又死裏逃生了一回。
    “不必,我看完這一冊就回房休息。母親可還有事?”
    趙元澈語氣恢複了清冷。
    韓氏拍了一下自己的腿道:“看我這記性,光顧著和你說靜和公主的事,忘了自己為什麽來的了。”
    趙元澈沒有說話,靜靜等著她的下文。
    “我聽你父親說,賜婚的事,你答應陛下了?”
    韓氏來就是為了問這個。
    “嗯。”
    趙元澈輕應了一聲。
    薑幼寧眼眶酸澀,心口如被利刃刺過一般,泛起尖銳的疼痛,令她幾乎窒息。
    她努力調整自己的呼吸,不讓自己多想。
    白天在公主府,她已經聽別人議論過此事了。她在心底拚命和自己說,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她一點也不難過。
    可眼眶還是濕了。
    他與蘇雲輕門當戶對,人品樣貌都般配。他心裏又有蘇雲輕,陛下指婚正好讓他得償所願,他肯定一口答應。
    她應該替他高興的。
    沒有蘇雲輕,也會有別人。
    總歸不會是她。
    以後,有蘇雲輕在他身邊,他就顧不上她了。
    那時候她離開……或者她是死是活,他應該都不會在意了吧。
    其實,這樣挺好的。
    是她想要的。
    韓氏頓了片刻道:“我和你父親都有些擔心,淮南王坐鎮西南,已成大勢。陛下眼下信任他,倒是沒有什麽。萬一以後陛下翻臉,你娶了蘇雲輕,豈不是要受她連累?”
    如鎮國公府這樣的人家,嫡長子娶妻都是好生篩選,仔細考量各方麵因素的。
    讓蘇雲輕進門有風險。他們夫婦二人對此都很慎重。
    但趙元澈向來有主見,又是個說一不二的,最終還是要聽他的。
    “父親能更改陛下的意思?”
    趙元澈語氣毫無波瀾。
    “那自然不能。但是陛下器重你,提婚事時是給你留有餘地的。你要是不願意,陛下應該不會勉強你吧?”
    韓氏還是不甘心。
    “伴君如伴虎,今日是器重,明日或許便是厭棄。母親焉知陛下所留的餘地不是試探?”
    趙元澈沉聲反問。
    薑幼寧緊抿唇瓣,手心掐得生疼。
    陛下愛重他,當然不會勉強他。
    他不願意的婚事,沒有人能勉強,哪怕是一國之君,也會給他幾分臉麵。
    他同意和蘇雲輕的婚事,不是陛下非要指婚,而是因為他想。
    他想和蘇雲輕在一起。
    “你說的也是。”韓氏無奈讚同,又道:“淮南王在京城的宅子這幾日正在翻修。蘇雲輕住在靜和公主府上。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就派人去接她過來小住?”
    這些事,她是要問過趙元澈的意見的。
    “家中閑置的院落多,母親看著安排吧。”
    趙元澈語氣淡淡。
    “好。”韓氏起身:“那你處置完公務早些歇息,我先回去。”
    “母親慢走。”
    趙元澈沒有起身送她。
    薑幼寧聽到門合上的聲音,她撐著趙元澈的腿想起身。
    奈何腿軟得厲害,沒能站起來。
    趙元澈伸手捉住她細軟的腰,將她撈上來,坐在他腿上。
    她鴉青發絲被汗水打濕,瑩白的臉兒悶成了粉色,黝黑的眸子濕漉漉的泛著水光,茸茸的碎發淩亂地貼在額前。才得了新鮮空氣,她微張著唇瓣喘息。
    雪白剔透的人兒渾身汗涔涔的,像才從水裏撈出來。
    嬌豔欲滴。
    趙元澈目光流連,眸色深沉,喉結上下滾了滾。
    薑幼寧後背衣裳汗濕,不舒服地擰了擰腰肢。
    那雙大手還牢牢握在她腰上,使得她分腿坐在他身上。
    這個姿勢,實在太不像話!
    薑幼寧臉愈發紅起來,兩手撐在他肩頭掙紮著站起身。
    正要抬腿下來。
    腰間的手往下一摁,她被迫又坐了回去。
    他甚至擁住了她。
    薑幼寧抗拒地抵住他胸膛,繼續掙紮著想要脫離他的懷抱。
    他和蘇雲輕很快就會定下親事,做什麽還要和她這樣親密。
    他究竟拿她當什麽?
    “薑幼寧,別鬧。”
    趙元澈皺眉,嗓音暗啞。
    薑幼寧反而掙紮得更厲害。
    可怎麽也掙不開。
    她氣急了,眼圈紅紅像隻要咬人的兔子,兩手握成拳頭拚命捶他胸膛。
    他有心上人,為什麽還要跟她這樣!
    他怎麽能這樣欺負她!
    趙元澈單手輕易捉住她雙手,摁在兩人中間。
    薑幼寧方才打他用了全力,發絲淩亂的沾在臉側,臉兒緋紅,大口喘息。
    趙元澈抬手替她整理發絲。
    她偏頭躲過。
    書房裏安靜下來。
    她情緒逐漸平穩下來,終究是泄了氣。纖長卷翹的長睫垂下,如畫的眉目懨懨的,輕聲開口。
    “小時候你對我的好,我一直覺得無以為報。如今,你奪走了我的貞操。雖然我是個無足輕重的人,但那也是我最珍貴的東西。如今你已有親事在身,那一夜就當還了你當年對我的好。從此你我兩不相欠,再無瓜葛。”
    她忍住哽咽,一字一句地說著。她不敢眨眼,怕眼淚掉下來。苦楚從心底慢慢泛上來,又被她強壓下去。
    就這樣決裂吧,長痛不如短痛。往後他隻管走他的陽關道。
    而她的眼前,從來都隻有獨木橋。
    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試試?”
    趙元澈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頭看他。
    他眼眸泛紅,眸光凜冽如刀。胸膛微微起伏,唇瓣抿成了一條線。
    極少情緒外露的人,眉目間少見地有了怒意。
    “我說自此兩不相欠,再無瓜葛。”
    薑幼寧拔高聲音。她雙手握住他手腕,想推開他捏著自己下巴的手。
    都說清楚了,她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下一瞬,她整個人被提了起來。緊接著落下,身下是硬邦邦的書案。
    她驚恐地彈起身子,想要跳下書案逃脫。
    他要幹什麽?
    她都和他說清楚了,他還要怎樣?
    趙元澈伸手一揮,書案上的煙硯台香爐那些東西被掃落下去,一地狼藉。
    薑幼寧聽到東西落地的聲音,一顆心幾乎要從胸腔中跳出來。
    這樣大的動靜,清澗他們會進來查看的。
    她生怕被人瞧見這情景,顧不得自己會不會摔壞,翻過身連滾帶爬從書案上往地麵撲。
    腰間一緊,趙元澈捉著她腰帶將她拉了回去。
    他不待她反應過來,單手握住她後頸。俯首吻在她唇上,疾風驟雨一般,帶著不管不顧的熱烈。
    除了薑幼寧,他從未和任何女子親近過。
    於男女親近之事,還有些生疏。唇瓣相貼之間,薑幼寧被撞得唇尖麻麻地疼。
    深重的喘息中兩人氣息糾纏。
    他探入她口中勾著她舌尖,毫無章法,生澀莽撞地攫取著她口中的香甜。
    大掌緊緊扣著她後頸,任憑她如何掙紮,他不肯鬆開半分。
    薑幼寧喘不過來,奈何腦袋被他禁錮住,隻能被迫承受他熾熱的唇舌。雙手抵在他胸膛上用盡全力推搡,扭著身子拚命掙紮。
    她好容易從他懷中掙出來一點,下一刻又被他拉了回去。
    腰間一鬆。
    趙元澈解了她的腰帶!
    羅裙散落,一半墊在她身下,一半沿著書案懸下。
    香豔,靡亂。
    他扯開了自己的腰帶,玉帶鉤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如同砸在了薑幼寧心上,她蜷起身子護住自己,渾身微微發抖,幾乎要哭出來。
    “不要!”
    他瘋了嗎?
    這裏是書房,他們是兄妹!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
    趙元澈捉住她腳踝。
    掌心薄繭貼著她細膩的肌膚。
    她渾身一顫,用盡全力蹬他。
    她不要!
    她是人,不是他的禁臠,不是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發泄的工具。
    但她即便拚盡吃奶的力氣,也抵不過趙元澈的十分之一的力道。
    他輕而易舉地製住她,俯身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