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木偶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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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嬰糾結的皺起一張小臉。
    救,但更害怕。
    他不想跟裏麵的木偶打交道,更不想被做成它的傀儡。
    那可是連大人都不願意輕易招惹的存在。
    想明白後,他掙紮著要爬下去。
    林野卻眼疾手快按住他,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敲響了那扇木門。
    鬼嬰當場就傻眼了,沒想到眼前的人會毫不猶豫的敲門。
    門被敲響的下一秒自動打開一條門縫。
    林野和鬼嬰掙紮的動作同時頓住,隨後姿勢扭曲的走進那扇門。
    他的直播間也隨之黑屏。
    滿屏的問號頓時占據整個彈幕。
    “又是開門殺?有沒有搞錯!就說這個門不能敲吧!非要敲非要敲這下好了直接死翹翹了!”
    “先別慌,選手如果真的死亡,直播間會被強製關閉,我們還能發彈幕就證明林野還活著。”
    “不對勁,野哥剛剛進入的姿勢非常不對勁!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一個人,而是被控製的提線木偶。”
    “牛逼,野哥就敲了個門直接被做成提線木偶,這還怎麽玩?這玩意簡直比鬼新娘還要超標!”
    “之前那個玩家也是這種情況,沒過十分鍾直播間就被強製關閉,這次野哥恐怕也凶多吉少……”
    龍國高層會議室,眾人麵露難色。
    “跟上一輪一樣的情況,是副本內部某種力量切斷了畫麵,遊戲係統本身還在運行。”
    “木偶戲的凶名在外,如今我們什麽都看不到,隻能耐心等待結果。”
    “這孩子之前所有的表現都很出色,這次也一定能夠度過難關,大家要對他有足夠的信心。”
    “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錯,是死是活……”
    這話並沒有說到底,但是大家都明白。
    隻要不是第一個被淘汰的玩家,堅持到這裏的林野已經超過他們的預期。
    能活著自然很好,如果不小心真的死了他們的損失也已經被降到最小。
    不管怎麽說,他都已經完成了使命。
    接下來每多熬死一位參與者都是他們賺到了。
    他們是真心希望林野可以活到最後,通關陰婚古宅副本。
    副本內。
    踏入房間的林野正前方入目的就是一座戲台。
    從門打開的一瞬間,他的身體就已經不屬於自己,隻剩下腦子還是清醒的。
    戲台似乎是臨時搭建的,幾塊破木板在昏暗的院子中央吱呀作響。
    兩盞慘白的燈籠在微風中搖晃,光線掃過台下稀疏的觀眾,一張張臉明滅不定。
    觀眾……
    這裏居然還有觀眾!
    林野呼吸一滯,視線艱難的掃過一圈,發現這裏麵居然還有不少的熟麵孔。
    都是之前出現在玩家直播畫麵中的街坊。
    值得欣慰的是,被鬼嬰寄生的腳盆國玩家也在,定魂釘還插在鬼嬰背後的眼睛上。
    不妙的是,他胸前的鬼嬰幾乎被木偶線貫穿,毫無生氣,儼然已經成了一具被操控的傀儡。
    他的腳不受控製的在最後一排落座,落座的瞬間除了屁股無法離開座椅,身體的其他部位倒是能動了。
    他肩膀上的鬼嬰“哇”的一聲直接哭出來,抱著他的脖子委屈的不行:
    “壞人……嗚嗚,壞人……”
    他根本沒有答應進來,為什麽要帶他進來!
    壞蛋、大壞蛋、超級無敵大壞蛋!
    早知道還不如昨天晚上就被大人直接捏死算了!
    林野:“……”
    他有些尷尬的移開視線。
    不是他非要帶鬼嬰進來,關鍵是他一個人也不敢進來呀……
    “咚咚鏘!!!”
    台上突然傳來一陣響亮的鑼鼓聲。
    鬼嬰似乎被嚇蒙了,哭聲卡在喉嚨再也發不出來半點聲音。
    身子一扭徹底將自己塞進林野胸前的衣服裏,說什麽也不肯再抬頭。
    林野被他的動作冷的忍不住弓身,鬼嬰的身體太涼像是在他胸前塞了一塊不斷冒著寒氣的冰塊。
    他適應了一會兒才把視線轉向戲台。
    隻見戲台之上不知何時出現一隻木偶,身高居然與常人無異,它的服飾是黯淡的絳紅色,像凝結的血。
    它的臉不像別的木偶描畫著誇張的喜怒,而是極盡精細地雕了一張似人非人的女人臉。
    臉頰上敷著褪色的胭脂,紅得詭異。最奇的是它的眼睛,不是畫上去的,竟是兩顆磨得極薄的琉璃珠,內裏似乎封著一點極微弱的暗火,隨著移動,竟似在緩緩流轉,如同活物般睃視著台下。
    它一動,關節和腳下的木板同時發出“咯吱……咯吱……”的幹澀摩擦聲,又滯又重,完全不似其他木偶的靈巧。
    它嘴角彎著一個固定不變的弧度,似笑非笑。
    林野頓時頭皮發麻寒毛直立。
    那是一種不受他控製,源自本能的恐懼。
    這場麵實在是太過詭異,木偶隻是單單站在那裏根本不需要做些什麽,他已經被腦海中不受控製的想象嚇的半死。
    中式恐怖的魅力就在如此。
    它根本不需要做些什麽,單是站在那裏就足夠了……
    台上,木偶的“表演”開始了。
    它沒有唱詞,隻有那令人牙酸的“咯吱”聲伴隨著單調的鑼鼓點,動作僵硬,它的琉璃眼珠始終在轉動,暗火幽幽,掃視著台下每一個“觀眾”。
    林野感到一股冰冷的視線如同實質的蛛絲,黏在了自己身上。
    他試圖移開目光,卻發現眼皮沉重如鐵,被迫與那對琉璃眼珠對視。
    視線交錯的刹那,他腦中“嗡”的一聲,仿佛有冰冷的針尖刺入!
    無數混亂、陰鬱的幻象碎片洶湧而來——腐朽的戲台、斷裂的肢體、被絲線懸掛著扭曲舞動的人影、還有無數張麻木絕望、如同木偶般的麵孔在無聲尖叫……
    純粹的負麵情緒,絕望、恐懼、怨毒,如同冰水般灌入他的意識,要將他所有的理智和生氣凍結、擠出。
    更可怕的是,他感到自己的肢體開始產生一種詭異的“共鳴”——
    手指微微顫抖,仿佛有無形的絲線纏繞上來,牽引著,要讓他模仿台上木偶那僵硬詭異的動作。
    反抗的意念越強,那無形的束縛就越緊,靈魂像是被塞進一個正在迅速凝固的水泥模具裏,即將被徹底禁錮。
    “咯吱……咯吱……”
    聲音不再僅僅來自台上,也仿佛來自他自己的關節,他的嘴角不受控製地微微抽動,竟要模仿那木偶臉上永恒的詭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