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頻率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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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程茉莉圍了一條藍白格紋的方巾上班。
同事友善,紛紛誇她今天搭配得很時髦漂亮。尤其是她的上班搭子姚初靜,剛坐到工位上就朝她擠眉弄眼。
程茉莉被她揶揄的眼神弄得很不自在,她摸了摸脖頸上的方巾,嘀咕:“有這麽誇張嗎?”
姚初靜“喲”了一聲:“多難得啊,破天荒見你穿裙子戴絲巾。有情況,是不是晚上要和男朋友去約會呀?”
程茉莉訕訕笑了,心裏卻在憤憤咬牙。
還不是孟晉幹的好事!
昨天因為他模仿她的、她的表情,這位任丈夫搓圓捏扁的無能妻子終於展露出難得強硬。
她不僅把孟晉趕下床,還不容置喙地要求今晚到此為止,不可以再繼續了,她要睡覺!說罷冷冷地把被子一蓋,盡顯女人風骨。
其實孟晉一言不發地站在床頭,用那雙黝黑的眼睛定定瞧她,程茉莉心裏是如何七上八下,又是如何緊緊攥著被角的都暫且不論,總之,昨晚是個平安夜。
真是可喜可賀。
但早上往鏡子前一站,程茉莉愕然發現側頸一個硬幣大的紅痕,什麽時候弄上去的?這還怎麽見人?
拿粉餅使勁壓了壓,不算明顯了。以防脫妝,她翻箱倒櫃,揪出一條基本沒戴過的方巾。
為使得這條方巾不太突兀,又不得不搭配了一件白裙子。
一番折騰下來,程茉莉心懷歹意,給老公係領帶的時候蓄意打擊報複。
她收緊領帶,佯裝不小心地猛向上一推,領結一下抵住他的喉結,她隨即立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手滑了,是不是勒到你了?”
賽涅斯喉間一窒,宛若被她輕輕掐住咽喉。他眸光一閃,瞳孔倏然間縮成懸針狀,轉眼又恢複了正常。
程茉莉也隻就這點膽子,隻敢做些小動作。如果真不慎看到他的眼睛,估計要嚇得渾身癱軟,倒在地上流淚。她的淚水總是很豐沛,像流不完似的。
連交*配都總是撐不到結束的妻子,賽涅斯當然不會與她計較。
所以,他隻是弓下腰身,扯開她的方巾,伸出手臂撐在她身後的玄關櫃上,把驚慌失措的妻子牢牢困在中間,俯身在她脖頸相同的位置又咬了一下。
他慢條斯理地直起身。
看,眼睛紅紅的,又快哭了。
孟晉對她道了一聲謝,衣冠楚楚地走了。
想到自己未嚐一勝的淒慘戰績,程茉莉心情鬱悶。
看見張建鑫走入辦公室,程茉莉和姚初靜默契地閉上了嘴。
他無視眾人對他避之不及的態度,笑嗬嗬地開口:“大家早上好,茉莉,你穿裙子挺好看啊,比平時亮眼多了,女孩子就該多打扮打扮。”
程茉莉隻客氣笑了笑,躲在顯示屏後,生怕臉上的嫌惡漏了出來。
上午,程茉莉接到通知,說是各部門領導臨時開會,她負責提前預訂會議室、檢查設備等準備工作。
距離原定會議時間還有十分鍾,幾個中層領導提前進來。
程茉莉聽見他們竊竊私語,一個憂心忡忡:“不知道新老板是個什麽樣的人。”
另一個人補充:“我聽副總說才二十來歲。”
“這麽年輕?不會剛畢業沒幾年吧。”
確認設備都能正常運行後,程茉莉退出了會議室。
自從開完會,公司內的氣氛肉眼可見地緊張了起來。就連成天無所事事,在陽台背著手來回散步的張建鑫都變了。
午休,她和姚初靜外出吃飯,點了雙人的牛雜鍋,可惜味道一般。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們特地挑了一家人少的店,可以敞開聊些敏感話題。
姚初靜很得意:“我說的沒錯吧?公司馬上就要變天了。你看張建鑫怕成那個熊樣,哼。”
“活該。”
兩個人幸災樂禍,姚初靜突然按住她的胳膊,壓低聲音說:“對了,你知不知道咱們公司真正的老板是誰?”
程茉莉很奇怪:“不就是孟陽旭嗎?每次都開著豪車來的那個。新老板還不知道是誰。”
姚初靜神神秘秘的:“那他爹是誰,你知道嗎?”
程茉莉一頭霧水:“你的意思是他爹才是真老板?”
“笨,你都沒搜過嗎?他爹是孟宏!就是那個恒駿集團的創始人。我估計啊,新來的老板多半也姓孟。”
程茉莉聽明白了。
老爺為了曆練大少爺,專門給他開了一家公司練手,他們這些員工都是被雇來陪大少爺體驗生活的NPC。可惜大少爺不爭氣,爛泥扶不上牆,眼看公司快被搞垮,老爺一氣之下決定換人。
程茉莉擦擦嘴,對這場豪門繼承大戰毫無興趣,階層差距太過懸殊,她隻感歎了一句真有錢啊,就沒了下文。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張建鑫忙得顧不上來辦公室瞎轉悠了,省得她心煩。
下班前,他果然在部門群內發了簡單通知,這回新老板要來的情報是板上釘釘了。
但程茉莉自認這些頂層領導變動與自己無關。
她揣著其他要緊事,照常五點半回家,火速燒了三盤快手菜,守在桌邊盯著掛鍾。她要鄭重其事地和孟晉攤牌,真的不能再這麽下去了!
她體諒孟晉年輕氣盛都體諒一周了,他也得體諒體諒自己呀!
昨天半夜被舔*醒的時候程茉莉都接近崩潰了,再這麽下去,泡什麽中藥材喝都沒用。
此外,還有一個更隱秘、更難以啟齒的原因:孟晉太凶了。這種凶並非指他外在的表情,相反,孟晉連做*愛時也是雲淡風輕的,連汗都不怎麽出。
但程茉莉卻是另一個極端。結束時,她往往隻擁有朦朦朧朧的意識,這個時候孟晉如果要抱她,親她或是索要承諾,都不會遭到任何反抗。
經常有那麽二十分鍾左右的時間,她事後全然忘記,跟喝酒斷片一樣。在孟晉的手裏,她宛如被卷入驚濤駭浪中的螞蟻。
隻是這樣想一想,程茉莉就頓感頭皮發麻。
可等孟晉真的出現在麵前,本來打算義正言辭批評他的程茉莉又啞巴了。
話在肚子裏繞了好幾圈,吃完飯才繞出來。坐到沙發上,總算做好心理準備的程茉莉艱難脫口:“孟晉,我想和你說件事。”
他們家的分工很明確,程茉莉負責做飯,孟晉負責後續清理。他剛把碗碟揀進洗碗機,聽到程茉莉喊他名字。
他問:“什麽事?”
說話間,程茉莉見他走過來,挽起的袖口露出一截小臂,青筋和肌肉蟄伏在皮膚下。
目光上移到他的臉,程茉莉的話卡在嗓子裏,她咽了下口水,聲音弱弱的:“就是,我網上查了一下,好像我們有點……太頻繁了,專家說不能這麽備孕。”
程茉莉很聰明,這是靈機一動扯了一個借口,打算迂回作戰。
她正緊張地等回複,身邊往下一陷,孟晉坐過來了。
看著蜷腿縮在沙發角落的妻子,他的聲音不喜不怒:“那你打算怎麽做?”
程茉莉忐忑地揪著懷裏的抱枕,想了想,訥訥道:“那,一周三……”
這還是她善良地遷就了孟晉,怕說得太少惹他生氣,不然她是很想一個月三次的。
可一和孟晉對視,她立刻窩囊地改了口:“四,一周四次。五次也可以。”
孟晉點頭:“那就一周四到五次。”
賽涅斯是很無所謂的,他至今認為交*配是一件很麻煩的任務。
人類是如此脆弱,要放鬆力道,要小心控製,要把握時間,不能捏痛了柔軟的妻子,不可以在衣物之外的地方留下痕跡。
對了,除卻昨晚,那是他故意在妻子的脖頸上留下的。
誰讓她睡著後擠進他懷裏呢?呼吸間微微起伏的女體依偎著他,這令他不勝其煩,決定給她一個教訓。對待妻子,賽涅斯認為他已經十分仁慈了。
他隻是偽裝成了人類孟晉,本質上,他的人類器官都是沒有實際效用的裝飾物。
所有的鮮明感受,隻能由外界加之。
比如紋身時的痛感,比如此時此刻程茉莉柔軟的大腿。她靠過來,隔著一層布料,她皮膚的溫度源源不斷地輸送而來。
同理,他還能鮮明感受到妻子的高溫、痙*攣、戰*栗、緊縮。
十分新奇的體驗。
但綜合分析,賽涅斯依然認為,和軟綿綿的人類妻子做*愛,實在是一件注意事項繁多,而回報率極低的事件。
孟晉剛動身回主臥洗澡,程茉莉就立刻像一隻貓餅一樣無力地攤在了沙發上。
人怎麽能窩囊成這樣!
算了算了,她翻個身安慰自己,四次算下來也就隔一天一次,總比全年無休來得強吧?人要知足。
她很快安慰好自己。可這天晚上,兩人躺到床上,程茉莉剛要關燈,身旁的男人俯身而下。
程茉莉驚慌失措地按著自己的衣角:“等等,不是剛說好一周四到五……”
賽涅斯不耐於妻子的愚笨與不守承諾,提醒道:“昨天沒做,今天是周三。”
天塌了。怎麽、怎麽這樣……
程茉莉鬆開手,強撐著發出最後一個卑微的請求,關燈。
黑暗中,賽涅斯駕輕就熟地掌控妻子的所有。他垂下眼眸,輕觸程茉莉漲紅的臉,淚水滴落在他的掌心,滾燙。
那麽,與妻子交*配的回報是什麽?
就是她此刻的表情。
賽涅斯不會說喜歡,那是屬於人類的情感。
他隻是覺得,哭泣的、失神的妻子,比地球上其他事情稍稍有趣一點。
【妻將交*配頻率更改為每周45次,但更傾向於5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