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麽剛往前走了五步，袖子裏那塊鐵片還在發燙。他沒回頭，但後脖頸的汗毛豎了起來。風不對勁，不是從前麵吹來的，是背後壓過來的，帶著碎石砸地的聲音。
    他手一緊，引力炮的扳機已經被他捏在掌心。
    轟！
    頭頂岩層炸開一道口子，拳頭大的石塊像雨一樣往下砸。旁邊幾個玄靈宗弟子慌了神，趕緊撐起玄力護罩，藍光一閃，劈裏啪啦就被落石砸得直冒火星。
    江麽沒等石頭落地，身子一矮，順勢往前撲滾三圈，布袋裏的鍋蓋哐當亂響。他剛爬起來，眼前一黑——一塊磨盤大的巨石從天而降，哢嚓一聲堵死了主通道。
    煙塵還沒散，有人尖叫：“路斷了！”
    “上麵還在塌！快躲！”
    江麽抹了把臉上的灰，抬頭一看，頭頂裂縫越裂越大，再不走，全得埋這兒。
    他冷笑一聲，拎出引力炮，對準那塊擋路的巨岩。
    “充能三成，別把山頭給俺掀了。”他嘴裏念叨著，手指在炮側擰了兩下。
    藍光從炮口開始凝聚，一圈圈纏上去，像擰麻花。周圍弟子看見他動作，有人喊：“你幹什麽？別亂來！要炸也等長老來了再說！”
    沒人聽他的。
    江麽根本不理，低喝一聲：“開！”
    轟——！！
    一聲巨響，巨石當場炸成粉末，氣浪衝得人睜不開眼。煙塵炸開的一瞬間，江麽眯著眼往前看——主道後麵哪還有什麽路，隻有一道黑漆漆的裂縫，深不見底，像是被炮轟出來的新洞口。
    他甩了甩炮管上的灰：“你們撐著，俺來開路。”
    說完就往那裂縫走。
    “你瘋了？誰知道裏麵有沒有機關！”一個弟子攔在前麵，臉色發白。
    江麽拍拍布袋：“俺這袋子比命還重，不找個新道兒，難道在這等死？”
    他彎腰從炸飛的石堆裏扒拉出一塊扭曲的金屬片，順手塞進布袋。係統綠屏閃了一下：【回收廢料+0.3斤，當前累計2.8斤，差0.2斤完成任務】
    “老鐵，你可真會算。”江麽嘟囔一句。
    地麵又震了一下，碎石嘩啦啦往下掉。裂縫邊緣開始剝落，眼看就要二次坍塌。
    “再不走都得埋這兒。”江麽抬腳就往裂縫裏跳。
    “等等！我們也去！”
    幾個弟子反應過來，趕緊跟上。可裂縫口太窄，最多容一人通過，幾個人擠在門口，推搡起來。
    江麽剛落地，站穩腳跟，回頭一看，那群人已經在門口掐上了。
    “我先到的！”
    “你讓讓！我修為高！”
    “誰擠誰滾！”
    江麽咧嘴一笑，突然大喊：“小心！上麵又要塌！”
    所有人本能抬頭。
    他趁機矮身一鑽，嗖地滑過人縫，第一個衝進密道深處。
    腳踩實地，四周安靜下來。
    他環顧一圈，四壁刻著奇怪的紋路，不是符文，也不是陣法，倒像是某種機械齒輪的印子。空氣裏有股鐵鏽味，還夾著一絲微弱的電流聲。
    “有意思。”他低聲說。
    手腕上的鐵疙瘩突然震動，綠屏彈出一行字：【檢測到高純度鈦合金信號，來源：密道深處，建議立即收集】
    江麽眼睛一亮。
    他又摸了摸袖子裏最後一塊鐵片，溫的，還能用。他二話不說，塞進布袋。
    【任務完成，今日垃圾額度已達標】
    耳邊立刻響起那熟悉的東北腔：“行啊廢物，總算沒白養你。賞你個新鮮玩意兒——反物質糖豆一顆，省著點舔。”
    江麽沒理它，盯著密道深處。
    黑是黑，但地上有些反光的東西。他蹲下撿起一片碎片，指甲厚，泛著青灰色的金屬光澤。
    “這可不是普通破鐵。”他嘀咕，“看著像機甲殼子。”
    他把碎片塞進布袋，繼續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得輕，生怕觸發什麽機關。布袋越來越鼓，鍋蓋撞在引力炮上，叮當響。
    走了不到二十步，牆上紋路變了。不再是齒輪，而是密密麻麻的接口槽，像是某種大型機械的對接口。
    “這地方……以前停過東西？”江麽伸手摸了摸牆縫，指尖傳來細微的震動感。
    係統突然又閃：【警告：檢測到殘存能源波動，可能激活防禦機製，建議攜帶至少兩件高階廢品作為緩衝】
    “兩件？”江麽翻了翻布袋，“引力炮算一件，鍋蓋算第二件行不？”
    係統沒回。
    他也不指望回。
    往前又走了幾步，地麵出現一道裂縫，底下黑乎乎的，不知道多深。他蹲下，從布袋裏掏出半截斷劍，往下一扔。
    等了三秒，沒動靜。
    “沒陷阱？”他皺眉。
    正要邁步，忽然聽見身後吵嚷聲逼近。
    “讓開！江麽先進去了！”
    “憑什麽他先走？我們也要探！”
    “快！別讓他獨吞好處！”
    江麽回頭瞥了一眼，那群人終於擠進來了，正爭先恐後往裏衝。
    他冷笑，從布袋裏摸出鍋蓋，往地上一扣，又抽出引力炮，對準前方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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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們這麽想進來……”他嘴角一揚，“那就送你們個見麵禮。”
    他抬起炮口，瞄準牆角的機械紋路節點，手指扣下扳機。
    藍光一閃。
    轟！
    整麵牆炸開一道口子，大量碎石和金屬殘片噴射而出。衝在最前麵的兩個弟子被氣浪掀翻，滾在地上直咳嗽。
    江麽趁機往前衝，一口氣跑出三十步，直到確認沒人能追上來才停下。
    他靠在牆邊喘口氣，布袋裏的東西叮當亂響。
    抬頭一看，前方豁然開闊。
    一個圓形大廳出現在眼前，直徑約三十米，地麵鋪著金屬板，縫隙裏還亮著微弱的藍光。大廳中央有個凹陷，像是某種基座，上麵殘留著斷裂的固定鎖鏈。
    鎖鏈末端連著一塊焦黑的金屬殘片，形狀像手臂的一部分。
    江麽走過去，蹲下摸了摸。
    “機甲殘骸。”他咧嘴笑了，“還是熱的。”
    係統綠屏瘋狂閃爍：【發現上古機甲部件左臂組件），完整度37，可回收，兌換獎勵：神經增幅劑x1，量子焊槍使用權限時三分鍾）】
    “老鐵，你今天挺大方啊。”江麽把殘片拆下來，塞進布袋。
    布袋已經鼓得像個球，鍋蓋都被擠歪了。
    他站起身，環視大廳。四麵牆都有接口槽，天花板上有懸掛軌道的痕跡。這地方不是墓，是機庫。
    “古墓塌了，反倒讓俺撞見個大漏。”他拍了拍引力炮，“這買賣值了。”
    正說著，身後腳步聲又響起來。
    “江麽！你跑什麽？！”
    “前麵是不是有寶貝？分我們一份！”
    “別藏了！我們都看見爆炸了！”
    江麽回頭看了眼，那群人又追上來了，一個個灰頭土臉，但眼神發紅。
    他不動聲色，把手伸進布袋，摸到了最後一顆反物質糖豆。
    “行啊。”他咧嘴一笑，“寶貝多的是。”
    他往前走了一步，踏入大廳中央的基座範圍。
    腳踩下去的瞬間，地麵藍光驟然增強。
    四周牆壁的接口槽開始發光，軌道緩緩降下，像是有什麽東西要重新啟動。
    江麽抬頭，盯著天花板。
    “老鐵，你說這玩意兒要是修好了……能不能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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