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光劃破雲層。
    江麽駕著機甲從天而降，六翼全開，引擎轟鳴震得山頭抖了三抖。他剛打通的經脈還在燒，每根骨頭都像被鐵錘敲過一遍，可手裏的量子劍沒鬆半分。
    鐵疙瘩在耳邊叨叨：【神經負荷89，建議降低輸出功率】
    “閉嘴。”江麽咬牙，“再囉嗦把你拆了當廢鐵賣。”
    前方就是玄靈宗主峰，護山大陣裂成蜘蛛網，濃煙滾滾。戒律堂高台上站著一人，黑袍翻飛，手裏舉著一麵破幡，正往裏灌黑氣。底下跪著上百弟子，臉色發青，精氣被一點點抽走。
    江麽一眼認出那人——風無痕。
    “老東西，叛變得挺熱鬧啊。”他冷笑一聲，機甲雙足猛噴白煙，直衝地麵。
    轟！
    落地瞬間，衝擊波炸開十米裂縫，塵土掀上半空。風無痕腳下一晃，噬魂幡差點脫手。
    全場死寂。
    那些被抽得快斷氣的弟子猛地抬頭，眼神裏透出一絲光。
    江麽站在機甲背上，劍尖朝地，聲音透過擴音係統傳遍整座山頭：“你這反派台詞太老套了，能不能換個新本子？”
    風無痕穩住身形，轉頭看來，臉上沒一點慌：“江家廢物？你也配站這兒說話？”
    “配不配？”江麽咧嘴一笑，“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他抬手一按腰間破布袋，嘩啦倒出一堆碎源晶。這些都是路上撿的殘渣，連回收站都不收的那種。但他不管，直接塞進機甲胸口裂縫。
    哢哢幾聲，藍焰順著紋路爬上來。
    風無痕察覺不對，揮手召出三重毒霧結界，灰綠色的瘴氣繞著高台旋轉，能把金丹期修士活活熏死。
    “來啊！”他獰笑，“有本事破進來！”
    江麽沒動。
    他隻是輕輕拍了下機甲左翼。
    下一秒，六翼猛然張開到極限，一股高頻震蕩波掃出。毒霧像紙片一樣被撕開，露出中間空檔。
    風無痕瞳孔一縮。
    江麽已經不在原地。
    機甲瞬移升空，懸在百米高空，劍舉過頭。藍焰纏繞劍身，吞吐不定。
    他想起妘燼擋刀那一下，銀甲碎裂，血灑長空。
    “這一劍。”他低聲說，“替她砍的。”
    劍落。
    無聲無息。
    一道細線劃過天空，快得看不見軌跡。
    等風無痕反應過來時，他整個人已經從中裂開。上半身還站著，下半身已經歪倒，兩秒後才轟然砸地。噬魂幡斷成兩截，黑氣四散，被吸走的精氣反衝回弟子體內。
    有人咳出黑血，有人癱在地上喘氣，更多人抬起頭，呆呆望著空中那個六翼身影。
    江麽收劍，機甲緩緩降落在高台邊緣。腳下踩著風無痕的半截屍體，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誰還想試試？”他掃視四周，“排隊領死也行。”
    沒人敢動。
    密林深處有幾個黑影正悄悄靠近，剛摸出暗器，就被機甲掃描鎖定。江麽手指一勾，量子劍自動飛出，在空中轉了個彎，劍氣橫掃。
    鐵屑漫天。
    藏在樹後的傀儡當場炸成零件堆，冒起黑煙。
    剩下的全跑了。
    江麽收回劍，插回背後卡槽。六翼合攏，機甲蹲在高台上，像隻隨時準備撲殺的猛獸。
    下麵的人開始騷動。
    一個年輕弟子顫聲喊：“是……是江少主！我認得那機甲！”
    旁邊一人接話：“是他！市集上用引力炮炸柱子的那個！”
    “江少主救我們了！”
    “江少主來了！”
    一人跪下，接著十個、百個，全都朝著高台方向磕頭。有的哭，有的喊，有的連滾帶爬想靠近。
    江麽沒理他們。
    他盯著遠處密林，耳朵聽著鐵疙瘩的警報：【偵測到微弱信號波動，來源不明，疑似殘留控製指令】
    “還沒完。”他低聲說。
    這時，綠屏一閃：【任務完成！解鎖新稱號：玄科救世主】
    江麽瞥了一眼，嗤笑：“這破係統又整花裏胡哨的。”
    【這是榮譽！多少人夢寐以求！】
    “榮譽能換源晶嗎？”他反問，“不能就閉嘴。”
    他低頭看了看腳邊的屍體，伸手扒拉兩下，從風無痕懷裏摸出一塊黑色令牌。上麵刻著暗影盟標誌，還帶著體溫。
    “幽玄的人？”他捏了捏，“看來今晚得加個班。”
    正說著，台下突然安靜下來。
    一個身穿青袍的老頭踉蹌跑來，頭頂禿了一塊，手裏抓著半截拂塵。江麽認得他——清虛，當初嫌他是廢物，罰他掃三個月台階的那個。
    老頭抬頭看江麽，嘴唇哆嗦：“你……你真是江家那位？”
    “不然呢？”江麽攤手，“你以為天上掉下來個救世主？”
    清虛撲通跪下：“多謝少主救命之恩！若非您及時趕到，今日宗門必遭滅頂之災！”
    江麽懶得扶他，隻問：“還有沒有別的叛徒？說實話。”
    清虛搖頭：“我不知情……但戒律堂最近調換過三名執事，行蹤詭異……”
    話沒說完，江麽突然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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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動。”
    所有人僵住。
    江麽盯著清虛身後一棵歪脖子樹，慢慢抽出量子劍。
    “樹皮裂了。”他說，“而且剛才風吹的方向，葉子該往右擺。”
    他抬手一指：“你，出來。”
    樹後那人愣了半秒，轉身就跑。
    江麽手腕一抖，劍脫手飛出，貼著地麵滑行三十米，劍尖挑起一片落葉，順勢一旋。
    哢嚓！
    那人小腿齊根斷開，慘叫著摔進草叢。
    江麽躍下高台，幾步走到跟前，一腳踩住對方胸口。是個年輕弟子打扮，臉上畫著符紋，手裏攥著一枚傳信玉簡。
    “誰派你來的？”他問。
    那人咬牙不答。
    江麽掏出打火石，點燃玉簡一角。火光映出上麵一行字：【主峰清理完畢，目標已清除，等待下一步指令】
    “還挺敬業。”他冷笑，“可惜寫得太清楚。”
    他把玉簡塞進布袋：“回去還能當廢品賣。”
    回頭一看，清虛和其他弟子全看傻了。
    “看什麽看？”江麽瞪眼，“沒見過英雄收拾殘局？”
    沒人敢接話。
    他走到人群前，大聲說：“現在聽好了——風無痕死了，幕後還有人在。誰要是想活命，就老老實實交出所有可疑物件。藏一個，我拆一座山。”
    底下嗡嗡議論起來。
    有人偷偷摸出符紙，有人交出玉佩，還有一個小道士從褲襠裏掏出個小布包，滿臉通紅。
    江麽接過檢查，全是些低級監聽法器。
    “就這點貨？”他失望，“你們玄靈宗這麽窮？”
    清虛苦著臉：“少主明鑒，我們真不知情啊……”
    “行了。”江麽打斷，“先把傷員抬下去。活的治，死的埋。等我把這片山搜一遍，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他轉身要走，忽然停住。
    機甲胸口傳來一陣震動。
    鐵疙瘩急報：【檢測到加密信號激活，頻率與九千年前實驗日誌匹配】
    江麽眯眼。
    “你說啥？”
    【重複：信號源來自上古文明殘留數據庫，正在嚐試建立連接】
    他低頭看著手中那塊黑色令牌，邊緣開始泛起藍光。
    令牌上的暗影盟標誌，正在一點點變成另一個圖案——
    一把斷裂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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