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痕那把斷刀插在樹上還在抖，江麽往後退了兩步，手已經摸到了引力炮的扳機。
    炮管剛亮起藍光，遠處清虛的怒吼就炸了過來。
    “江麽！你給我站住！”
    聲音越來越近，草叢嘩啦作響。江麽抬頭一看，清虛帶著三個弟子正往這邊衝，拂塵都揚起來了。
    他咧嘴一笑，把手從炮上拿開，反而往前走了兩步，衝著風無痕喊：“老風！執法長老來了！你要不要當麵解釋一下你腰裏那塊暗影盟的牌子？”
    風無痕一愣，下意識捂住腰間。
    就是這一瞬間，江麽抬手就把控製器往空中一拋，順手塞進嘴裏一顆糖豆。
    “接著！”他對衝過來的弟子大喊，“這玩意兒連著三處敵方陣法信號源，自己看！”
    那弟子手忙腳亂接住控製器，綠屏一閃，跳出一行字：【遠程通訊頻段激活，來源：風無痕腰牌】
    清虛臉色當場變了。
    他盯著風無痕，聲音冷得像冰：“你……當真勾結外敵？”
    風無痕咬牙不語，轉身就要跑。
    清虛怒喝一聲：“辱我宗門者，死！”
    話音沒落，人已經追了出去，速度比兔子還快。
    江麽拍拍褲子上的土，扭頭對那弟子說：“你們不去看著？萬一倆人打起來，一個長老一個叛徒，誰贏了都不好看。”
    那弟子一哆嗦，趕緊跟上去。
    江麽沒動。他蹲在樹杈上，掏出一包辣條哢哧哢哧嚼起來，眼睛盯著遠處兩個小黑點越跑越遠。
    “三百裏追擊？”他嘿嘿笑出聲，“這老古板平時掃台階都喘，現在跑得比狗攆雞還猛。”
    他一邊吃一邊往後山溜，繞著小路抄近道。係統綠屏閃了閃：【目標移動中，距離縮短至八百米】
    “行啊鐵疙瘩，帶路費給你加半斤廢鐵。”
    他貓著腰鑽進一片灌木，趴在坡頂往下看。清虛已經追出好幾裏地，兩人一前一後，穿過荒林野嶺，連個歇腳的都沒。
    風無痕明顯不行了，腳步踉蹌，嘴角一直淌血。跑到一處矮樹林，他突然停下，扶著樹幹彎下腰。
    江麽眯眼一看，樂了。
    “哎喲，拉肚子了？”
    隻見風無痕拉開褲子，對著灌木就是一頓輸出。稀的稠的一股腦兒全來了，地上立馬堆成一座小山。完事還不掩埋，提上褲子拔腿就跑。
    清虛追到這兒，一腳踩了上去。
    “啪嘰。”
    江麽聽見了。
    清虛身子一歪，整個人往前撲，拂塵甩飛出去，臉差點按進那堆熱乎的裏麵。他拚命穩住，結果另一隻腳又踩空，直接滑下斜坡。
    坡底下是個廢棄糞坑，多年沒人清理，臭氣熏天。
    “噗通！”
    清虛掉進去了。
    江麽趴在樹上笑得直抽抽，辣條渣子噴了一鍵盤。
    坑裏傳來咆哮：“風！無！痕！！！”
    聲音震得樹葉直晃。
    風無痕聽見了，回頭一看，當場笑出聲。可笑到一半牽動內傷，一口血噴出來，腿一軟癱在地上。
    江麽抹了把笑出來的眼淚，從樹上跳下來，慢悠悠走到坑邊。
    清虛一身青袍全是黃白之物，長須上掛著不明殘渣，拂塵插在泥裏，活像根醃菜梗。
    “咳咳……”清虛抬頭，臉都氣紫了，“江麽！還不救人！”
    江麽掏出一根生鏽的鐵鉤，在手裏轉了兩圈：“救可以啊。”
    “別廢話！快拉我上去！”
    “先簽個協議。”江麽咧嘴，“‘玄科流’入門班，學費——掃完三千台階。”
    清虛瞪著他，胡子都在抖：“你……你敢趁火打劫？”
    “您都掉糞坑了，還講麵子？”江麽晃了晃鉤子，“簽不簽？不簽我走了，正好回去發個告示，《某長老糞坑曆險記》，配圖我都想好了。”
    清虛咬牙切齒：“……簽！”
    江麽嘿嘿一笑，手腕一抖，機甲“哢”地展開，機械臂伸出，鉤子套住清虛腰帶一拽，把他整個撈了上來。
    清虛站在坑邊，渾身滴水，臭不可聞。他指著風無痕的方向：“押走！關入地牢！等宗主定奪！”
    兩名趕來的弟子趕緊跑去綁人。
    風無痕躺在地上，眼神渙散，忽然盯著江麽，嘶聲道：“你……逃不過幽玄的……他很快就會……”
    話沒說完，腦袋一歪昏過去了。
    江麽踢了踢他：“醒醒，別裝死。”
    沒反應。
    他聳聳肩，轉頭看清虛：“長老，您這造型確實挺震撼。”
    清虛一言不發，從袖子裏掏出一塊玉牌，往地上一摔。
    “從今日起。”他盯著江麽，“掃完台階，你教我科技與玄力融合之法。”
    江麽挑眉：“真想學？”
    “我說話算數。”清虛聲音低沉，“但若你敢騙我，哪怕一絲虛假，我親手將你逐出宗門。”
    江麽笑了：“行啊，那明天開始，第一課——怎麽用廢鐵造自動掃地傀儡。”
    清虛點頭，轉身要走，結果腳下一滑，又差點摔倒。
    江麽伸手扶了一下。
    清虛甩開他的手，挺直腰杆，一步一步往回走。背影狼狽，卻沒低頭。
    江麽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嘴裏叼著半截辣條。
    係統綠屏閃了：【任務完成：見證真香現場x1，獎勵反物質糖豆x3】
    他剛想收糖豆，忽然發現清虛的拂塵還插在糞坑邊上。
    風吹過來一股味兒。
    江麽捏著鼻子，嘀咕：“這玩意兒能回收嗎？”
    綠屏彈出：【檢測到高濃度有機廢物，建議焚燒處理】
    “也是。”他點點頭，“太髒了，留著汙染環境。”
    他正要走，眼角一瞥，看見風無痕昏迷前掉落的東西。
    半塊燒焦的布片，上麵有個斷裂鑰匙的圖案。
    江麽撿起來，翻了個麵。
    背麵用血寫著一行小字：【北坡礦洞，第三層，鑰匙在她手裏】
    他盯著那行字，眉頭慢慢皺起。
    遠處傳來鍾聲，玄靈宗的晚課要開始了。
    江麽把布片塞進布袋，拍了拍口袋。
    “她說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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