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膽子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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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期盼,簡星夏幹活也有勁兒了。
    就算農莊暫時升不了級,她每天也能有“臨時工”陪伴,不至於太孤單。
    一番鼓搗之後,已經四點多了,太陽雖然還掛在天邊,但簡星夏知道,兩個小時內天就會黑了。
    她快速將老屋的雜草清理掉,將姥姥的鋪蓋搬到院子裏,趁夏日的太陽還在,趕緊曬曬。
    被子曬上後,趕著時間清理後院的水井。
    老屋沒電,連帶著水泵也用不了。
    好在水井的蓋子不是完全密封的,簡星夏挪開井蓋上的石板,又掀掉兩片木板,查看水源情況。
    幸好,山裏汙染少,井水依舊澄澈清涼。
    簡星夏洗幹淨木桶,打了一桶水,細細潑灑在地上,用門後的掃帚掃去塵土。
    又打了第二桶水,擦拭了家具的灰塵。
    太陽隱入山峰另一側前,簡星夏將被子收進來,換上自己沒舍得扔的大學床品。
    畢業時好多同學都扔掉了,但簡星夏不敢扔。
    她沒地方住,租房的話這些都是錢。
    這會兒用上了,簡星夏心裏很高興。
    ……
    太陽落山,木盆裏的水已經曬熱了。
    廁所和廚房都在後院裏,雜草茂盛,人進不去。
    簡星夏就在小廳裏簡單衝了澡,鎖上前後門,準備休息。
    她把剩下的半包吐司片吃了。
    大母雞從老式雙開木門的門縫下擠進來,把簡星夏漏下來的麵包碎屑啄幹淨了。
    然後毫不客氣地在床尾的木箱上找了個地方,舒服地趴窩。
    簡星夏刷了牙,躺在姥姥的小床上,心裏並不害怕。
    小時候她也睡在這裏,姥姥會用蒲扇幫她扇風、趕蚊子。
    簡星夏正想著呢,大母雞突然騰空躍起,趴到窗台上。
    緊接著,外頭傳來人聲。
    “夏夏——”
    “夏夏在家嗎?”
    “夏夏,我是陸阿嬸!”
    簡星夏從床上跳下來,打開房門,又打開前門,借著半暗的天光,打量門口的人。
    “哎呀!夏夏,你在家。”
    陸阿嬸鬆了口氣:“你這孩子!一個人待在山裏也不怕!”
    芳芳上竄下跳地朝簡星夏揮手:“夏夏姐!是我!我才聽陸阿伯說你回來了!”
    兩個村官一路提著的心也才放下來。
    簡星夏打開院子門,陸阿嬸忍不住照著她背上拍了一巴掌。
    “你膽子怎麽這麽大!也不點個亮,黑燈瞎火的。”
    簡星夏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老屋沒電了。”
    胡大打著手電筒去看了一圈,回來說:“電線被老鼠咬斷了,明天我帶人來修。”
    陸阿伯斥責簡星夏:“你電話也打不通,想問問你爸爸他們到哪兒了,怎麽都聯係不上人。”
    簡星夏羞愧了。
    她硬著頭皮道:“我爸來不了了,家裏弟弟妹妹還小,他走不開。”
    陸阿嬸臉上流露出不忍。
    這親爸再娶了,也就變成了後爸。
    陸阿嬸讓簡星夏跟她下山,回村裏住。
    簡星夏搖搖頭:“我遲早是要在山裏住的,今天已經把房間收拾出來了,明天胡大哥幫我接個電線,我就在山裏住了。”
    大人們還不太同意,但芳芳和胡名很激動:“我也要住山裏,明天上山采菌子去!”
    老屋的兩間西廂房,經常會留客。
    簡星夏笑笑:“今天不行,廂房我還沒收拾出來。”
    芳芳笑嘻嘻的:“我挨著你睡。”
    胡名也蹭過來:“我打地鋪。”
    簡星夏給他們看灑了水濕漉漉的地麵:“睡不了的。”
    “那就下山。”
    一番勸說拉扯,簡星夏始終不鬆口。
    陸阿嬸氣鼓鼓:“真是跟你姥姥一個倔樣!”
    芳芳和胡名留不下來,兩人做出苦兮兮的樣子哭,簡星夏也不為所動。
    最終還是胡大把狗留了下來。
    “算了,夏夏有自己的想法,她想住就住吧,好在隻有一條進山路,山裏沒壞人。”
    還有一個備用手機,和兩個手電筒。
    “備用機是村裏巡邏用的,你先拿著,有事打電話,最近雨水多,為防山洪,村裏晚上也有人巡邏值班。”
    巡邏的人最遠會巡到黃泥土路的盡頭。
    胡大跟魏良商量好了,兩人一個上半夜,一個下半夜,到時候多走幾百米,看看老屋的情況。
    見村官胡大都這麽說了,陸阿嬸也隻能放棄勸說了。
    她遞了個籃子過來,籃子裏麵裝著幾隻蓋碗。
    “啥都沒收拾,飯也沒吃吧?給你帶了些餅,還有半隻燒雞,幾個鹹鴨蛋,湊合著吃。”
    簡星夏接過來:“不湊活不湊活,我正餓著呢。”
    陸阿嬸又好氣又好笑:“叫你下山也不下!”
    簡星夏掀開蓋碗,直接拿手取餅,一口咬下,鼓著腮幫子說:“今天不住,明天也是要住的,趁早習慣為好。”
    陸阿嬸不說話了。
    簡星夏媽媽失蹤,姥姥過世,爸爸又再娶……苦孩子早熟,簡星夏的大膽,在旁人眼裏,是無奈之舉。
    隻有胡名,哭得不能自已:“我也要住山裏!”
    胡大捏著他的嘴巴:“別嚎了,當心精怪把你抓走!”
    山裏總有精怪傳說,村裏人習慣了這麽嚇唬不聽話的小孩子。
    但這一回就有些尷尬,胡大說完才意識到什麽,轉過頭來說:“夏夏,我是胡說的,山裏哪有精怪,我是嚇唬胡名的。”
    簡星夏笑道:“胡名還小,我都多大了。”
    他可能會怕,但我可是都親眼見過了。
    陸阿嬸見簡星夏實在膽大,也勸說不動,拉著芳芳走了。
    送走陸阿嬸一行人,簡星夏再次鎖好門,表揚了一下大母雞的機警,重新睡下。
    大黑狗在屋裏巡視了一圈,最後睡在了大門後麵,嘴筒子從門縫裏戳了出去。
    幹了一天活,再加上有了屬於自己的住處,簡星夏再也沒像在學校裏那樣,晚晚發愁不知道畢業了去哪兒。
    躺在姥姥的床上,簡星夏仿佛回到了童年時期。
    姥姥並不是個特別會照顧孩子的人,經常讓她自己下山去村裏玩,中午就在陸阿伯或者村裏人家吃飯,姥姥跟人打好招呼了,她隻需要天黑前回來就行。
    簡星夏當時隻覺得快樂,完全沒有害怕和多想。
    隻是偶爾有幾次,簡星夏提前回來,在老屋裏看到了奇怪的“客人”。
    姥姥總是匆匆打發“客人”離開。
    現在看來,簡星夏覺得十有八九,姥姥也有這個【莊園經營係統】,她一定也雇傭過很多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臨時工”。
    一想到自己跟姥姥擁有了同樣的奇遇,簡星夏瞬間就不害怕了。
    姥姥一個人在山裏住了幾十年,她一定也可以。
    勞累了一天,簡星夏沉沉睡去。
    夢裏,她似乎看到了姥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