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此物如此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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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音嚇得蹲到地上,雙手捂住耳朵,驚慌喊道。
“啊呀!這是什麽!”
怎會有物件能發出如此嘈雜轟鳴之聲!
林三娘連忙關掉吹風機,十分抱歉:“對不住對不住,是我冒失了……”
林三娘和胖嬸等人早已在簡星夏的教導下,學會了使用衛生間裏的一切用具。
但對許韶音來說,這些全是另一個世界裏的怪奇事物,她一時還難以接受。
林三娘小心地把韶音扶起來,告訴她:“這個東西叫吹風機,就是能吹出風來的東西……”
林三娘說著,感覺自己這話有點兒像廢話。
但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
許韶音是酒樓的紅人,南來北往的客商不少,她倒是比一般人見的東西多些,胡人的、琉球的、高麗的、甚至天竺樓蘭的……都有幸窺見一二。
林三娘說過之後,她就沒那麽害怕了。
甚至還主動道:“多謝林娘子,是我失態了,請林娘子再使一次,我定能穩住……”
林三娘按下了吹風機的開關。
接下來的時間,林三娘細致地幫韶音吹幹了頭發。
吹風機裏能吹出溫熱的風來,許韶音觀摩半天,隻覺得這股風吹到了她心裏。
這個山莊,真是讓人好安心的一處所在。
半個小時後,許韶音將頭發挽成一條粗粗的麻花辮,從一側耳後繞過,垂在身前。
麻花辮的尾端,是用一種叫“橡皮筋”的東西綁起來的,上麵還有個小小的綠色的葉子作為裝飾。
許韶音穿的是簡星夏買的漢服,林三娘早先就用洗衣機一一洗過、曬過,以備不時之需。
這會兒正好用上。
韶音姑娘不施粉黛,身上隻穿了一件白底淺綠紗的漢服,腳下穿的是白色的布鞋,但即便是這樣,她站在那裏,就已經足夠奪目。
簡星夏正跟桃丫一起分吃著胖嬸剛炸出來的“薯條”——紅薯做的。
看到許韶音出來,沒忍住,又擦了一把口水。
“這薯條真好吃,嘿嘿,韶音你要不要嚐一嚐?”
簡星夏把裝滿薯條的小碟子遞過去:“三娘,你也吃。”
許韶音好奇地看向盤子裏金燦燦的橙紅色紅薯條,她當然吃過紅薯,隻是沒吃過這樣做的紅薯。
酒樓的小吃比一般地方多,後廚的廚子們也會推陳出新,吸納南來北往的客商建議,製作新奇的美食。
許韶音也因此見過不少特色小吃。
但油炸紅薯條,她還是第一次見。
她將目光從紅薯條上移到簡星夏身上,對著簡星夏,跪了下去:“多謝莊主救我!”
簡星夏笑道:“你又沒想死,不算我救你。”
但許韶音心裏很明白,即便當時她沒跳下河,她也無處可去,身上的傷口便能要她的命。
到了夜裏,饑寒交迫,一個夜晚過去,便是她有再大的決心,沒有一副好身子,也終究是凍死在夜裏。
可現在,她被簡星夏帶回來,洗了一個這輩子最舒服的熱水澡,幹淨的熱水跟不要錢似的汩汩流下,衝刷走了所有的驚懼和不安。
又穿上了幹淨柔軟的新衣裳,吹幹了頭發。
最最重要的是,她能看得出來,山莊裏的人,包括莊主,都驚歎於她的美貌。
可是,沒有一個人眼裏有淫邪和掠奪。
大家的目光裏,隻有欣賞和憐惜。
這樣的地方,是在酒樓中逢場作戲的許韶音,夢寐以求的安心處所。
簡星夏把薯條碟子給桃丫,扶起許韶音。
“在我這裏,不用總是跪拜。”
說著,就輕輕挽起許韶音的袖子:“你身上有許多傷,我幫你看看,可好?”
許韶音輕輕點頭。
剛才洗澡的時候林娘子就說過了,莊主小姐死活不承認自己懂醫術,但每每有人受傷生病,莊主小姐總會關懷醫治。
所以林三娘就讓許韶音也別多問多打聽,乖乖按照莊主的安排行事就行。
往後若是能留在莊子上,其他事也是一樣,不明白的就不明白,隻要知道莊主小姐是天底下最大的好人就行了。
簡星夏把許韶音拉到椅子上坐著,先看手上的傷。
倒不是這裏最輕微或者最嚴重,而是手相對於身體的其他部位,觸碰起來相對安全。
林三娘悄悄告訴她了,許韶音身上還有許多傷,從手開始,能讓韶音姑娘慢慢放下戒心。
韶音的手上有燙傷,看不出來是熱水還是蠟燭燙的,紅彤彤的,皮膚有點發緊。
簡星夏從藥箱裏拿出一支新的燙傷膏來——原本還有一支,胖嬸折騰著炸湯圓的時候炸了,早早取用了一支。
許韶音看著這怪模怪樣的藥膏,著實好奇:“這藥膏是用什麽裝的?摸著光滑柔韌,又不似什麽皮子或是油紙。”
簡星夏笑道:“這個叫塑料,你們那邊應該是沒有的,不過塑料也分好多種,這隻是其中一種。”
簡星夏說:“我解釋不清楚。估計你也聽不懂,反正用什麽裝的不要緊,隻要藥膏有用就行。”
許韶音怔了一下,點點頭。
林娘子說的果然是真的,看來,莊主小姐確實不喜人過多打聽。
但,很多事情真是忍不住的。
許韶音看到簡星夏拿出一個小小的竹簽子,上麵纏著棉花,給她上藥,並且,每上完一次,就會重新再取一根棉簽,再蘸取幹淨的藥膏,塗抹傷口。
如此反複。
許韶音又是意外,又是感動:“莊主小姐,此物如此珍貴,你竟為了我,耗損這麽多……”
被美女誇誇,簡星夏有點兒不好意思,她謙虛道:“不多不多,這燙傷膏也就二十幾塊錢,不算什麽。”
胖嬸用著好,直接花了二十塊的工資額度,帶了一支回家。
說是廚子在哪兒都是做飯,總用得上的。
當然,包裝是換了的。
簡星夏這邊謙虛著,韶音卻是一愣,她猶豫了一瞬,想起林三娘的話,說有什麽都能跟莊主說,她思索一番,便實話說了。
“莊主小姐,我不是說這個藥膏……我知道藥膏必然也是珍貴之物,但韶音見識淺薄,尚不知價值幾何。”
“啊,那你說的是什麽?”
“是棉花。”
“啊?”
簡星夏愣住了,棉花?
韶音說的是……棉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