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之所以可勁的欺負咱，不就是看二房沒兒子嗎？
    既然我生不了兒子，那咱們就和離，你重新娶個媳婦兒，讓她給你生一窩。
    至於閨女，我生的我認，她們姐仨都跟著我過日子吧！”李氏眼眶子紅紅的，這些年，她沒少因為這事，被婆母指責。
    罵她讓二房絕了後！
    這些她都是能忍，可她忍不了婆母要把她們賣了。
    “不，我不和離！！”錢老二斷然拒絕。
    “可我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不想一輩子為錢家當牛做馬。
    當牛做牛不算，還得日日憂心，憂心娘拿她們姐三的婚事做文章。
    我苦一輩子沒關係，可萬萬不能害了她們。”李氏話還沒說完，就泣不成聲。
    雖然娘家也日子清苦，但勤快些還能活。
    錢老二沉默………
    以他娘的性子，這事十有八九。
    “她娘，除了和離，其他的我都答應你。”錢老二下定了最後的決心。
    一瞬間，李氏的雙眼明亮得過分，“真的？”
    錢老二緩緩點頭，他是老實，但不傻，娘有三個兒子，沒了他還有其他兩個兒子。
    他做得再多，其他兩兄弟也隻會記得娘的好，卻不會對他有絲毫感激，說不定還會嘲笑他蠢。
    要真因為娘的偏心，鬧得他沒了家。
    日後，兄弟們會管老娘，卻不會管他的死活。
    隻有自己的媳婦兒，孩子，才會跟他一條心。
    雖然是女孩，但也是他的骨血。
    “那咱們分家，跟娘他們分開過。”
    “我試試！”
    “他爹，一定得成功。”
    “可要是鬧嘣了，娘可啥什麽都不會分給咱們。”錢老二有些擔心。
    “那就……不要！”李氏咬牙，比起要東西，還是她的三個閨女重要些。
    “可要是什麽都沒有，咱們怎麽生活？”錢老二都快愁死了。
    他不想分家嗎？
    自然想！
    隻是，要沒有一點家底，分了家，拿什麽養家糊口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老天餓不死瞎家雀。”李氏咬牙，心裏緩緩升起一個念頭。
    不過，她啥也沒說。
    要是不能成功分家，想再多也是白搭。
    於是，當天下午，錢家爆發了一次激烈的爭吵，牆頭上趴滿了看熱鬧的人。
    “娘啊，你就放了我吧，分家吧！要是不分家，我媳婦兒就要跟我和離。要是真和離了，我也不活了。”錢老二跪在地上，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還敢威脅我？她一個不下蛋的雞還敢鬧和離，反了她。”
    “娘，她生了三孩子，不是不下蛋的雞！”
    牆外，村民放聲大笑。
    錢老二平時老實，真遇上事了，也挺有意思的。
    原來他也不傻！
    “都是些丫頭片子，頂什麽用？不跟不下蛋差不多。”
    錢家大房努力挺起胸脯，他們這房四個兒子，將二房狠狠踩在了腳下。
    “丫頭也是我的骨血，我一樣疼！……”錢老二蠕動著嘴皮，喃喃道。
    “老二，連你也要造反！”錢婆子瞪大了眼睛，突然有一種不受控製的感覺。
    “娘，我今天把話撂這兒，要是你不同意分家，那我就去我嶽父家做上門女婿去。”
    “啥？你想去當上門女婿？你這個不孝子啊，你想拋棄你老娘啊，你敢走，老娘打死你。”錢婆子哭喊著掐他。
    錢老二縮著脖子反抗。
    大房兩口子慌了，要是沒有二房頂在前頭，以後老三再有什麽事，豈不是要可著他們大房坑？
    更重要的是，沒了二房，以後地裏的活誰幹？
    “老二啊，都是一家子，那麽計較幹啥？娘不是已經答應不賣大丫了嗎？”
    “你生了四個兒子，除了老三，娘最偏向你們這房，你當然不計較了！”老二如今也支楞起來了。
    “你看你，說的是什麽話？感情我沒幹活似的？”老大一甩袖子，不想管了。
    “可你幹的那份，不足以讓你過上現在的好日子。”整個家裏，最辛苦的就是他們兩口子。
    從前他媳婦兒不計較，他想著又是一家人，加上娘自小的威壓，他也不好說什麽，悶著腦袋過唄！
    可現在媳婦兒不幹了，他也隻得跟著造反。
    反正就一句話，其他都是空的，不能沒媳婦兒！
    “好好好，老二，你真是翅膀硬了，都敢頂撞老娘了。你這個不孝子，就不怕人家戳你的脊梁骨。”
    “人家的笑話能當飯吃？還是能讓我媳婦兒回來？再說，我又不念書，要那好名聲做啥？”
    圍觀群眾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起哄。
    “老二，說得好！你娘偏心眼子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們都看在眼裏，你現在醒悟還不晚。”
    “別怕，我們是不會笑話你的，就算要笑話，也是笑話那起子偏心眼子的。”
    “就是，哪裏不公，哪裏就有反抗。”
    ……
    一席話，將錢老二捧得暈暈乎乎的，他長這麽大，還沒有這麽有存在感過。
    有人壯膽，心裏那股子反叛勁兒越足，當即就衝老娘吼道，“娘，反正我就一句話，要是我媳婦兒走了，你以後就沒我這個兒子。”
    “你你你……”錢老婆子捂著胸口，顯然被氣得不輕。
    村民們又狠狠看了回熱鬧。
    “錢婆子，要不，你就把老二一家分出去吧？都是自己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幹啥要可著老二一個人坑。”
    “就是，老二一家也怪可憐的。”
    “滾滾滾，我們家的事關你們啥事！”生怕再讓他們攪和下去，家裏真給攪和散了。
    “老二啊，幹得好，可不能那麽愚孝啊！”有那不怕死的，直接衝院子裏喊。
    他話還沒說完，一把掃把就飛了過去。
    “錢婆子，你還真敢打人啊！”
    “再敢放屁，老娘撕爛你的嘴！”
    錢婆子狠狠瞪著老二，“你們真想分家？”
    “是！”
    “行啊，那你們就滾吧！”
    “不是，娘，分家得有分家的章程，得寫分家文書，還有家裏的東西應該怎麽分？……”
    “還想分家裏的東西？我告訴你，那些東西都是老娘的，你不是能耐嗎，有本事就淨身出戶！”錢婆子冷笑，不信拿捏不了他。
    “家裏有我一份，我憑啥不能要？娘，你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