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撿了，我看雞不是在抱窩嗎，幹脆把蛋留給它孵雞仔算了。”孵出雞仔來就養著。
    孵不出雞仔的正好用來做毛雞蛋，反正怎麽著也不會浪費就是。
    林藍正為自己的聰明才智得意，就聽吳倩雲說，“林藍，你有沒有點常識？”
    “咋了嘛？我沒有，難道你有？”
    “那孵雞仔的蛋不得選啊？感情在你眼裏，什麽蛋都能孵出雞仔來是吧？”
    這點林藍反駁不了，“還要選啊，咋選？”
    “走，我教你。”吳倩雲放下手裏的活，昂著頭走前麵。
    這事兒也是她剛從嫂子那聽來的，算現學現賣，但好歹裝了一把。
    能勝林藍一局，她很開心。
    帶林藍去了後院，隨手撿起一個蛋，對著光照了照。
    “你拿著蛋對著光照，裏麵有黑影的，才能用來孵雞仔。”
    “你還懂這個呢？”
    “你以為都跟你似的，不食人間煙火。”
    “……”
    徐永川生好火出來，就見兩人蹲在牲口棚裏，對著雞屁股嘀嘀咕咕的。
    這兩人又弄啥呢？湊到一起，奇奇怪怪的。
    搖了搖頭，進去廚房做飯。
    林藍學著吳倩雲的樣子，撿起一個蛋，對著光照了照。
    “這個裏麵沒有黑影。”
    “沒有的就拿回去吃。”
    選了半天，兩人才把那堆蛋選完。
    林藍抱著沒黑影的蛋回家。
    到家的時候，徐永川已經蒸好米飯。
    “相公，飯好了？”
    “好了，隻要炒菜就行。”
    “那咱們晚上炒雞蛋吃吧。”
    “撿了這麽？”
    “是挺多的，他們家後院有二十多個蛋呢。
    我看雞在抱窩，便幹脆留在了他們家，由著它抱。
    吳倩雲說，不是什麽蛋都能孵出雞仔，我倆便挑撿了一番。
    這些是孵不出雞仔來的，她讓我撿回來吃。”大概七八個的樣子。
    “所以，你們剛剛是在挑雞蛋？”
    “對呀，不然你以為我們在幹嘛？跟雞玩？”
    徐永川……
    中午炒了個青椒炒蛋，雞蛋絲瓜湯，就是一頓。
    吳倩雲是在他們家吃的。
    休息了一會兒，林藍就起了床。
    先燒了鍋開水，把八角燙了燙，等燙得微微發黃，就撈起來攤在簸箕裏。
    接著，兩人就坐在屋簷下剝筍。
    吳倩雲，“都這會兒了，還有筍呢？”
    “山裏氣溫低，比山下東西留得久些。不過，應該也是最後一批了，吃完這些，就得等明年。”
    “那你們那鋪子不得斷貨？”
    “不會，我們之前醃了很多，等天冷，又會有冬筍，撐過這個冬天不成問題。”
    正說著，村長媳婦兒端著碗來了。
    “娘，你怎麽來了？”
    “昨兒個你兩個侄兒去水渠邊翻了幾隻螃蟹，我瞧著個挺大，就醃了。
    剛剛嚐了嚐，味道還不錯，就端來給你嚐嚐。林藍，你也來，嚐嚐嬸子的手藝。”
    “早聽說嬸子生醃手藝好，今兒個我可是有口福了。”
    “你這孩子就是會說話。”村長媳婦感慨，這家夥跟變了個人似的。
    以前的林藍蠻橫，看人的時候鼻孔都是朝天的，啥時候這麽溫婉客氣過？
    說來也奇怪，同樣一張臉，怎麽還越看越漂亮了。
    文氏把這一變化歸咎於徐永川養得好。
    “來，嚐嚐。”
    林藍嚐了，笑得眉眼彎彎，“嬸子手藝真好。”
    “這是我家鄉的美食，你喜歡的話，做了我還給你拿。”
    “好，先謝謝嬸子了。”
    看著院堆積的竹筍，問，“你們又上山了？”
    “嗯，沒事就去山裏轉轉。”
    “謙虛了不是，誰不知道你們靠山，賺了座莊子。”
    “都是運氣。”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這話，林藍愛聽。
    “吳倩雲，你果然沒遺傳到嬸子這張巧嘴。你瞧嬸子說話多中聽。”
    吳倩雲撇撇嘴，“這玩意是我想遺傳就能遺傳的。”
    “嬸子，你拿兩根筍子回去吃唄。”
    “不用，這段時間家裏菜多得很，吃都吃不完，我天天摘，天天曬，忙著呢。”
    “也是，吳倩雲說吃得她都快變茄子了。”
    “你才長得像茄子呢。”
    “行了，你倆在一塊就掐，從小就掐。”村長媳婦見慣了她倆掐，臉上已經笑吟吟的。
    就是覺得造孽，小時候掐，長大了又嫁同一家。
    她之前天天擔心兩人會打起來。
    結果嘛，處得還行，估計是老張家風水好。
    “嬸子，我們鬧習慣了，你別見怪。”
    “不怪不怪，隻要你們不打起來，我一點問題沒有。林藍啊，你身子難受不？”
    “沒什麽感覺。”
    “你是個有福氣的孩子。”文氏拍了拍她的手，“行了，你們忙吧，嬸子先回去了。”
    林藍拿出之前在山上摘的野花椒，還有草果等香料，一並攤在簸箕裏曬幹。
    下午的時候，周家大舅母來了，送來了三十個毛雞蛋。
    周蘭花收的，“嫂子，你著急回去不？”
    “咋地，攆我走啊？”
    “看你說的，我是那號人嗎？我多盼著你在我家留一晚，可你留得住嗎？”
    “還真不行，家裏一堆事兒。”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急的話，我就先把錢結算給你。”
    “著什麽急？又不是外人，以後再給也是一樣，我還能信不過你？”
    “嗨，小輩們定好的規矩，我也不好破壞。”
    周家大舅母也是個爽快的，“那行，你結我就拿著。”
    “必須拿著。”
    姑嫂倆說了會子閑話，許氏他們就回來了。
    “大舅母來了！”
    “老大媳婦，一段時間不見，你瞧你都長胖了，也白了。”
    “嗨，老待在店子裏也沒動彈，吃得飽也吃得好，可不就得長胖？對了，舅母，你們家有果子沒？”
    “哪樣果子？”
    “梨子，李子都行。”
    “還真有，你要吃嗎？那我明天給你們送點來。”
    “好啊，有的話你就送來吧，我算你一文錢一斤。”
    “果子而已，要什麽錢呐？”反正吃不完的也是送人。
    “舅母，我跟你說實話吧，我們那小店裏就賣這些東西呢，怎好白占你們的便宜？”
    周家大舅母心裏有了數。
    “老大媳婦啊，你可別說出去，要是知道這玩意能賣錢，人家不得搶你們生意去。”
    “大舅母，沒事，他們賣他們的，我們賣我們的，各憑本事，並不耽誤。”
    “那你有多少？”
    “有的話，幫我送五十斤來。”想起林藍說可以送去山裏儲存起來，許氏又改了口，“有的話，多送點也沒事。”
    “好，我回去就叫家裏人摘，待會兒就給你們送來。”
    “倒也沒那麽急。”
    “要的，總不能耽誤你們的生意不是。”
    周家大舅母急吼吼的走了。
    周蘭花……
    感情她這個小姑子不重要了。
    周家大舅母回到家，連口水都沒喝，扛著梯子就走。
    周家大舅皺起眉頭，“不是，好端端的你杠梯子去幹啥？”
    “摘梨子！”
    “摘那麽多梨幹啥？”
    “自然是賣錢。難道跟你似的，拿去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