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川表現得很抗拒，“不用，有它在，我一天得生多少氣？”
    林藍大笑，“你說你這人，平時挺穩重的，幹嘛就是跟老虎過不去？”
    徐永川在外人麵前，一慣沉穩又冷清，但在林藍麵前，他卻經常顯露出柔和溫情的一麵。
    在老虎跟前，又顯得有幾分稚氣。
    “之所以跟它置氣，當然是因為它氣人。”
    “這也從側麵說明小斕聰明，看得懂人家的態度。”
    這點，徐永川沒反駁，那玩意確實聰明，跟成了精似的。
    智商估計跟蕎生差不多。
    歇夠了，兩人起身往深山裏走。
    一路上，林藍看得很仔細，她想尋些孜然回去。
    這玩意不論是放油炸食品裏，或者毛雞蛋裏都很香。
    就是不知道山裏有沒有？
    “我今天去看了，八角估計還得再曬一天。”等曬幹了，就可以嚐試做調料。
    雖然不一定有後世的調味料那麽香，但應付眼下的局麵足夠了。
    “辣椒跟草果也是，還得再曬曬，花椒倒是差不多了。”
    “等香料曬幹，你動口我動手。”
    “這點甚合吾意！哈哈哈”
    途徑之前采菌子的小山坡。
    雜草中，灌木叢裏，鬆針底下，冒出一顆顆胖腦袋，林子裏氤氳著一股獨屬於蘑菇的香氣。
    “永川，你看，有蘑菇，好多啊！”
    “看到了，我去采。”
    “倒是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蘑菇。”
    “不奇怪，山林裏有霧水，常年潮濕，溫度也比外麵低，蘑菇比山外周期長並不奇怪。”
    “有道理！”
    林藍哼著小曲，快樂的采摘，跟個勤勞的小蜜蜂似的。
    足足采了半背簍，兩人才罷手。
    “那些小的留著，讓它們再長長，過兩日再來采。”林藍抓了把鬆針蓋在小蘑菇上。
    “等回去了，就拿給嫂子，讓她們拿去鋪子裏賣。”
    “也別光想著鋪子，等回去了，挑些沒開傘咱自己煮著吃。”
    “好，家裏還有肉呢，等回去了咱做蘑菇湯喝。”
    將蘑菇扔進了空間，林藍拿起棍子邊敲邊走。
    “咕咕咕”
    突然，從前方草叢裏竄出一隻野雞來，展翅欲飛。
    “永川，快，有野雞，抓住它。”
    徐永川雙手成合圍之勢，蓄勢朝野雞包抄過去。
    野雞滑不溜手，從他掌心飛走。
    最後，他眼神一凝，幹脆就地一撲，把雞壓在了身下。
    “怎麽樣，抓住了沒？”
    “抓住了。”
    林藍伸手，興奮地往他身下探去。
    徐永川身子一抖，濃眉蹙在一起，“抓錯了。”
    林藍訕訕地，“我以為是雞腿。”
    徐永川瞥了她一眼，眼神幽幽的。
    林藍戰術性的咳了一聲，“別廢話，快把雞拿出來，再不取出來，不得讓你給悶死。”
    “不會悶死，我注意著呢，沒壓它身上。”話是這麽說，卻半天沒動彈。
    “你怎麽了？”
    “你說怎麽了？你使了多大勁，自己心裏沒數？”
    “……”
    林藍訕訕的，“那你緩緩，我看看旁邊有沒有野雞蛋？”
    別說，還真有。
    “永川，你看，好大一窩野雞蛋呢。感情剛剛這雞是在抱窩，被我們給驚擾了。你說這堆蛋裏會不會已經孵出了野雞仔？”
    “你想養啊？”
    “想啊，畢竟，雞生蛋，蛋孵雞，要是條件允許，咱們就有吃不完的雞跟蛋了。”
    “別想了，野雞哪養得活？”
    “試試吧，興許能成呢。”林藍取過背簍，鋪了一層草在背簍裏，再把野雞蛋放進去。
    “等回去，把這窩蛋放抱窩的雞屁股下，讓它孵著試試看！”
    徐永川搖了搖頭，把野雞捆好，一並扔進了背簍裏。
    牽起林藍要走，林藍卻駐了足。
    “看什麽呢？”
    林藍指著雞窩旁的一株植物笑得傻氣，“你看，那裏有孜然，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那就是你要找的那啥……孜然。”
    林藍點點頭。
    “倒是沒想到，這裏長了這麽大一片。咱們得記住牢位置，以後想要了，來這兒摘便是。”
    “放心，這事兒交給我。”
    林藍就一個字，“摘！”
    孜然正是成熟的時候，又老大一片，兩人足足薅了大半筐。
    找到了孜然，林藍心情愉悅。不知不覺，踏進了深山的範圍。
    “離野葡萄還有多遠？”
    “累了？”
    “有點！”
    “上來，我背你。”徐永川蹲在地上。
    “好。”林藍覆在他背上。
    徐永川背著林藍，林藍背著背簍，背影臃腫，漸行漸遠。
    山腳下的張家。
    半下午時，許家大哥挑著擔果子來了。
    “大哥，你來了！”張千山笑著打招呼，麵上卻不由透著淡淡疏離。
    許大哥抿唇，“千山，我送點果子來。”
    “進來吧，蕎生他娘交代過，說你今天要來賣果子。”
    這個賣字，聽在他耳中有點刺耳。
    “進來吧，我給你過秤。”張千山把門推得更大，保證他能進來。
    “千山，不用過稱，這果子送你們了。”時隔半年，再次踏進張家門，許家大哥很不自在。
    他放下筐子，拎著扁擔就要走。
    “別走，說好了買，就得給錢。”張千山叫住了他。
    “是啊，他大舅，你別那麽客氣，我們收村裏人的，一樣要給錢。”周蘭花歎了口氣，她始終覺得，人幫你是情分，不幫也沒什麽可怨的。
    正好，張千山也是這麽想的。
    大家都不富裕，不幫也沒啥。
    “他大舅，你坐會兒，我去拿秤。千山，你招呼著。”
    在許家大舅坐立不安之下，娘倆給果子過了秤。
    一共是一百一十五斤。
    張千山直接給了錢。
    “千山，你看，我要錢了。”
    “拿著！”張千山把錢硬塞給了他，但卻並沒有要留他吃飯的意思。
    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跟對待村裏人也沒什麽區別。
    “那我，就，先回去了。”
    “以後有的話還可以送來。”
    “好。”許家大舅喉嚨梗堵得厲害，怎麽就陌生成這樣了呢？
    許氏回來，張千山把許家大舅來的事情說了。
    “你看著辦吧，就一樣，果子的質量得把好關。”畢竟跟弟妹合夥呢，不能讓她吃虧。
    “我看過了，果子確實不錯。”估計在家選過。
    蕎生也吃過，確實甜。
    “那是，我親手種的，能差？”許氏臉上帶著悵然。
    辛辛苦苦種的梨樹，自己卻沒吃過幾次。現在要吃，還得花錢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