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藍長吸一口氣，好香！
    “等收了穀子，咱們就上山撿栗子吧，撿回來做糖炒栗子吃。”
    “嗯，我前些日子去看過，今年栗子結得很好，能撿不少呢。要買幾斤栗子糕嚐嚐嗎？”
    “要！”
    又買了一包栗子糕，才趕著牛車去了莊子上。
    錢老二從屋裏走出來，“東家，我正打算去找你們呢。”
    “穀子能割了是吧？”
    “是啊，你看，穀子多黃爽，現在時間剛剛好，要是再耽擱幾天，穀子就得趴囉。”
    林藍往田裏看，水田連成一片，金黃蔓延至遠方，風吹來，送來稻香一片。
    又是豐收的一年。
    徐永川回望稻田，確如錢老二所說。
    “那就割。隻是，這回咱不請李家莊的人，讓咱們自己村的人來吧。”
    “那東家，你打算請多少人？”
    “差不多二十來個吧。”
    “好，到時候我讓我媳婦兒備飯。”錢老二再升不起別的念頭。
    “果樹成活得怎麽辦？”
    “死了幾棵，我在村裏挖了幾顆梨樹補上，你看可還行？”
    “你辦事我放心。”
    “那你看什麽時候開始割？我們也好早做準備。”
    “明天吧，明天收割。”
    “工具呢？我今天正好沒什麽事兒，就先去扛回來。”
    “定好了的，還沒有去拿。你待會兒跟我們一起回去。”
    “好。”錢老二沒有二話，跟著他們一起回了百花村。
    徐永川先送林藍回家，再領著他去了木匠家扛工具。
    雜七雜八的裝了滿滿一大車。
    正要走，錢婆子就走了出來，擋在了牛車前麵。
    “老二，你回來了。”
    “回來辦點事兒。”
    錢婆子並不關心他辦什麽事兒，隻隨意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隻是，依舊站在牛車前。
    “娘，你讓開，我還有事，沒時間耽擱。”他還要去老張家拿席子呢，徐永川交代過的。
    “老二啊，你先等等，我有事兒找你。”
    “我沒錢！！！”
    錢婆子……
    她沒想問他要錢。
    “我不是來問你要錢的。”
    不要錢就好，錢老二鬆了一口氣。
    “那是什麽事兒？”
    “老三已經離家好幾天了。”
    “他去哪了？”
    “不知道，他跟你大哥大嫂吵了一架就跑了，跑出去好幾天都沒回來，我實在擔心他。”
    “跟大嫂他們吵架了？為啥呀？”
    錢婆子含糊了過去。
    她再慣老三，也知道這回是老三不對，哪有跟嫂子動手的？
    “沒啥，也就是幾句口角，老二啊，有空的時候，你去尋尋老三，娘實在不放心。”
    她現在指使不動錢老大。
    老大兩口子鉚足勁要把老三分出去。
    也就是老三機靈，溜了，要不，這家早分了。
    “娘，他是大人了，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心裏該有數。我最近挺忙的，怕是沒功夫去尋他。”
    “丟一天功夫不行啊？”
    “不行！收穀子呢，是能耽誤的？”錢老二難得硬氣一回。
    “你說說你，大小也算個管事的，怎麽那麽老實，啥都自己幹，早晚累死你。”
    “我就是一幫工的，算什麽管事？”
    “我聽說你們那莊子要請人幫工，要不，你讓你大哥帶著你大侄兒也去做幾天？”有了錢賺，也能緩和一下他們之間的關係。
    “娘，這事兒我做不了主。大哥想做工，讓他自己去找東家。”
    “張口東家閉口東家的？你眼裏就隻有徐永川兩口子了是吧？”
    “對，我們無家可歸之時，是他們給了我們落腳的地方，是他們給了我們家一條活路。”
    錢婆子怔住了，老二是真怨上她了。
    可她當時也隻是為了逼他不分家，才讓他淨身出戶的。
    趁她愣神的功夫，錢老二扛著東西就走。
    跟徐永川說好了的，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他不能再出差錯，要不，一家子都別活了。
    林藍正準備做飯，村民就結伴敲開了他們家的門。
    “永川，林藍，你們這是打算割穀子了？”
    “是，明天開始收割。”
    “你之前答應我們的事兒還算數不？”
    徐永川，“自然算數，想做工的，就去找錢老二報名。我跟他打過招呼的，一天包吃兩頓，一天二十文。能接受這個價錢的，就去找他。”
    “接受，我們接受。”
    村民忙不迭的說，二十文不少了，更別說還包吃兩頓。
    他們哪還有不滿意的？
    錢老二架著牛車，拉著滿滿一車東西朝田埂走來。
    他要去老張家取席子。
    牛車還沒停穩呢，就被眾村民包圍。
    “叔，嬸子，你們……，要幹啥？”
    “什麽幹啥？光天化日的，還能打劫你不成？”
    “老二啊，瞧你那慫樣，我們要去莊子上做工，永川說，讓我們來找你。”
    “哦，東家說過這事兒。”
    “還愣著幹啥？幫我們報名啊。”
    “報啥名，我又不會寫字。”
    村民……
    對呀，大家都不識字啊。
    “叔，你們別急，我不會寫字，但記性好啊。”
    “老二啊，快，記住叔這張臉。”
    “還有我，……”
    然後，一張張臉湊到了他跟前。
    “叔們，你們別湊這麽近，我認識你們，不會錯的。”
    “要是漏了，我可不依啊。”
    “放心，漏不了。明日卯時開始收割，辰時吃早飯，大家記得準時來啊。我醜話先說到前頭，過了時辰的，就幹脆別來了。”
    “放心，我們肯定準時到，不會遲到的。”
    錢老二發誓，他這輩子都沒這麽風光過。
    與此同時，許氏也跟進店的客人一一解釋。
    可能得關幾天鋪子，眾人表示理解。
    唐二牛去碼頭送粉的時候，特意去找了張千水。
    “三哥，大叔讓我來問問你，啥時候回去？”
    “今下午就回。對了，二牛，你們打算做到啥時候？”
    “大嫂子說做完今天就關鋪子。這幾天我打算去藍姐的莊子上幫忙。”
    “也對，你會寫寫算算，去幫他們記記工什麽的挺好。”張千水拍了拍他的肩膀。
    “嗨，我也就這一個長處。”唐二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下午的時候，張千水是跟他們一塊回村的。
    張曉雲蹦蹦跳跳的，“三哥，這次回來你能待幾天？”
    “肯定比之前久。”
    “會等三嫂生了再去嗎？”
    “……”
    “行了，你三哥也忙，一個蘿卜一個坑的，久了，誰幫他頂呐？”許氏幫著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