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合適的。”劉菲兒神色不明。
    師徒兩談論這些事情時，根本沒避著林藍。
    林藍也自動把自己當成了啞巴，堅決不發表任何意見。
    她跟劉菲兒還沒熟到可以推心置腹的地步。
    對於別人的事兒，她一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正好，前麵山坡上，鬆針底下冒出幾朵鮮嫩的蘑菇。
    林藍腦子裏盤算開了，這麽嫩，拿去鋪子裏炸多好。
    “我得去撿蘑菇了，你們隨意。”
    劉菲兒緊走幾步，“林藍，我跟你一起吧，那蘑菇挺好吃的。”
    “也好，仔細辨認哈，不熟的千萬別采，躺板板我是不負責的。”每次撿蘑菇時，林藍都會說這句話，不煩其煩。
    “嗯，我知道。”
    祁大夫自顧自在旁邊走動，離她們不足十米遠。
    “林藍，我前幾天遇到白小玲了。”
    林藍怔愣了好半天，才想起她說這個人是誰。
    “她還沒死呢？”
    “沒有，不過老得幾乎認不出來，一看就知道遭了不少罪。”
    “自作孽，不可活！”
    “可不就是活該麽？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偏瞎折騰，結果卻把自己折騰成了那副鬼樣子。”
    劉菲兒搖頭，她才不會那麽蠢，為了所謂的親人陪上自己的一生。
    不過，她也一樣蠢。都被賣了，還巴巴把工錢送回去。
    她跟白小玲一樣蠢。
    林藍不置可否。
    “林藍，裴鏢師他還好吧？”
    這話一出，林藍不由側目打量劉菲兒。
    怎麽好端端的，問起裴鏢師了？她是看上了裴鏢師？！
    不過也說的通，人裴鏢師年輕，長得也人高馬大，還有一身好武藝，怎麽看也比村裏漢子強。
    “你跟他……？”
    劉菲兒趕忙否認，“沒有的事兒，我就是隨便問問，畢竟，以前在林子裏的時候，他挺照顧我的。”
    林藍壓下心頭八卦，“永川說他們一切都好，想來是無事的。”
    “沒事就好。”
    祁大夫眼眸微閃，心裏活動頻頻。
    中午的時候，林藍背著背簍去了老張家。
    “舅母，我撿了些菌子，咱們中午煮菌子湯喝吧！”
    “這麽嫩，剩下的可以拿去鋪子裏。”
    “我也是這麽想的。”
    吳倩雲走出了屋子，“林藍，我找好了鋪子，你去幫我掌掌眼唄！”
    “這麽快？行啊，明天就去。”
    周蘭花提著筐子去了水缸邊，摘洗起蘑菇來。
    吳倩雲有幾分不自信，“林藍，你看我行嗎？”
    “行的，相信自己，你手藝多好啊，那花繡得跟活的一樣，肯定能行。”
    第二天，林藍便跟著張千水夫妻去鎮上看鋪麵。
    鋪子位於大街最熱鬧的位置，左右都是布莊，街麵上行人來回走動。
    看起來相當熱鬧。
    “這裏怎麽樣？”
    “位置是不錯，……就是租金怕是不便宜吧！”
    “的確，一個月要十兩銀子呢。”
    林藍咋舌，“你吳倩雲還真是大手筆呀。”
    “這不是有你呢嘛，我想著要麽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
    “別，別給我戴高帽子，我壓力很大的。”
    張千水也湊上來，“表嫂，你看行不？”
    “這鋪子的確行，唯一的缺點就是貴。”死貴死貴的。
    要知道，現在在縣裏做工，很多人一個月都賺不了一兩銀子。
    牙人正趕來，聽到這句話不樂意了。
    “小娘子，話可不是這麽說的，我們這鋪子位置好，要不是兵變，縣裏重新洗牌，你們是尋不到這麽好位置的。”
    牙人昂著頭，一副不愁租的姿態。
    可林藍卻笑了，要真這麽搶手，這鋪子也不會到現在還空放著。
    “大叔，便宜點吧，看得出，你這宅子也空了段時間了。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原因，肯定是嫌貴，你看放著也是放著，還不如便宜點變現。”
    “小娘子，我這鋪子就這價，實在便宜不了。”
    “一口價，六兩銀子。”
    牙人不悅，“不是，你當買衣服呢，還帶對半砍的？”
    吳倩雲看得心驚肉跳，不會罵他們吧？
    張千水也傻了眼，表嫂是真敢說啊。
    “大叔，我也是開鋪子的，眼力見還是有的，我給你這價真不少。
    如今這形勢可大不如前，人家都減租子。你還按之前的價格，多少有些不合適。
    不信你瞧著吧，不少價錢你這鋪子怕是還得接著放。”
    牙人顯然不樂意，這價格跌破了他的心理預期。
    林藍作勢要走，吳倩雲下意識跟了上去。
    反正她打心底信任林藍，林藍說不合適肯定不合適。
    正要踏出門，身後傳來牙人的聲音，“你們再添點，六兩委實太低了些。”
    “六兩半，不能再多。”
    “九兩，不能再少。”
    “五兩，……”
    吳倩雲一個趔趄，差點摔了，她是錯過那句話了嗎？
    怎麽從六兩半變成了五兩？
    “小娘子，你開玩笑呢吧！”牙人臉色有些不好看，一副被涮的惱怒。
    “不是你先跟我開玩笑的嗎？”林藍卻一臉無辜。
    牙人咬牙，“七兩，一文不少。”
    “行，那就七兩。”林藍立馬回頭，跟沒事人一樣笑眯眯的，“大叔，擬契書吧！”
    牙人一臉肉疼，“小娘子，你也太會殺價了，你瞧，生生殺下去三兩。”
    “大叔，我這可都是實價，咱是實誠人，不玩那些虛的。”
    牙人……
    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實誠人，哪個實誠人這麽殺價的？
    吳倩雲跟張千水對視一眼，都恨不得鼓掌，林藍真厲害。
    他們兩口子都做好了掏錢的準備。
    誰知被林藍幾句話，就把價格殺下去三兩。
    一份兩份，擬好契書。
    林藍推了吳倩雲一把，“發什麽楞啊，給錢。”
    “哦，好！”
    直等捏著鑰匙出了門，吳倩雲還暈乎乎的。
    “林藍，鋪子這就搞定了？”
    “鑰匙不都在你手中嗎，還問？”
    “表嫂，謝謝你，你可幫我們大忙了。”張千水道謝。
    “千水，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嗯，我之前也積攢了一些人脈，能拿到便宜布。”
    “不能光圖便宜，還得看質量，做鋪子口碑很重要。尤其是新開的鋪子，寧可少賺點，也得先把名號打出去。”
    “表嫂，我懂，你放心吧，質量這塊我肯定嚴格把關。”
    張千水迫不及待去了。
    “吳倩雲，走，我帶你去官道上看看。”
    “行啊，都說你們那鋪子生意好，我正好去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