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下樓。
    蘇暢看著顧塵完全沒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的懶散樣，深深歎了口氣，感覺太陽穴都在突突地跳。
    “顧塵”她叫住正要走的家夥，語氣裏充滿了無力感。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來頭，但我拜托你，真的，安生點行不行？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我現在一看手機來電顯示是你名字，我這心都哆嗦！真的！”
    顧塵停下腳步，撓了撓頭，臉上表情那叫一個真誠：
    “蘇老師，我也不想啊。有那跟人扯皮的功夫，我躺會兒不香嗎？純粹是他們事事的。”
    蘇暢看著他這副德行，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最終隻能擺擺手：“行行行，我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踩著小高跟噠噠噠地快步走了，背影都透著一股子“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的樣子。
    顧塵聳聳肩，雙手插兜，晃晃悠悠地就往校門口走。
    找到蘭博基尼，拉開車門進了駕駛座。
    果然，副駕駛座位上躺著一個挺大的牛皮紙文件袋。
    他拿過來打開一瞅，紅彤彤的房產證、鑰匙，還有張寫著物業信息的卡片。
    他拿起手機搜了一下那個地址——“雲頂豪庭”。
    地圖顯示，離清北大學正門就特麽…五分鍾車程？
    “嘖，真近啊！”他嘀咕一句，發動車子。
    沒幾分鍾，果然就拐進了一條綠樹成蔭、顯得格外安靜的路口。
    路口一塊巨大的景觀石上，刻著“雲頂豪庭”四個字，旁邊站崗的保安身姿筆挺，跟標兵似的。
    小區大門顯得特別厚重，看著就貴。
    他的車剛靠近，一個保安就小跑過來，敬了個禮，態度禮貌：“先生您好，請問您找哪位？或者有預約嗎？我們這裏是私人小區，非業主車輛不能進入。”
    顧塵也懶得廢話，直接把那個嶄新的房產證從車窗遞了出去：“6號樓，頂樓。”
    保安小哥明顯愣了一下，開著超跑、還拿著嶄新房產證的主兒。
    他仔細核對了房產證上的樓棟房號和顧塵的身份證，臉上的表情立刻從禮貌變成了真正的恭敬。
    “不好意思顧先生，第一次見麵沒認出您！您稍等，我馬上給您錄入車牌！”他小跑回崗亭，操作了一下。
    很快，那道門無聲地滑開。
    “顧先生，已經好了！您的車位在B區006，以後直接走地庫就行！歡迎回家！”
    顧塵點點頭，收回房產證，油門輕點，開進了小區。
    裏麵環境宜人，全是一棟棟間距超大的五六層洋房，綠化搞得像森林公園，中間還有人造水係潺潺流過。
    他順著指示牌找到6號樓。
    把車位停好，他拿著鑰匙上了電梯。
    電梯都需要刷卡，直達六樓。
    用鑰匙把厚重的入戶門打開。
    門剛開一條縫，裏麵的燈帶就“唰”地一下自動亮了起來，柔和的光線瞬間鋪滿了整個空間。
    同時，空調係統似乎也感知到有人來，發出了輕微的啟動聲。
    顧塵眨巴眨巴眼，邁步進去。
    第一感覺就是：大！真特麽大！
    這整個一層好像就沒有什麽牆，視野開闊得離譜。
    超大的客廳，一麵牆直接是整塊的落地玻璃窗，外麵連接著一個巨大的露台。
    陽光正透過玻璃潑進來，把淺棕色的木質地板照得暖融融的。
    客廳裏沙發看著就又大又軟，對麵牆上掛著一麵巨大的屏幕，估計投影看電影能爽翻天。
    他往裏走，發現這房子格局有點意思。
    除了一個超級大的衛生間和一個小一點的儲物間之外，就特麽隻有一個臥室！
    臥室門開著，他探頭看了一眼。
    好家夥，這臥室比他別墅那個都大！
    感覺在裏麵騎自行車兜圈都沒問題！
    一張大床擺在中間，感覺五六個人都能打滾。
    “行，臥室大挺好。”他表示滿意。
    客廳另一邊，被巧妙地劃分出了一個區域，擺著一台造型誇張的電腦主機和巨大的曲麵屏顯示器，電競椅看著就舒適。
    不懂的也知道是個頂配的。
    看到這個，顧塵眼睛稍微亮了亮。
    想起來初中那會兒擺爛的時候，就是成天窩在家裏打遊戲，飯都懶得吃。
    後來玩膩了，連遊戲都懶得打了，才徹底進入“靜態擺爛”模式。
    “嗯，沒事兒可以懷懷舊。”他摸了摸鍵盤，感覺手感不錯。
    他又溜達到露台上，視野極好。
    露台上還擺著戶外沙發和一個小茶幾，角落裏甚至還有個嵌入式燒烤爐。
    “嘖。”
    他轉回屋裏，躺進巨大的沙發裏，身子瞬間被柔軟淹沒。
    他望著天花板上那盞設計感十足的燈，發出了一聲滿足的聲音。
    “嗯…這兒躺著，也蠻不錯的。”
    ——
    另一邊，校長辦公室。
    氣氛可沒這麽愜意。
    孫主任站在辦公桌前，臉上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一整顆檸檬，又酸又澀又難以置信。
    “吳…吳校長，我…我還是沒太明白，這…這到底為什麽啊？校規？”
    吳副校長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麵，手指頭“噠、噠、噠”地敲著桌麵，看著孫主任那副榆木腦袋不開竅的樣子，氣得都想樂。
    “老孫啊老孫，我真好奇你是怎麽坐上這個位置的？嗯？這點事兒都想不明白？”
    吳校長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語氣裏帶著一種無語，“你以為我是閑的嗎？”
    孫主任心裏其實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但就是轉不過那個彎，或者說，是不敢相信那個彎：“他…他難道真是…有關係？”
    “關係？嗬。”
    吳校長嗤笑一聲，聲音更低了，“我把話給你說白了，顧塵，是咱們大校長親自打招呼安排進來的！親自！懂了嗎？電話直接打到我這兒！”
    “說的很清楚，正常安排，不用特殊照顧，但也別特意管他！明白這話的分量嗎？”
    “大大大…大校長？！”孫主任的眼珠子這次是真要瞪出來了。
    他們那位大校長，向來以鐵麵無私、作風嚴謹著稱，幾乎從不插手這種招生安排！這得是多硬的關係，才能讓那位開口？
    “不然呢？”吳校長沒好氣地往後一靠。
    “上次他鬧那麽一出，我沒點你，以為你能悟！結果你今天又來這麽一出！我要再不跟你說清楚，你下次是不是直接帶人去抄顧塵宿舍了？”
    孫主任嚇得一哆嗦，冷汗都下來了：“不敢不敢！吳校長，我…我明白了！那…那我以後…”
    “以後？”吳校長瞥了他一眼。
    “以後該怎麽做，還用我教你嗎？眼睛放亮一點！這件事，給我爛肚子裏！跟誰也不許提！絕對絕對不能透出半點風！至於怎麽和那位顧同學相處…你自己琢磨，總之，別惹麻煩，明白嗎？”
    “明白！明白！校長您放心！我懂了！絕對爛肚子裏！”孫主任點頭，後背都濕了。
    “行了，出去吧。”吳校長疲憊地揮揮手。
    孫主任如蒙大赦，快速走出了校長辦公室。
    帶上門，他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長長舒了口氣，心裏後怕得要死。
    “乖乖…這顧塵…來頭這麽大，你早說啊…你這不坑人嗎…”他小聲嘟囔著，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隨即又趕緊四下看看，生怕被人聽了去。
    心裏開始盤算：不行，得想辦法緩和一下關係…至少，不能再得罪了。
    要不然找個機會舔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