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記錄員，語氣沉得能壓死人：“你等著吧，一會還有領導來，確認無誤還得簽字，認罪書也得按手印，一步都不能少。”
    顧塵靠在鐵椅上，聞言撇了撇嘴：“我都認了還這麽麻煩？是我炸的，我也沒跑，從頭到尾就我一個人，有啥好確認的。”
    這話跟石沉大海似的，沒人搭理他。
    翻譯站在旁邊，眼神都不敢往他這邊飄。
    此時的東京街頭，一輛黑色治安隊車正瘋狂的駕駛，車輪都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駕駛座上的小胡子男人，正是東京治安局局長——佐藤健一。
    他接到剛剛審訊顧塵的中年治安隊員電話之後，全身上下像是被冰水潑過一樣。
    立馬驅車前往治安隊。
    他一邊開著車，一邊又撥通特別搜查科的號碼，嗓門透著股火急火燎：
    “鬆本！帶你們科所有人，立刻去轄區治安隊集合！重大案件，嫌疑人炸了靖國神社，已經認罪了，身份是龍國的，給我把證據鏈查死，一點岔子都不能出！”
    掛了電話，他又翻出警視廳長官的號碼，語氣嚴肅：
    “長官，出事了，靖國神社被人炸了，嫌疑人抓到了，龍國的，據說已經認罪，破壞程度不輕，核心區域的屋頂炸塌了一塊，我現在正在前往治安隊了解情況。”
    “還有，這事兒太大，您按流程是不是得往內閣報。”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傳來一句“我知道了”，便匆匆掛了。
    佐藤健一捏著方向盤，眉頭擰成疙瘩。
    這事兒不簡單啊，原本現在龍日關係因為首相的言論就處於緊張的情況，又出了這碼事。
    同一時間，內閣官房內，接到警視廳廳長的電話，臉“唰”地就沉了。
    他沒敢耽擱，抓起內線電話就撥通首相官邸：“緊急情況！靖國神社遭人爆炸襲擊，嫌疑人已逮捕，是龍國的，現已認罪，神社部分建築損毀嚴重。”
    電話那頭頓了幾秒，傳來一句沉聲道：“立刻召開危機對策會議，通知外務省、文部科學省、警視廳所有人，半個小時後官邸會議室集合！討論對龍日關係的影響，還有對外公關方案！”
    “嗨！”
    內閣長官掛了電話，立馬起身往外跑，邊走邊喊秘書：“通知各相關部門，二十分鍾內把各自的評估報告送過來！外務省那邊，讓他們趕緊準備聲明草稿。”
    “外務省，文部，警視廳的領導全部聯係半個小時以後首相官邸會議室開會。”
    一時間，日本政壇像被投了顆炸雷，各部門電話響個不停，層層聯動起來，人人都繃著根弦，沒人敢怠慢這事兒。
    ————
    黑色的車終於在治安隊門口停下，佐藤健一推開車門，大步流星往裏走。
    剛到門口，就被眼前的陣仗驚了下。
    幾十家媒體的記者擠在警戒線外，攝像機、話筒堆得跟小山似的，閃光燈“哢嚓哢嚓”響個沒完，記者們扯著嗓子喊：
    “佐藤局長！嫌疑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跟最近首相的言論有關係嗎？”
    “有人受傷嗎？”
    幾個治安隊員死死攔著，額頭上全是汗。
    佐藤健一皺了皺眉，沒搭理記者，對著旁邊迎上來的轄區治安隊隊長沉聲道：“人呢？”
    “在審訊室呢，佐藤局長。”
    隊長擦了把汗，語氣帶著點慌，“已經認罪了，證據鏈全，攝像記錄清晰，現在正等著他確認監控、簽認罪書呢。”
    佐藤健一嗯了一聲，眼神掃過亂糟糟的記者群，臉色更沉：“先別管外麵，我去問問。”
    說完，他撥開人群，徑直往審訊室走去，腳步又快又沉。
    審訊室裏的顧塵看到有人進來，抬了抬眼皮，看見剛才審訊自己的中年男人站在此人身後，隨口問了句：“你就是這兒最大的？問完能趕緊送我去監獄行不行？”
    佐藤健一盯著顧塵，那眼神跟要看透誰一樣：“你是龍國派來的？故意在日本搞破壞，想製造混亂？”
    顧塵白了他一眼，胳膊往桌麵上一搭，懶懶散散的：“都說多少遍了，我自己想炸的，看著不順眼就炸了，聽不懂人話？”
    他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銬，“人我都沒跑，就等著你們來抓，還磨嘰啥？認罪書呢？趕緊拿過來我簽，簽完送我去監獄，我困得不行了。”
    佐藤健一眉頭一擰，說炸了就炸了？
    一點不藏著掖著，反而催著定罪，這背後肯定有鬼。
    他死死盯著顧塵，試圖從他臉上找出點破綻，可顧塵壓根不接他的眼神，閉著眼都快睡著了。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輕輕推開，治安隊隊長弓著腰走進來，湊到佐藤健一耳邊，聲音壓得極低：
    “佐藤局長，外麵有兩位教授來了，要見嫌疑人，一個是清北大學的教授，顧塵的老師，一個是莫斯科大學的教授。”
    佐藤健一點點頭，眼底閃過一絲算計，這兩人來得正好，說不定能套出點有用的信息。
    他站起身，最後瞥了眼還在打哈欠的顧塵，冷聲道：“看好他，別讓他耍花樣。”說完，轉身摔門而去。
    治安隊大廳裏，張教授正急得團團轉，雙手搓來搓去。
    MiSS教授站在旁邊，臉色也不太好看。
    見佐藤健一出來，兩人立馬迎上去，張教授率先開口，英語說得又急又快：“你好，是不是有誤會？顧塵是我們清北大學的學生，怎麽可能去炸靖國神社？肯定是搞錯了！”
    MiSS教授也跟著點頭，語氣篤定：“沒錯！顧塵是我們莫斯科大學的榮譽教授，學術水平很高，品行也沒問題，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是不是你們抓錯人了？”
    佐藤健一站在原地，臉上沒半點表情，緩緩開口，英語帶著濃重的日語口音：
    “沒有誤會，顧塵已經認罪了，證據都在，他自己也承認了，是他炸的。”
    “什麽？！”
    張教授眼睛瞪得溜圓，嗓門都拔高了，“他真認罪了？他是傻子嗎？真炸了也不能認啊！！！！”
    MiSS教授也皺起眉，語氣帶著疑惑：“顧塵絕對不是會搞破壞的人，他來日本是參加學術交流的，怎麽會突然做出這種事？你能不能跟我們說說具體情況？是不是受人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