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田和山本更是傻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圓，心裏同時咯噔一下，局長玩這麽大？為了放人，真認爹了？
    關押室裏，顧塵正躺在床上，被這一聲“爸”喊得渾身一激靈，沒好氣地坐起來，眼神凶巴巴的：
    “誰他媽是你爸呀？滾！”
    他揉著眼睛，火氣直往上竄：“再打擾我睡覺，我他媽揍死你！快點滾蛋！”
    佐藤僵在門口，臉上的笑瞬間凝固，尷尬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
    這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被人這麽懟，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
    他張了張嘴想辯解，可對上顧塵那不耐煩的眼神，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隻能悻悻地關上門，灰溜溜退了出來。
    門剛關上，身後就傳來龜田和山本憋不住的嗤笑聲，倆人頭湊在一起，眼神裏全是“局長也不行啊”的戲謔。
    “笑屁呢！”
    佐藤回頭狠狠瞪了他倆一眼，額角青筋直跳，“杵著幹啥？想辦法啊！怎麽把這位爺請出去？”
    倆人手一縮，不敢再笑，跟著佐藤往廊道台階上一坐，仨人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頭耷腦。
    廊道裏的燈，映得仨人臉色忽明忽暗。
    龜田一郎，先憋不住開了口：“局、局長，這顧塵明明把靖國神社炸了，是重罪啊，咱為啥非得放他？還得跟伺候祖宗似的捧著？”
    山本次郎也跟著點頭，一臉不解：“就是啊局長。”
    佐藤健一掏出煙盒，抖了半天才抽出一根，點上猛吸一口，帶著股煩躁：“我他媽怎麽知道！”
    他把煙屁股往地上一碾，聲音壓低了些，帶著點憋屈：
    “剛才廳長親自給我打電話，語氣急得跟火燒屁股似的，就一句話，必須把這位爺當爸爸一樣請出去，一點岔子都不能出。”
    “當爸爸一樣？”龜田一郎眼睛瞪得溜圓，“那、那請不出去咋辦？”
    “咋辦？”
    佐藤苦笑一聲，攤了攤手，“廳長說了，整不好，咱們都得卷鋪蓋滾蛋！”
    山本次郎咽了口唾沫，臉上的輕鬆勁兒全沒了：“這麽嚴重？可…可顧塵現在不想走啊？”
    佐藤歎了口氣，想起剛才顧塵發脾氣的樣子，太陽穴突突直跳，“這小子看著年紀不大，脾氣倒挺衝，跟吃了槍藥似的。”
    龜田一郎撓了撓頭，一臉為難：“那…那咱還進去問嗎？感覺有點費勁啊？”
    “唉！”
    佐藤揉了揉眉心，心裏盤算著，“廳長還在等著自己回消息呢，這可怎麽辦啊！”
    仨人又陷入沉默，越想越愁，越愁越沒轍。
    廊道下的煙屁股扔了一地，火星子在黑夜中格外明顯。
    時間過得飛快，都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可他們仨湊一塊兒，除了歎氣就是撓頭，半點頭緒沒有。
    最後佐藤把手拍在台階上，牙齒咬得咯吱響，像是下了多大決心：“要不……我叫人把他直接拽出來？”
    話音剛落，龜田一郎和山本次郎腦袋搖得跟撥浪鼓，連連擺手。
    山本次郎心裏清楚，他可是揣著顧塵給的2000萬日元，這可是大腿，一點都不能惹到。
    再有局長剛才還說廳長還特意叮囑不能讓顧塵出事，這要是真把人硬拽出來，出了岔子，他這飯碗別說保不住，能不能全身而退都兩說。
    龜田一郎那邊眼珠子更是轉得飛快，心裏打著小算盤：
    這事兒可不能沾手。
    局長要是真把顧塵拽出來，惹毛了上麵的廳長，指不定就得把局長撤了。
    到時候他說不定能往上挪挪，別說大隊長，沒準局長的位置都能試一試。
    佐藤看著倆人這副模樣，重重歎了口氣，肩膀都垮了：“哎，我也就是想想罷了，算了。”
    他掏出手機，手指哆嗦著撥通了廳長的電話，聲音帶著顫抖：“廳…廳長，顧塵他不肯走，還…還想在這兒住兩天。”
    “八嘎！”
    電話那頭的怒吼瞬間響起，震得佐藤耳朵嗡嗡作響，手機都差點從手裏掉下去。
    “你連個人都請不出來？還他不想走？你這是騙日本鬼子呢？啊？我活這麽大，都沒聽說過進監獄還不想走的！”
    廳長的咆哮跟打雷似的，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那股火氣：“我現在就過去！你給我看好他，敢讓他少一根頭發，你就等著切腹謝罪！”
    “啪”的一聲，電話被狠狠掛斷。
    佐藤拿著手機，傻愣愣地看著關押室的門，腦袋都大了。
    這叫什麽事兒啊？
    抓進來的人不肯走，外麵的人急得跳腳，他夾在中間，裏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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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龍國外交部的會議室裏，燈光依舊亮得刺眼。
    本子代表團的次官坐立難安，屁股在椅子上挪來挪去，每隔五分鍾就抬手看一次表，總感覺時間走得格外慢。
    旁邊跟著的警視廳代表也熬不住了，語氣帶著點慌：“次官，還……還沒有消息嗎？都這麽長時間了，放個人而已，怎麽就這麽慢？”
    次官重重搖了搖頭，眉頭擰在一起，嘴裏嘟囔著：“誰說不是呢，放一個人而已，怎麽能拖這麽久？”
    他心裏急得跟火燒一樣，龍國這邊的領導臉色越來越沉，要是再沒消息，指不定就得翻舊賬，到時候別說撤艦隊，賠款和專利的事兒都得重新談，那可就真麻煩了。
    想到這裏，次官再次站起身來，腰彎得更低，臉上堆著比哭還難看的笑：
    “領……領導們稍等！我再去打個電話問問！”
    說完麻溜出了會議室，掏出手機再次撥通專線，剛接通就急吼吼地喊：“閣下！怎麽樣了？顧塵放了嗎？再晚真扛不住了！”
    電話那頭的棗苗忙說：“我早吩咐人去放了！可東京治安隊那邊出岔子了，警視廳廳長已經趕過去了，很快就有消息，再等等！”
    次官跺著腳，額頭上的汗都快往下淌了：“快！務必快點！龍國這邊領導的臉都黑透了！”
    棗苗也沒轍，隻能硬著頭皮應：“知道知道！我催著！”
    掛了電話，次官在走廊來回轉悠，他不敢回會議室，怕對上龍國領導的眼神，隻能盯著手機屏幕，心裏把東京治安隊罵了八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