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九點。
    也是顧塵進關押室的第三天上午！
    東京的天空灰蒙蒙的，像極了本子此刻的國運。
    電視裏、街頭大屏幕上，全是龍國艦隊在本子海岸線實彈演練的畫麵。
    炮彈劃破長空的轟鳴聲從屏幕傳來，震得人心頭發顫。
    新聞女主播臉色慘白，語速飛快地播報著最新情況，時不時卡頓的聲音暴露了她的慌亂。
    街頭早已亂成一鍋粥。
    便利店的貨架被搶購一空，泡麵，飲用水都被搶完了，提著大包小包的人們瘋狂往家裏搬，嘴裏喊著“龍國要打過來了”。
    十字路口，抗議的人群舉著寫有“首相辭職”的標語，嘶啞的呼喊聲此起彼伏，有人甚至喊，“切腹謝罪”。
    更有人跪在街頭，對著首相官邸方向磕頭，嘴裏念叨著“投降吧，別再折騰了”。
    首相官邸內，棗苗雙眼布滿血絲。
    一晚上，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撥通警視廳廳長的電話，詢問情況。
    電話那頭永遠是同樣的答複：“首相大人，顧塵還在睡，我們不敢進去打擾。”
    棗苗狠狠咬了咬牙，牙齒幾乎要咬進下唇。
    本子去龍國的代表團此時心頭更是擔驚受怕。
    一大早，本子代表團就再次去了那間會議室，彎腰鞠躬的幅度比之前更低，話語裏滿是卑微的懇求。
    可龍國領導們依舊麵色冷峻，冰冷的態度像一盆冷水，澆滅了他們最後的僥幸。
    他們又給棗苗匯報了情況，並詢問了進度如何。
    接到電話的棗苗喃喃自語，“現在就希望顧塵早點起床了！”
    與此同時，治安隊的關押室外，警視廳廳長坐著靠在牆邊，眼底的黑眼圈像墨水一樣。
    旁邊的局長佐藤健一揉著發紅的眼睛。
    一晚上他們四人都隻眯了幾分鍾，每次剛要睡著，就會猛地驚醒，或者說被電話叫醒。
    廳長俯下身地把耳朵貼在關押室的門下，試圖捕捉裏麵的動靜。
    可隻能聽見微弱的呼嚕聲。
    “這都快十點了，他怎麽還能睡得這麽香？”他煩躁地說道。
    佐藤健一歎了口氣，聲音裏滿是無奈：“還能怎麽辦？隻能等他自己醒。”
    “再等下去，首相那邊都要炸了！”廳長攥緊拳頭，手指攥的哢哢作響，可語氣裏卻透著濃濃的無力感。
    他們能平常調動千軍萬馬，能震懾一方百姓，此刻卻隻能在一間小小的關押室外，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團團轉，心急如焚卻束手無策。
    時間緩緩流逝。
    終於十點整！
    關押室內，原本均勻的呼嚕聲停了。
    顧塵緩緩睜開眼睛，眼神中帶著剛睡醒的迷茫，他坐起來，扭動雙臂，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啊~~~”
    顧塵的聲音傳到關押室外，廳長立馬慌忙起身，膝蓋還磕到了牆角，疼得齜牙咧嘴也顧不上揉，拽著佐藤的胳膊就喊：“你們聽見沒有？是不是打哈欠的聲音？”
    佐藤連連點頭：“是是是！我也聽見了！清清楚楚的。”
    廳長趕緊拍了拍身上的土，手忙腳亂整理著衣領，嘴裏還念叨：“可算醒了！”
    四個人都起來後，由廳長打前頭，小心翼翼站在關押室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咚咚咚……”
    剛醒的顧塵，迷迷糊糊應了聲：“進。”
    聽見這話，廳長率先推門進去，後麵仨人緊隨其後，魚貫而入。
    廳長一眼就看見在床上坐著的顧塵，眼睛撲靈撲靈的都亮了，臉上堆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往前湊了兩步：“顧塵顧塵，睡醒啦？”
    “是這樣的，你沒事了！徹底沒事了！”他說得飛快，“你可以出去了，自由了！是不是餓了？我叫人給你準備早點，咱們去外麵吃，想吃啥隨便，生魚片、天婦羅、懷石料理都行！”
    顧塵眨了眨眼，看著衝進來的四個人，有點不解地撓了撓頭。
    昨天晚上迷迷糊糊中，他睡覺被叫起來好幾次，好像就是跟他說自己沒事了，要放自己出去。
    顧塵心想，自己不是把靖國神社炸了嗎？
    怎麽又沒事了？
    難道是爺爺那邊想辦法了？
    之前給他爺爺打電話的時候，顧長征就說了，不用擔心，讓他好好注意安全就行。
    看樣子是爺爺那邊出手了，現在本子要放了他。
    可自己現在也不能出去啊，都待了兩天多了，熬到今天晚上就滿三天，係統任務就能完成。
    他抬頭看著眼前的四人，最前頭兩個人看著麵生，好像沒見過。
    顧塵把頭扭了扭，看向最後麵縮著的山本次郎，擺了擺手：“你們讓他留下，我跟他說點事，你們仨先出去。”
    最前麵的廳長愣了愣，，幾秒後才反應過來，趕忙往前又湊了湊：“不是，顧塵，你自由了啊！徹底沒事了！還在這兒幹什麽呀？這小地方又窄又悶，哪有外麵舒坦。”
    顧塵往床頭一靠，胳膊搭在膝蓋上，語氣懶懶散散的：“你事怎麽這麽多呀？我說了，我有事跟他說，你們先出去。”
    佐藤見狀趕緊伸手拽了拽廳長的胳膊，壓低聲音湊到他耳邊：“先看看，先看看！讓山本留下，說不定顧塵是有啥要求沒說，咱們先等等。”
    廳長眉頭擰了擰，猶豫了一下，往後退了兩步。
    路過山本次郎的時候，他飛快地低下頭，嘴唇動了動，用隻有倆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想辦法把他請出去，這事辦成了，我給你升職，當課長。”
    山本次郎眼睛瞬間亮了，跟小太陽似的，連忙點頭，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廳長、佐藤跟龜田一郎三人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關押室裏就剩倆人，山本次郎心裏還想著升職的好事，又想起顧塵之前轉給他的2000萬日元，心裏美得冒泡。
    錢有了，再升個職，這輩子直接圓滿了！
    他快步走到床邊，腰彎得跟蝦米似的，臉上堆著諂媚的笑：“爺，要不我給你穿鞋？咱們現在就出去，我給你找倆手藝好的小妹，再訂最好的溫泉酒店，按完摩泡個澡，舒服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