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迦說道：“暴死，相對民主德國來說，聯邦德國的華夏文物更多，聽希姆爾說，他們的華夏文物規模是東德的十幾倍。”
    陳衛民的心都在滴血。
    可是，陳衛民沒辦法影響到西德，或者說，如果他去西德搞這些東西，很可能會被歐洲人盯上。
    “想辦法這批文物弄到手，還有這批油畫，我感覺很多人的名字非常熟悉，這個是不是梵高？”
    娜迦看了一眼，說道：“是的，確實是梵高，而且博物館保存了文藝複興以後的所有知名畫家的油畫，單就油畫一類，東德要遠遠多於西德。”
    “能弄到嗎？”
    “這……”
    “幫我約見一下希姆爾，就說我可以讓他如願以償。”
    “好的暴死。”
    整個晚上，陳衛民沒有睡覺。
    他一遍遍的看著任務清單。
    其中，包含了百年華夏屈辱史。
    還是那句話，文化掠奪手段已經從槍炮變成了美金。
    隻要利益足夠大，肯定能把文物弄回去，甚至把他們的三萬多幅油畫一起弄回去。
    一夜未眠的陳衛民依然精神抖擻。
    娜迦和羅斯拉夫去聯係希爾姆了。
    陳衛民則主動聯係了東德監督委員會主任尤裏維奇的秘書利沙耶夫。
    陳衛民自報家門之後，利沙耶夫說，主任同誌邀請陳衛民晚上去他家做客。
    果然，有熟人好辦事。
    估計整個東德也沒幾個人有資格去他家裏做客吧？
    隻有赤裸裸的利益，才是聯係雙方的強大紐帶。
    楊樹林想去東德轉轉。
    陳衛民安排娜迦陪楊樹林出去後，陳衛民終於有了睡意。
    東德的夜晚，遠不如莫斯科。
    但是這裏和莫斯科一樣，形成了明顯的兩極分化。
    權貴們享受著精美的食物。
    普通人在麵包房外，徹夜排隊。
    尤裏維奇的家位於監督委員會辦公大樓後麵，位於東柏林的市中心地帶，和東德政府一牆之隔。
    整個這一片區域，燈火通明，異常繁華。
    尤其是監督委員會附近，更是德國各個國家機構的駐地。
    陳衛民甚至看到了好幾家銀行。
    “銀行，馬克。”
    陳衛民好像抓住了什麽。
    蘇聯的外匯儲備見底，東德的外匯儲備呢？
    如果能買下一家東德的銀行，將來能不能保住？
    陳衛民使勁搜索腦海裏一些信息。
    很遺憾，信息很少。
    陳衛民和王慧儀到了尤裏維奇家門口，對方核查了陳衛民的證件後，便帶著陳衛民兩人進了別墅。
    利沙耶夫站在別墅門口，看到陳衛民過來了，笑容特別燦爛，“陳，歡迎你。”
    “利沙耶夫主任，給您添麻煩了。”
    “主任同誌已經等你了，請進。”
    尤裏維奇的別墅非常奢華，奢華到陳衛民無法形容的地步。
    隻是牆壁上掛的油畫，就令陳衛民垂涎三尺。
    尤裏維奇五十多歲的年齡，八字胡，短頭發，穿著蘇聯舊式軍裝，嘴裏叼著煙鬥。
    “主任同誌，我是陳衛民。”
    尤裏維奇指了指對麵的沙發。
    陳衛民坐下後，把禮物放到桌子上。
    “謝爾蓋多次說起過你，他說你們是很好的合作夥伴。”
    “是的，如果沒有謝爾蓋的幫助，我無法在蘇聯立足。”
    “年輕人，你並不像他們說的那樣張揚，相反，你很謙虛。”
    領導，尤其是大領導的每句話，都飽含深意，沒有一句話是廢話。
    也就是說，尤裏維奇之前已經知道自己這號人，有人跟他說，陳衛民很張揚。
    但是他自己觀察，覺得我很謙虛，這就有意思了。
    那麽，誰能向尤裏維奇介紹陳衛民呢？固然，謝爾蓋可以，但是謝爾蓋不可能說自己張揚。
    那就隻剩了一個人，謝爾蓋的父親葉戈爾。
    看來葉戈爾對自己的印象並不好啊。
    “在華夏，謙遜是一種美德，感謝主任同誌對我的認可。”
    “聽說你想要民主德國國家藝術博物館的文物？”
    “是的，我對文物有超乎尋常的熱愛，聽說民主德國博物館有出售部分文物的打算，所以我就找了過來，但是希姆爾館長好像正在競選民主德國文化部副部長，而且這是購買文物的前提條件，所以我就央求謝爾蓋幫我牽線搭橋，谘詢一下您的意見。”
    尤裏維奇哈哈笑了起來。
    “年輕人啊，辦事不靠譜。”，尤裏維奇說完站了起來，在陳衛民不解的目光中上樓了。
    啥情況？
    辦事不靠譜？
    不應該啊。
    如果你不想幫我，完全可以隨便找個借口把我拒絕了即可，為啥還要見我一麵，說我一句辦事不靠譜？
    不靠譜？
    就在陳衛民思考的時候，利沙耶夫走了過來，他依然很熱情。
    “陳，走吧，我送你回去。”
    陳衛民可是受過華夏五千年文明的熏陶，而且看過那麽多官場小說，立刻發現了不同之處。
    作為尤裏維奇的秘書，利沙耶夫應該以尤裏維奇的意誌為自己的態度。
    尤裏維奇說自己辦事不靠譜，那麽，利沙耶夫應該也認為自己不靠譜才行，哪怕他覺得自己靠譜，也必須覺得不靠譜。
    陳衛民腦海中立刻跳出一個詞語：當了裱子立牌坊。
    而且，陳衛民忽略了一個問題。
    蘇聯的親戚關係，和華夏完全不是一回事。
    何況，尤裏維奇不是謝爾蓋的親老丈人，而是二丈人。
    謝爾蓋的利益，不可能輸送給尤裏維奇。
    那麽，尤裏維奇肯定也有自己的利益訴求。
    想到這，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隻要找到根源，一切都好辦了。
    “利沙耶夫主任，麻煩你了。”
    兩人出門後，陳衛民有意無意地說道：“民主德國博物館的館藏品太多了，我一個華夏人，在東柏林舉步維艱，如果利沙耶夫主任能幫我引薦一家靠譜的公司，和我一起操作這件事，我將非常感激。”
    利沙耶夫暗讚陳衛民懂事。
    “確實，你初來乍到，肯定不熟悉民主德國的政治和經濟，我認識一個蘇聯人，和謝爾蓋的夫人是姐妹，她在民主德國非常受歡迎，假如你們的合作像謝爾蓋一樣，在民主德國，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