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衛民估計，他們的利潤可能會超過百分之三十。
    至於陳蓮提副處這事，李世軍確實做不了主，所以他要回單位跟一把手溝通一下。
    為了一千萬，隻是付出一個小小的副處職位，對糧食局來說，值了。
    晚上，陳衛民和孫鐵軍又回到久違了的成壽寺胡同。
    車子剛停下，就有人跟陳衛民打招呼：“衛民，軍子，兩個大老板回來了？”
    陳衛民和孫鐵軍一邊打著招呼，一邊向張建華家裏走去。
    路過楊家的時候，陳衛民特意看了一眼。
    楊家大門緊閉，不知道去了哪裏。
    孫鐵軍小聲說道：“我聽華子說，楊春蘭和劉德利去南方了。”
    “你不提他，我都忘了這號人了。”
    “對，以後不提他們了。”
    張建華爺倆迎了出來。
    “衛民，軍子。”
    “張叔，大過年的，給您添麻煩了。”
    “你這孩子，怎麽還客氣起來了？我歡迎還來不及呢，快請進。”
    張家也是一間屋子，大概十來個平方。
    但是張家人口少，加上張建華住在違建的小房子裏，所以房間裏還能放下一張八仙桌。
    此時，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大小碗碟，菜不精致，但誠意十足。
    “我聽建華說，鐵軍的酒量大的了不得，所以我把韓主任和王益民請過來作陪。”
    張成文話音剛落，韓廣年和王益民兩人進來了。
    “衛民，好久沒回來看看了吧？”
    “韓主任，我檢討，早就該過來看看您老人家。”
    韓廣年笑道：“我很老嗎？”
    “哈哈……”
    陳衛民忽然發現，讀書時最好的三個小夥伴，已經不在一個層次上了。
    幾乎都是陳衛民和孫鐵軍說著蘇聯的新鮮事，張成文幾個老家夥聽的津津有味，而張建華一臉茫然，或者說他對這些不感興趣。
    晚上七點多，張家的人忽然多了起來，小小的屋裏至少有十幾個人，最後連站的地方都沒了。
    好多還是當年陳衛民三人的同學。
    陳衛民好像猜到了什麽。
    “衛民，走蘇聯真這麽賺錢？”，張成文問道。
    孫鐵軍神采飛揚的說道：“當然賺錢了，我認識不少倒爺，普通的一年兩三萬美元，賺的多的一年上百萬，還是美元。”
    雖然孫鐵軍有吹牛的成分，但是總體還算是靠譜。
    “衛民，你覺得我能走蘇聯嗎？”
    “啊？張叔，您走蘇聯？”
    張成文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今年才四十五，天天在家閑著沒事幹，所以就想賺點錢，補貼一下建華。”
    “衛民，我們能去嗎？”，陳衛民當年的同班同學李讓問道。
    孫鐵軍用鄙視的語氣說道：“李讓，你學習這麽好，當年都看不起我們，現在這麽想跟我們這幫小商人混了？”
    李讓尷尬的紅了臉。
    “孫鐵軍，我們幾個在家閑了一兩年了，又接不了班，你們就帶帶我們吧。”
    孫鐵軍不敢答複耿豔超，而是看向了陳衛民。
    韓廣年說道：“衛民，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好孩子，你看看咱們成壽寺，多少小青年在家待業？你要是能幫他們一把，也不枉你在成壽寺住了十幾年。”
    王益民也勸道：“是啊，閑在家老是惹事，不如帶他們出去闖闖。”
    陳衛民終於開口了，“兩條路，一是進工廠，但工資不高，一個月四百塊，另外就是走蘇聯，走蘇聯賺錢多，但是風險大，蘇聯那邊搶劫殺人的事不在少數，而且，如果不懂俄語，在蘇聯隻有被人騙的份。”
    “工廠？哪裏的工廠？”
    “我要開一個工廠，如果求安穩，就去工廠，但必須高中畢業，如果想賺錢，走蘇聯，正月十六大家去崇化路100號，我安排人給大家培訓俄語。”
    “衛民，走蘇聯一年真能賺好幾萬美元？”
    “幹的好，比這個還多。”
    “那我走蘇聯。”
    “正月十六去崇化路100號，軍子，這事交給你了。”
    孫鐵軍一聽，高興的答應下來。
    當年，你們都看不起我們三個，如今，該輪到我好好教育教育你們了。
    王益民問道：“不是你們同學的，也可以去。”
    “僅限於鋁廠子弟。”
    “好，一會兒我通知一下。”
    “女的不要哈，太危險了。”
    陳衛民要帶大家走蘇聯的消息，瞬間傳遍了鋁廠職工。
    兩人出門準備回家的時候，好多鋁廠職工站在門口，向陳衛民和孫鐵軍兩人打招呼，“衛民，軍子，抽空讓你爸媽回來看看。”
    “你看看，當了大老板就是不一樣哈。”
    “衛民，路上慢點走哈。”
    上了車，孫鐵軍問道：“衛民，真帶他們去蘇聯？”
    “我老家還有一幫親戚也想去蘇聯，幹脆就一起帶著，混出來了是命好，混不出來，也怪不著我們。”
    “我忽然想起來，我正月初十去莫斯科。”
    “安排好人教他們俄語，給他們講講整個流程，再帶他們走一趟，咱們就算盡到了義務，以後全靠他們自己了。”
    “好。”
    初四，陳衛民就帶著蓋立夫等人南下。
    考察的第一站選擇了煙州。
    一行人十五輛車，非常壯觀。
    但是路上很難走，早上出發，下午才到了煙州。
    煙州官方出麵接待了謝爾蓋一行人，陳衛民把蓋立夫等人扔給官方，讓王慧儀和庫茲涅佐娃自己玩，自己則去了大包家莊。
    楊樹林非要跟著陳衛民一起去大包家莊。
    他現在是謝爾蓋的陪同人員，你不陪著謝爾蓋，反而要陪我？
    但楊樹林說，就幾個小時的時間，沒關係。
    “老陳，你這麽大老板，為啥非要去見一個小供應商呢？”
    “再廢話就下車。”
    楊樹林果斷的閉了嘴。
    劉剛早早的在包玉才家裏等著了。
    看到陳衛民的車子到了，包玉才和劉剛從家裏跑了出來。
    包玉才笑靨如花，諂媚的替陳衛民打開車門，“陳老板，過年好。”
    “老包，這次我可成了登門的惡客了，大過年的來給你們添麻煩。”
    “陳老板說哪裏去了？你可是我們請都請不來的大人物，那句話怎麽說來？什麽生輝？”
    包軍說道：“蓬蓽生輝。”
    “對，對，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
    “包軍，怎麽沒去當兵？”
    包軍說道：“家裏忙的腳不沾地，我怎麽可能離開呢。”
    得嘞，把大舅子的命運改變了，不去當兵了。
    不去就不去吧，這輩子我照顧著，混的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