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那串“免費”的手鏈，此刻正安靜地躺在朱北辦公桌上的特製玉盒裏。這玉盒還是他前幾天用邊角料隨手煉的，上麵刻了幾個基礎的“封靈”符文，勉強能隔絕那玩意兒散發出的、令人不適的能量波動。
    王教授團隊帶來的各種高端儀器，在玉盒周圍擺了一圈，像是一群現代科技的信徒，正圍著個古代巫術的聖物進行某種神秘的參拜。
    “能量讀數極其微弱，但波形很奇特，不屬於我們已知的任何頻譜。”一個年輕的研究員推了推眼鏡，盯著屏幕上的曲線，眉頭擰成了麻花。
    “物質成分分析呢？”王教授沉聲問。
    “主要成分是某種密度很高的木質，疑似陰沉木，但內部結構……有點奇怪，像是被某種力量‘浸染’過。那些紋路是天然形成的，但天然得有點過分刻意了。”另一個負責材料分析的女博士匯報，語氣裏充滿了不確定。
    朱北在一旁淡定地喝著新泡的茶，看著科學家們對著一個“超綱”的題目絞盡腦汁，內心居然升起一絲莫名的……愉悅感？這算不算是另一種形式的“降維打擊”？
    第一節：科學玄學混合雙打
    “朱醫生，你確定這玩意兒……不會突然炸開，或者爬出點什麽吧？”一個膽子稍小的研究員，隔著防護麵具，小心翼翼地問。
    朱北差點被茶水嗆到，忍著笑安慰：“放心，它很‘穩定’。至少在盒子裏很穩定。”
    直播間裏，林曉雅敬業地充當著現場解說。
    “家人們看啊，這就是當代科學前沿陣地！左邊是價值百萬的質譜儀，右邊是傳承千年的符文玉盒，中間放著的是價值……呃，免費的詛咒手鏈。這畫麵，是不是充滿了後現代魔幻主義色彩？”
    彈幕立刻跟上節奏：
    “《關於我的科研經費都花在了研究玄學上的那些事》”
    “教授：我這輩子沒打過這麽富裕的仗，物理魔法雙修！”
    “建議申報‘跨維度物品研究’重點項目，經費管夠！”
    “隻有我好奇玉盒鏈接嗎？朱醫生考慮一下周邊帶貨？”
    王教授顯然不滿足於隔靴搔癢，他看向朱北，眼神灼熱：“小朱，你之前說的，‘模擬它的能量波動’，具體要怎麽操作？需要我們提供什麽設備支持？高能粒子發生器？還是特定頻段的電磁共振儀？”
    朱北放下茶杯，默默抹了把汗。好家夥，這是要把他這兒改造成大型強子對撞機分部嗎？
    “教授，沒那麽複雜。”朱北走到玉盒旁，伸出手指，輕輕點在玉盒表麵。“有時候，最樸素的方法，往往最有效。”
    他閉上眼，體內金丹微微旋轉，一縷極其精純溫和的真氣，如同無形的探針，透過玉盒，小心翼翼地接觸那串手鏈。他沒有強行衝擊，而是模仿著之前感知到的那股陰冷波動的“頻率”，如同黑客在試探一個加密係統的後門，輕輕地“敲擊”了一下。
    嗡——
    玉盒輕微震動了一下，盒蓋上的符文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光芒。與此同時，圍了一圈的儀器屏幕上，幾個原本平穩的曲線突然出現了同步的、短暫的尖峰脈衝！
    “有反應了！”操作儀器的研究員驚呼，“能量波動放大了近千倍！持續時間0.3秒！這……這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啊！”
    王教授激動得一把抓住朱北的胳膊：“小朱！你剛才做了什麽？是生物電刺激？還是精神意念幹涉？”
    朱北不動聲色地抽回手，高深莫測地笑了笑：“一點小小的，‘信息共鳴’。”
    他總不能說，是用了金丹期的靈識，反向給對方發了個“在嗎？”的靈力訊號吧？
    第二節：大數據搜神，ai畫鬼
    光有能量波動還不夠，找人還得靠傳統藝能——情報。
    陳先生被請到了電腦前，由林曉雅和一位擅長刑偵畫像的……前網文寫手現在是北淵盟情報堂編外人員）協助，進行“犯罪嫌疑人”的精準畫像描述。
    “那個老婆婆，眼睛很亮，像……像熬夜刷短視頻到淩晨三點的那種亮！”陳先生努力回憶。
    寫手小哥十指如飛，在數位板上勾勒：“收到，瞳孔高光加強，帶點血絲，突出一種‘老年人朋克養生’的矛盾感。”
    “皺紋很多，但皮膚不鬆弛，有點像……風幹了的陳皮？”
    “明白，麵部紋理深刻，質感偏向幹燥堅韌。”
    “嘴唇很薄，顏色有點發紫，像是……吃了沒洗的藍莓？”
    “唇色偏深紫，嘴角可能下撇，顯得嚴肅又有點挑食。”
    直播間觀眾看得津津有味，紛紛充當雲參謀：
    “眉毛！眉毛是不是那種倒八字，看起來很不好惹的？”
    “發型呢？是不是盤了個發髻，插了根筷子？”
    “穿著！民族風！一定要有那種五顏六色的大披肩！”
    “手上肯定有戒指！那種鑲嵌著巨大綠鬆石的！”
    經過一番群策群力，一幅融合了民間傳說、網紅審美和都市怪談要素的“蠱婆婆”肖像圖誕生了。畫麵上的老太太，眼神犀利如電競選手，皺紋深邃如地圖板塊，嘴唇緊抿透露著對世間萬物的不滿，再加上標誌性的民族風披肩和略顯誇張的首飾，整體氣質在“隱世高人”和“景區特產攤主”之間反複橫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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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了！”寫手小哥滿意地保存圖片，接入了北淵盟內部的數據篩查係統主要靠爬蟲技術和各位大佬的人脈關係）。
    同時，王教授團隊也將朱北“敲擊”出的那股特殊能量波動特征，進行了數據化建模，試圖在電磁波監測網絡主要是借用了一些特殊部門的資源）中尋找類似的信號源。
    這就好比一邊用ai人臉識別搜“在逃人員”，一邊用聲呐在海洋裏找特定頻率的鯨魚，雙管齊下，科學玄學混合雙打。
    第三節：線索浮現與“熱心市民”
    等待結果的過程是漫長的。診室外，聞風而來的各路“能人異士”和“熱心市民”都快排成長龍了。
    有自稱祖傳十八代跳大神的，表示可以開壇做法，遠程詛咒那個下蠱的老婆婆。
    有揣著羅盤的風水師，在診所門口轉來轉去，嘴裏念念有詞，說此地風水需要調整，不然容易招陰邪。
    還有個舉著自拍杆的大叔，聲稱自己開了天眼，能看見朱北頭頂三尺有靈光，非要跟他拜把子。
    最離譜的是一位提著烏雞的大媽，堵著門非要朱北現場表演個“烏雞破蠱”，說這是她們村祖傳的偏方，百試百靈。
    朱北一律微笑婉拒，並讓阿強禮貌地將他們請到一旁的“熱心群眾接待區”，由林曉雅負責發放印有“相信科學，反對迷信”的診所宣傳小冊子以及……幾顆免費的潤喉糖。
    就在這雞飛狗跳之中，兩條關鍵線索幾乎同時浮現。
    情報堂的寫手小哥率先喊了出來：“盟主！有眉目了！根據畫像和‘大理古鎮、偏僻小巷、神秘老婆婆’這幾個關鍵詞，我們在一個冷門的旅遊吐槽論壇裏，扒到了一個三年前的舊帖子！”
    眾人立刻圍了過去。帖子標題是：《避雷！xx古鎮遇到個怪婆婆，送手鏈我沒敢要！》。發帖人描述的經曆與陳先生如出一轍，隻是他當時覺得詭異，沒接手鏈。帖子裏還模糊地提到了婆婆攤子後麵似乎有個小門，門口掛著黑色的布簾。
    “時間跨度三年……這家夥是個慣犯啊！”林曉雅咋舌。
    幾乎是同時，王教授那邊也傳來了消息。
    “信號捕捉到了！”一個研究員興奮地喊道，“雖然非常微弱且一閃即逝，但在雲州省大理古稱）方向，確實監測到了與手鏈能量波動高度相似的信號殘留！大致範圍……鎖定在幾個古鎮群落區域！”
    科學和玄學的指針，在這一刻，指向了同一個方向——雲州！
    第四節：決定與“直播遠征”
    目標鎖定，下一步就是行動。
    “我去一趟雲州。”朱北幾乎沒有猶豫。這事關人命，也牽扯到一種他未曾深入了解的“超凡”力量，於公於私，他都得走這一趟。
    “我也去！”王教授立刻表態，“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實地研究機會！我帶上便攜設備團隊！”
    林曉雅更是直接跳了起來：“必須直播！北哥，這可是‘神醫在線抓蠱’的終極篇章！流量……不是，是科普意義重大啊！”
    朱北看著躍躍欲試的眾人，想了想，點頭同意。王教授團隊的專業設備或許能提供幫助，而直播……雖然高調，但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保護，眾目睽睽之下，對方反而不好施展太過陰損的手段。
    “可以。但一切行動聽指揮，尤其是你，曉雅，不準瞎冒險。”朱北特意叮囑。
    “放心北哥！我可是咱們北淵盟的禦用金牌主持，有分寸的！”林曉雅拍著胸脯保證，然後立刻轉身對著直播間宣布：
    “家人們！重磅消息！《通天閣雲州破蠱行動》正式立項！鎖定本直播間，即將帶你直擊神秘蠱術第一現場！記得點關注，不迷路！”
    直播間瞬間被“前方高能”“搞快點搞快點”“已備好瓜子礦泉水”的彈幕刷屏。
    第五節：臨行準備堪比搬家）
    接下來的準備工作，充分體現了“跨界團隊”的特性。
    王教授那邊，申請調集了一批大小不一、功能各異的黑箱子，裏麵裝滿了傳感器、分析儀、采樣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要去找外星人。
    朱北這邊就簡單多了。他重新檢查了一遍隨身攜帶的金針，又畫了幾張“清心符”“辟邪符”揣在身上，順便給玉盒加固了一下封印。想了想，又把那尊認主不久的“九轉醫爐”縮小成核桃大小，掛在了腰間當個裝飾品兼終極武器）。
    林曉雅則負責後勤和宣傳，準備了大量的充電寶、衛星電話、自熱火鍋，以及若幹件印著“通天閣科學探秘小隊”的定製文化衫。
    阿強帶著幾個武堂弟子，負責安保和行李搬運，看著堆成小山的裝備，臉都快綠了：“盟主，咱們這是去抓人，還是去野外生存啊？”
    第六節：初抵雲州，網紅古鎮的“皮下”
    一行人浩浩蕩蕩抵達雲州，入駐了目標區域最大的一個古鎮。
    白天的古鎮，陽光明媚，遊人如織，小橋流水，商鋪林立，充滿了歲月靜好的文藝氣息。穿著民族服裝的姑娘們忙著拍照，街邊的鼓手敲著節奏明快的手鼓，空氣中彌漫著鮮花餅和咖啡的香甜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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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地方……看起來不太像隱藏著黑暗蠱術的樣子啊？”林曉雅舉著雲台相機，有些懷疑人生。
    彈幕也開始吐槽：
    “說好的陰森詭異呢？這明明是旅遊宣傳片現場！”
    “是不是找錯地方了？蠱婆婆說不定在隔壁古鎮開民宿呢？”
    “我賭五毛，蠱婆婆正在某個角落直播賣手鏈，9.9包郵。”
    朱北卻微微蹙眉。他的靈識感知比常人敏銳得多。在這片看似祥和熱鬧的表象之下，他確實能捕捉到一絲絲極其隱晦、與手鏈同源，但又更加駁雜、陰冷的能量殘留，如同汙水滲入了清澈的河道，難以察覺，卻真實存在。
    “表象而已。”朱北低聲對王教授說，“能量殘留雖然微弱，但分布很廣，說明對方在這裏活動已久，或者說……這類東西，比我們想象的要多。”
    王教授立刻下令：“分散行動，用設備進行網格化掃描，重點監測那些能量殘留較強的點位！”
    於是，古鎮上出現了奇怪的一幕：一群穿著“通天閣科學探秘小隊”文化衫的人，拿著各種奇形怪狀的儀器，在遊客中穿梭，時而對著某麵牆壁、某個井口、甚至某棵大樹進行掃描檢測，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第七節：巷子深處的“驚喜”
    根據陳先生的回憶和論壇帖子的線索，他們找到了那條位於古鎮邊緣的僻靜小巷。與三年前相比，這裏似乎更加破敗冷清，青石板路縫隙裏長滿了野草，兩旁的木門大多緊閉，蛛網暗結。
    “能量讀數在這裏明顯升高！”負責監測的研究員壓低聲音報告。
    朱北點了點頭，他的靈識在這裏感受到了更清晰的陰冷波動。他示意眾人放輕腳步，警惕地向前探索。
    巷子盡頭，果然有一個不起眼的小門，門上掛著的黑色布簾已經褪色發白，但依舊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就在他們接近門口，準備進一步探查時，那黑色的門簾突然無風自動，從裏麵被掀開了一角。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林曉雅更是把鏡頭死死對準門口，連彈幕都瞬間稀疏了不少。
    然而，從門裏走出來的，並不是想象中眼神犀利、披著民族披風的蠱婆婆。
    而是一個穿著最新款潮牌t恤、戴著藍牙耳機、頭發染成奶奶灰的……精神小夥。
    小夥看到門口堵了這麽一群人，也愣了一下，隨即不耐煩地揮揮手：“看什麽看？私人地方，不接待遊客，快走快走！”
    眾人：“？？？”
    這畫風是不是哪裏不對？
    林曉雅下意識地問：“請問……這裏是不是住著一位老婆婆？”
    精神小夥皺了皺眉，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特別是他們身上那顯眼的文化衫和手裏拿著的儀器，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隨即又恢複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什麽老婆婆？這是我剛租的工作室，搞直播帶貨的！沒事別堵門，影響我信號了！”
    說完，他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留下門外一群人在風中淩亂。
    直播彈幕沉默了幾秒，然後徹底爆炸：
    “哈哈哈哈！神轉折！”
    “直播帶貨？在這麽陰間的地方？”
    “我宣布，本屆‘最強反差萌’獎授予這位小哥！”<機構老板了？”
    “等等，他剛才眼神不對！有鬼！”
    朱北和王教授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慮。
    搞直播帶貨？信你個鬼！
    這地方的能量殘留做不了假，這小夥的出現和態度，更是欲蓋彌彰。
    看來，這條“魚”，比他們想象的要狡猾，而且……還挺會與時俱進。
    朱北看著那扇緊閉的木門，嘴角微勾。
    有意思。這下，不算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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