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約的塵埃落定，以及“北淵一號靈植基地”那肉眼可見、堪比“整容級”的改造效果，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藥王穀每一位高層的臉上，火辣辣地疼。表麵上的合作契約墨跡未幹，甚至還散發著淡淡的靈墨清香，但藥王穀深處，那間終年繚繞著苦澀藥香和更苦澀情緒的密室內，氣氛卻壓抑得能擰出水來。
    穀主趙天陽，這位平日裏講究“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老牌金丹修士，此刻正背對著幾位心腹長老，負手立於一幅描繪著“神農嚐百草”的古畫前。隻是他那微微顫抖的袖口，以及腳下那幾片不幸被他無意識外泄的真氣震成齏粉的靈瓷磚，都暴露了他內心的驚濤駭浪。
    “輸了啊……”一聲悠長而沉重的歎息，仿佛帶著千鈞重負，在密室裏回蕩，“不僅輸了‘千年靈藥圃’這塊心頭肉，更輸了咱們藥王穀積累了千年的臉麵！現在外麵都怎麽說？說咱們是‘古法老古董’，是‘醫修界的孔乙己’，守著長衫不肯脫！說朱北那小子是‘跨界打擊’，是‘降維碾壓’！”
    站在最前麵的李長老，臉色鐵青，聞言更是咬牙切齒，接口道：“何止！穀主，您是沒看到靈網上那些離譜的傳言！說咱們的藥田管理是‘擺爛式種植’，說咱們的煉丹術是‘躺平式傳承’，還有人說……說趙軒師侄回來後就道心不穩，偷偷下載了北淵盟的‘通天閣’app，在研究那個什麽‘自動化煉丹概念’！簡直是豈有此理！”
    另一位王長老捶胸頓足：“最可氣的是，咱們派去打理藥圃的弟子，尤其是那個叫阿木的小子，這才幾天？就跟北淵盟的人打得火熱，天天捧著個平板記錄數據，嘴裏念叨著什麽‘土壤ph值’、‘靈氣波動曲線’、‘精細化kpi管理’！這哪還是我們藥王穀的弟子？這都快成北淵盟的‘實習生’了！再這樣下去，咱們的根都要被挖斷了！”
    “根源！問題的根源就是朱北！”趙天陽猛地轉身，眼中寒光四射，再無平日的半分淡然，“此子不除，我藥王穀永無寧日！他那一套‘現代醫修’的理論，看似離經叛道，實則……極具蠱惑性！長此以往，誰還認我們這‘醫道正統’？弟子流失，話語權旁落，傳承斷絕……這不是危言聳聽！”
    李長老立刻附和，語氣陰狠：“穀主所言極是！此子斷不可留！必須趁其羽翼未豐，徹底鏟除！否則，我藥王穀千年基業，恐將毀於一旦！”
    “隻是……”一位相對謹慎的張長老麵露難色，“賭約剛定，聯盟公證，我們表麵合作，背地裏卻行此……雷霆手段，若是傳了出去，恐怕名聲上……”
    “名聲？”趙天陽冷笑一聲，打斷了他，“張長老，你還在意名聲？現在外麵還有我們的好名聲嗎？再讓朱北這麽‘卷’下去，我們連裏子都沒了！對付這種‘行業顛覆者’，講什麽武德？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法！”
    他環視眾人，聲音壓得更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此事，需絕對保密，僅限於我等幾人知曉。我的計劃是——‘深夜襲殺’！”
    行動計劃：代號“老六の逆襲”
    接下來的時間，密室內進行了一場堪稱“史詩級”的戰術研討，如果朱北有幸旁聽，大概會感歎這群老古董為了對付他，真是“卷”出了新高度，連現代商業戰、網絡戰的黑話都學了個七七八八。
    目標分析由李長老負責，他最近惡補了不少亂七八糟的資訊）：
    “目標朱北，金丹初期修為，但真實戰力不明，疑似掌握多種上古醫修秘法。其據點‘通天閣’，經過我們‘熱心網友’其實是派出的探子）實地考察反饋，已進行現代化陣法改造，防禦體係完善，堪比‘五星級安保小區’。其核心成員包括武堂堂主王鐵柱築基巔峰，莽夫型），技術總監蘇小萌煉氣期，技術宅，負責陣法與監控），行政總監林曉雅築基期，心思縝密）。此外，與省城趙家關係密切，可能有外援。”
    行動計劃趙天陽親自擬定，充滿了傳統反派的自以為是和蜜汁自信）：
    1. 人員配置： 派出三位金丹初期長老李長老、王長老、另一位沉默寡言的孫長老），外加二十名築基中後期的精銳弟子。為了“低調”，所有人偽裝成流竄作案的“山賊”趙天陽原話：“要演出那種窮凶極惡、但沒什麽文化的草莽氣息！”）。
    2. 戰術核心： 采用“老六戰術”，趁夜偷襲，直取“通天閣”後院的朱北居所。力求一擊必殺，絕不戀戰。
    3. 輔助手段： 為確保萬無一失，特意動用穀內珍藏的“散氣散”。此毒無色無味，能暫時壓製金丹期以下修士的真氣運轉，使其在短時間內變成“軟腳蝦”。計劃通過通風口送入朱北房間，先給他上個“debuff”。
    4. 善後工作： 殺死朱北後，迅速清理現場，偽裝成“盜匪搶劫殺人，意外遭遇反抗”的假象。同時，重點銷毀北淵盟的核心資料，特別是那個記錄著“自動化煉丹”程序的平板電腦和各種研究數據趙天陽稱之為“邪惡的科技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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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賊”速成班與裝備檢查
    計劃定下，藥王穀後山一片隱秘的演武場上，一場別開生麵的“山賊速成班”緊急開班。
    李長老看著眼前這二十個平日裏眼高於頂、此刻卻穿著亂七八糟、打著補丁的粗布衣服，臉上還被要求抹上鍋底灰的弟子，氣得胡子直翹：“你們這像什麽樣子！山賊要有山賊的‘範兒’！眼神要凶狠，步伐要囂張，說話要帶點‘俺們那旮瘩’的土味！不是讓你們一個個跟沒睡醒的‘脆皮大學生’一樣！”
    一個弟子小聲嘀咕：“李長老，我們也沒見過真的山賊啊……劇本殺裏演過算不算？”
    李長老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你……氣煞我也！記住，到時候就喊‘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或者‘兄弟萌，抄家夥，亮血條了’！總之，要粗俗，要蠻橫！”
    另一邊，王長老正在檢查“散氣散”。他拿著一個精致的玉瓶，對負責下毒的弟子千叮萬囑：“此物珍貴，省著點用！到時候，瞄準朱北臥室的窗戶縫，用這個‘微風咒’卷著吹進去。動作要快，姿勢要帥，別跟撒麵粉似的！”
    那弟子苦著臉：“王長老，這‘微風咒’我控製不好力度，萬一吹偏了，或者把自己人給藥翻了……”
    王長老眼睛一瞪：“那就練！練到形成肌肉記憶為止！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以後怎麽在修真界‘混職場’？”
    而三位主演……哦不，是三位執行暗殺任務的金丹長老，則在進行最後的裝備檢查。
    李長老撫摸著一柄淬了劇毒的短刃，陰惻惻地笑道：“朱北小兒，任你醫術通天，中了我的‘七步倒’，也得給我躺下！”
    王長老則檢查著幾張威力強大的“破陣符”，信心滿滿：“北淵盟的防護陣，不過是些花裏胡哨的現代玩意兒，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都是紙老虎！看我如何以力破巧！”
    唯有孫長老，依舊沉默，隻是默默擦拭著自己的長劍，眼神古井無波，仿佛即將進行的不是一場暗殺，而是一次普通的宗門任務。
    朱北的“躺平”與“黑科技”
    與此同時，“通天閣”後院，朱北的居所內，氣氛卻是一片祥和……甚至有點過於“躺平”。
    朱北並沒有像藥王穀高層想象的那樣，要麽在挑燈夜讀鑽研醫典，要麽在打坐修煉卷死同行。他剛剛結束一場與蘇小萌、林曉雅關於“靈植園下一步引入無人機授粉可行性”的線上會議，正毫無形象地癱在一張懶人沙發上，刷著一個名為“靈網快訊”的玉簡。
    “嘖，‘藥王穀疑似因賭約失敗，大量弟子申請退穀，hr部門已崩潰’……這小編標題黨啊。”朱北一邊刷一邊吐槽，“不過下麵這評論挺有意思，‘曾經的醫修界黃埔軍校，如今也麵臨人才流失困境’，‘建議藥王穀開設短視頻賬號，直播煉丹，說不定能挽回頹勢’……哈哈，人才！”
    他打了個哈欠，絲毫沒有“風雨欲來”的覺悟。倒不是他盲目自信，而是……
    “盟主，您這心也太大了。”阿強端著一杯熱乎乎的靈茶走進來，看著癱成一條的朱北，忍不住吐槽，“藥王穀那邊能甘心？我總覺得他們憋著壞呢。咱們這防禦，雖然蘇小姐說固若金湯，但萬一……”
    朱北接過靈茶，美滋滋地呷了一口：“強子啊，你這就叫‘精神內耗’。知道最高明的防禦是什麽嗎？”
    阿強茫然搖頭。
    “是把家打造成一個對方根本不想來，或者來了也不知道從哪下口的‘刺蝟窩’。”朱北指了指周圍，“你看看，曉雅布的‘千幻迷蹤陣’，別說金丹期，元嬰老怪來了也得繞暈；小萌搞的‘靈氣波動監測網’，連隻築基期的蚊子飛進來都能觸發警報；還有我親自加持的‘護身玉符3.0pro ax至尊版’，自動觸發，全方位無死角防禦，自帶反傷和報警功能……咱們這是‘科技與狠活’的結合，你怕啥？”
    他頓了頓，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而且，你真以為我天天躺這兒刷‘靈網’是摸魚呢？我這是在‘大數據分析’藥王穀的輿情動向。根據他們最近在靈網上發布的幾條酸溜溜的聲明，以及幾個長老賬號的異常活躍度推斷，他們大概率會搞點小動作。時間嘛，大概率就在這幾天，方式嘛，無非就是夜黑風高，搞點見不得光的勾當。”
    阿強目瞪口呆：“盟主，您這……從哪學的？”
    朱北神秘一笑：“《通天醫典》裏有一篇‘望氣觀勢術’，我稍微結合了一下現代行為心理學和網絡爬蟲技術，算是……中西醫結合，跨界創新？”
    風暴前夜的暗流
    就在藥王穀的“山賊團”緊鑼密鼓地排練，朱北優哉遊哉地“大數據預警”時，一些微妙的跡象，已經開始在省城的暗流中湧動。
    省城古武聯盟的一位執事，在某個隱秘的酒館小酌時，無意中聽到隔壁桌幾個散修在低聲交談。
    “聽說了嗎？藥王穀最近在黑市上收購了一批‘破陣錐’，還有‘匿蹤符’，量還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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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他們不是一向自詡名門正派，不屑用這些旁門左道的東西嗎？”
    “此一時彼一時咯，輸了賭約，臉麵掛不住，誰知道會不會狗急跳牆……”
    這執事留了個心眼，將消息通過內部渠道，傳遞給了與北淵盟交好的趙家。
    幾乎同時，蘇小萌布置在“通天閣”外圍三公裏處的幾個隱秘傳感器節點，傳回了異常數據波動。數據顯示，有幾個能量反應不弱、但氣息刻意收斂的個體，在附近區域進行了多次短暫停留和偵查，行為模式不像尋常路人或探親訪友的修士。
    “盟主，你看這個波動曲線，典型的‘踩點’行為。”蘇小萌將數據分析圖投射到光屏上，指著幾個峰值對朱北說，“而且，他們似乎對我們的陣法節點很感興趣。”
    朱北摸著下巴：“看來，對方這是要搞‘精準打擊’啊。通知下去，啟動‘乙方案’，外鬆內緊，給他們來個‘甕中捉鱉’……不對，是‘熱情接待’。”
    林曉雅有些擔憂：“要不要通知趙家，讓他們派人支援？”
    朱北擺擺手：“暫時不用。殺雞焉用牛刀？正好檢驗一下咱們這套防禦體係的實戰效果。再說了，萬一人家隻是來‘友好交流’的呢？咱們不能先失了禮數。”
    王鐵柱則摩拳擦掌，興奮不已：“總算有不開眼的送上門來了！武堂的兄弟們都閑出鳥了！盟主，你放心，保證讓他們有來無回！”
    藥王穀的“誓師大會”與“fag林立”
    夜，深沉。
    藥王穀內，即將出發的“山賊團”集結完畢。
    趙天陽親自前來“送行”或者說“送終”更合適），他看著眼前這隊畫風清奇的隊伍，深吸一口氣，做最後的戰前動員：
    “諸位長老，弟子們！今夜之舉，關乎我藥王穀生死存亡！朱北此獠，乃我穀之心腹大患！此行，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他目光掃過眾人，語氣悲壯而……充滿了立fag的味道：
    “想想我們藥王穀千年的榮耀！”
    “想想我們被奪走的靈藥圃！”
    “想想那些背叛師門、投向北淵盟的逆徒！”
    “今夜，就是我等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之時！待功成歸來，本座定當論功行賞，所有參與此次行動的弟子，靈石、丹藥、功法，統統翻倍！”
    底下有弟子小聲嘀咕：“穀主這話……怎麽聽著像是戲文裏反派上路前的標準台詞？有點不吉利啊……”
    另一位弟子捅了他一下：“閉嘴！不想混了？跟著長老們幹就完了！贏了香車寶馬，輸了下海幹活……啊呸，是鞠躬盡瘁！”
    李長老更是激情澎湃，拔出毒刃，指向“通天閣”的方向，吼道：“兄弟們……不對，是諸位同門！隨我出征！拿下朱北狗頭！今晚，我們都是‘藥王穀的獵馬人’！”
    眾弟子：“？？？”雖然聽不懂，但感覺好厲害的樣子！）
    在一片混雜著亢奮、忐忑、以及莫名其妙的口號聲中，這支由三位金丹長老帶領，二十名精銳弟子組成的“豪華山賊團”，趁著濃重的夜色，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藥王穀，向著省城“通天閣”的方向，疾馳而去。
    他們自以為行動隱秘，計劃周詳，卻不知，從他們踏出藥王穀的那一刻起，行蹤就已經落在了某些“有心人”的眼裏。
    省城，“通天閣”後院。
    朱北依然癱在懶人沙發上，但手中已經換上了一杯提神醒腦的“爆元靈液”低配版，當功能飲料喝）。他看著麵前光屏上閃爍的幾個正在快速移動的光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來了啊……速度還挺快。”他輕聲自語，隨即通過內部通訊玉符，發出了簡潔的指令，“各單位注意，‘客人’已上路，預計三更天到。按‘乙方案’行動，都給我精神點，拿出咱們北淵盟的‘待客之道’來。”
    王鐵柱粗獷的聲音立刻回複：“收到！武堂已就位，兄弟們的大刀早已饑渴難耐！”
    蘇小萌清脆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監測網全功率開啟！陣法已調整為‘靜默反製模式’，保證給他們一個‘驚喜’！”
    林曉雅冷靜地補充：“應急醫療小組已準備，救治……呃，主要是防止對方碰瓷。”
    阿強則握緊了手中的棍子，緊張又期待地守在朱北門外。
    夜色愈發濃重，仿佛化不開的濃墨。空氣中，一絲若有若無的緊張感開始彌漫。
    一場針對朱北的殺機，裹挾著藥王穀千年積澱的傲慢與偏見，以及幾分不合時宜的“複古spay”熱情，正悄然逼近這座看似寧靜，實則早已張網以待的“通天閣”。
    而我們的主角朱北，則打了個哈欠，調整了一下懶人沙發的角度，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些，喃喃道：“希望這幫‘老六’能有點新意，別讓我白等這半夜……最好能爆點金幣，不然這熬夜的護膚成本都賺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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