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真人穿著清涼內衣、被徒弟扛著逃回天機閣的畫麵，雖然因為地點偏遠未能廣為流傳，但在天機閣內部引發的震動，不亞於在古武界投下了一顆深水炸彈。
    堂堂元嬰長老，攜兩大金丹巔峰真傳，去“請”一個新興勢力的頭領，結果被人扒得隻剩褲衩、本命法寶碎裂、道心受創地抬了回來？這已經不是打臉了，這是把天機閣萬年積累的逼格按在地上用挖掘機反複碾壓！
    天機閣深處，一座仿佛由星辰構築的宏偉殿堂內。
    數道籠罩在朦朧星光中的身影，氣息晦澀如淵，分坐於星輝凝聚的座椅上。他們是天機閣真正的決策層，閣老會成員。此刻，殿內氣氛壓抑得能擰出水來。
    “……事情便是如此。”一名負責情報的執事，戰戰兢兢地匯報完，頭都快埋到地裏了。
    “廢物！”一個暴躁的聲音如同驚雷炸響，震得殿堂星輝搖曳，“天衍這個廢物！連帶兩個真傳都是廢物！連個金丹期的小輩都拿不下，還讓人把褲子都扒了！我天機閣的臉，都被他們丟盡了！”
    “星怒閣老，息怒。”另一個平和些的聲音響起，“根據天衍最後傳回的神念碎片，那朱北，確實詭異。其空間造詣匪夷所思，更身懷擾斷天機之異寶。天衍的‘天機領域’在其麵前，幾近失效。”
    “異寶！定是那昆侖墟中所得之聖物！”星怒閣老聲音更加熾烈，“此等寶物，合該歸我天機閣所有！必須奪回！”
    “奪回？說得輕巧。”一個陰柔的聲音插入，“連天衍都栽了跟頭，難道要我們幾個老家夥親自下場，去對付一個金丹小輩？傳出去，我天機閣還要不要在這方天地立足了？”
    “那難道就這麽算了？！”星怒閣老怒道。
    “自然不能算。”最初那個平和的聲音再次開口，他是閣老會首席，自號“星玄老人”，“此子已成氣候，更兼身懷重寶，已非尋常手段可製。強行碾壓，代價太大，且易引來龍組乃至其他勢力的幹預。”
    他頓了頓，星光籠罩的麵容上看不出表情，但聲音卻帶著一絲冰冷的算計：“既然他擅長空間之術，擾斷天機……那我們，便用‘天機’來對付他。”
    “首席的意思是……？”
    “啟動‘周天星鬥推演大陣’。”星玄老人緩緩道，“不計代價，鎖定其氣運脈絡，推演其因果弱點，洞悉其功法破綻，預判其未來動向！他不是能擾斷天機嗎？那我們就用海量的天機信息，‘撐爆’他的幹擾！用整個大陣的算力，對他進行‘大數據殺熟’！”
    “我們要讓他明白，在天機閣真正的底蘊麵前，他那些取巧的空間把戲，不過是螳臂當車！”
    ……
    北淵盟，通天閣靜室。
    朱北猛地從入定中驚醒，眉頭微皺。
    就在剛才，他感覺到一股極其隱晦、但卻無處不在的“窺視感”，仿佛有無數雙無形的眼睛，從各個角度、通過各種方式在觀察他，推算他。這種感覺並非來自某個人，而是源於……某種覆蓋極廣的陣法或者法則層麵？
    與此同時，他丹田內的混沌元嬰也顯得有些躁動不安，懷中的“虛空之心”更是傳遞出一絲被“掃描”、被“分析”的不適感。
    “又來？”朱北臉色不太好看，“這天機閣還沒完沒了了？這次換遠程‘人肉搜索’了？”
    他嚐試運轉混沌真氣隔絕這種窺視，發現效果一般。這種窺視並非直接的能量衝擊，更像是一種基於因果和氣運的間接推算，無孔不入，防不勝防。
    “有點意思。”朱北非但沒有慌亂，反而被激起了好勝心，“想跟我玩‘大數據’？那就看看誰的‘算法’更牛逼！”
    他立刻起身，找來蘇小萌和玄璣。
    “感覺到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了嗎？”朱北直接問道。
    蘇小萌推了推眼鏡，鏡片上數據流飛速閃過：“感知到了。是一種廣域、低頻、高維度的信息采集和推演波動。來源方向……無法鎖定，似乎遍布整個空間。其運算邏輯極其複雜，正在嚐試構建我們的行為模型和能量圖譜。”
    玄璣臉色凝重：“是大型推演陣法！而且是傾盡資源發動的那種！他們在不計成本地推算我們的一切！盟主，這天機閣是下了血本了！在這種級別的推算下，我們的功法弱點、行動規律、甚至未來的可能選擇，都可能被他們算出來！”
    “算出來？”朱北挑了挑眉，“那就讓他們算個夠！”
    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小萌，老玄，配合我一下。咱們給他們來點‘垃圾信息’和‘病毒代碼’！”
    接下來的幾天，北淵盟核心層的畫風變得有點清奇。
    朱北不再老老實實待在靜室修煉，而是開始滿世界溜達。今天去丹堂指點弟子煉丹，故意“失誤”炸了幾爐，弄得灰頭土臉；明天跑去武堂跟王鐵柱“切磋”，被打得“抱頭鼠竄”演的）；後天又突發奇想，要研究什麽“水上漂”的輕功，結果一頭栽進池塘裏，喝了好幾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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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鐵柱等人一開始還莫名其妙，但在朱北的傳音解釋下，立刻心領神會，配合著盟主開始“表演”。王鐵柱時不時就“功力失控”砸壞點東西；林曉雅“不小心”配錯藥方，弄得幾個弟子拉了一天肚子；蘇小萌的無人機開始“隨機”失控，在空中畫出各種鬼畜軌跡；玄璣的陣法更是時不時就“意外”激活，把某個倒黴弟子傳送到奇怪的地方比如女澡堂門口，幸好沒人在裏麵）……
    整個北淵盟，仿佛進入了一種“全員戲精”模式，充滿了各種不合常理的“意外”和“失誤”。
    與此同時，朱北暗中運轉《虛空生靈秘典》中記載的一種秘術——【亂天機】。這門秘術並非直接對抗推演，而是主動釋放出大量虛假、混亂、自相矛盾的信息流，混雜在自身真實的氣機之中，如同在清澈的湖水裏倒入了一大桶顏料和垃圾。
    天機閣，周天星鬥推演大陣核心。
    負責主持大陣的幾位長老，看著星圖上那代表朱北和北淵盟的、變得五彩斑斕、混亂不堪、且不斷冒出各種奇葩“事件泡泡”比如【朱北疑似走火入魔，修為暴跌至築基】、【北淵盟內部不合，王鐵柱與林曉雅因丹藥分配大打出手】、【朱北秘密修煉邪功，需童男童女心頭血】……）的數據流，臉色一個比一個精彩。
    “這……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一位長老看著那條【朱北夜闖女弟子宿舍未遂，被守夜靈犬追咬三裏地】的推演結果，氣得胡子都在抖。
    “數據汙染！嚴重的數據汙染！”另一位長老捂著額頭，感覺自己的cpu神識）快要燒了，“目標在主動釋放幹擾信息！其信息熵高得離譜，真假難辨！”
    “算力！算力在急劇消耗！這些垃圾信息正在擠占寶貴的運算資源！”
    “快！嚐試過濾！建立信息篩網！”
    然而，朱北釋放的“垃圾信息”是夾雜在混沌之氣中的，本身就帶有擾亂天機的特性，豈是那麽容易過濾的？天機閣的陣法算力被大量消耗在甄別這些毫無價值的假情報上，推演效率大打折扣。
    這就好比一台頂級服務器，本來是用來計算航天軌道的，結果被人塞了一大堆“挖掘機技術哪家強”的搜索請求，直接給幹卡頓了。
    而這，還隻是朱北“反詐”手段的第一步。
    幾天後，當天機閣的推演大陣好不容易稍微適應了這些垃圾信息，開始嚐試重新構建模型時，朱北開始了第二步。
    他讓蘇小萌編寫了一段極其複雜、充滿邏輯陷阱和死循環的“能量代碼”，然後由他利用混沌真氣，模擬成一種看似古老玄奧、實則坑爹無比的“功法波動”，主動釋放出去。
    這段“能量代碼”被天機閣大陣捕捉到後，立刻被當成“朱北核心功法破綻”進行深度解析。結果就是……解析程序直接陷入了邏輯死循環，好幾個運算節點當場過載冒煙！
    “病毒！是信息病毒！”天機閣的長老們快瘋了，“他竟然能在氣機中植入邏輯病毒？！”
    這還沒完！
    朱北的第三步，是“預判你的預判”。
    他通過【亂天機】秘術，模擬出數十種自己未來可能采取的行動方案，有積極的比如聯合龍組攻打天機閣），有消極的比如帶著核心成員跑路躲起來），有奇葩的比如宣布北淵盟轉型成立“修仙界第一男團”出道）……將這些“未來可能”的虛假信息，也一股腦地塞給了推演大陣。
    天機閣大陣這下徹底懵了。它算出來的不是一條清晰的時間線，而是一團亂麻般的、擁有無數分支的“可能性雲圖”，每個分支看起來都像那麽回事，但又都經不起細究。
    推演結果的置信度，斷崖式下跌。
    天機閣，閣老會。
    星玄老人看著麵前那如同抽象派畫作般、充滿了混亂色彩和矛盾線條的星圖推演報告，沉默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
    殿內其他閣老也是麵麵相覷，臉色鐵青。
    他們耗費海量資源啟動周天星鬥大陣，本想給朱北來個“降維打擊”，結果對方反手給他們來了套“信息垃圾戰”、“邏輯病毒戰”加“未來迷霧戰”的組合拳，直接把他們的“大數據殺熟”玩成了“服務器崩潰”。
    “此子……此子……”星怒閣老氣得渾身發抖，卻“此”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感覺自己活了上千年，從未見過如此不按常理出牌、手段還如此……膈應人的對手！
    星玄老人緩緩抬起頭，星光下的麵容似乎更蒼老了幾分。
    “罷了。”他長長歎了口氣，“停止推演吧。”
    “首席！難道就這麽算了？”星怒閣老不甘道。
    “不算了，又能如何？”星玄老人聲音帶著一絲疲憊，“繼續推演，不過是徒耗資源，自取其辱。此子已成了氣候，更兼狡詐如狐，身懷擾亂天機之秘……強行動他，代價非我等所能承受。”
    他目光掃過其他閣老：“傳令下去，天機閣……暫避其鋒。所有關於朱北及北淵盟的任務，權限提升至最高，非閣老會決議，不得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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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道命令，相當於天機閣變相承認，他們拿朱北沒辦法，暫時認栽了。
    消息雖然被嚴格封鎖，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天機閣在朱北這裏接連吃癟，甚至被迫啟動最高級別推演大陣卻無功而返的消息，還是在小範圍內悄然流傳開來，再次讓各方勢力對北淵盟和朱北的評估，提升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北淵盟，通天閣。
    那種無處不在的窺視感終於消失了。
    朱北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跟我玩‘大數據’？哥們兒當年也是經曆過信息爆炸時代，受過各種垃圾廣告和詐騙短信洗禮的！”朱北得意地想道，“論起製造信息垃圾和反偵察，你們這些老古董還嫩了點！”
    他感覺自己的【亂天機】秘術經過這番實戰，熟練度大漲。而且，通過反向感知天機閣的推演邏輯，他對《虛空生靈秘典》中關於天機、因果的理解，也更深了一層。
    “看來，這‘反詐app’指亂天機）效果不錯，得常開著。”朱北美滋滋地內視著丹田，混沌元嬰和“虛空之心”都恢複了平靜。
    雖然暫時逼退了天機閣，但他知道，這隻是權宜之計。天機閣底蘊深厚，絕不會真正善罷甘休。而且，對方那種通過大規模推演尋找弱點的方式，也給他提了個醒。
    必須盡快提升實力，並找到更完美隱藏“虛空之心”的方法。
    “任重而道遠啊……”朱北伸了個懶腰，“不過，眼下總算能消停幾天了。”
    他決定，趁這個機會，好好研究一下從天衍真人那裏“繳獲”的那幾件破損法寶，看看能不能從上麵找到點關於天機閣功法或者推演之術的線索。
    萬一……能反向破解，或者“借鑒”一點過來呢？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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