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決戰藥王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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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墨綠色的毒雲,如同決堤的汙水,帶著一股子“老子不好過誰也別想好過”的潑天怨氣,滾滾而來,眨眼間便吞噬了北淵盟山門前的天空。陽光被徹底隔絕,天地間隻剩下一種令人心悸的、仿佛放了八百年的臭豆腐混合著過期農藥的詭異氣味。毒雲翻湧,隱約可見其中扭曲嘶嚎的毒物虛影,什麽三頭毒蛇、百足蜈蚣、七彩蜘蛛……跟開了線上動物園團建似的,就是品種有點過於單一,全是帶毒的。
    毒雲最前方,趙玄真負手而立,墨綠道袍無風自動,元嬰中期的威壓毫無保留地釋放開來,如同實質的山嶽,狠狠壓向北淵盟的防禦光罩。光罩表麵頓時漣漪陣陣,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他身後,以藥王穀穀主趙天陽、天機閣天衍真人為首的數百“聯軍”,一個個也是氣勢洶洶,眼神裏充滿了“今天就是來拆家”的篤定。
    “朱北小兒!七日之期已到,還不速速滾出來,跪迎老祖法旨,自廢修為,更待何時?!”趙天陽運足真氣,聲音如同破鑼,穿透毒雲,在山穀間回蕩,試圖先聲奪人。他覺得自己此刻帥呆了,頗有幾分狐假虎威……啊不,是代天行道的風采。
    北淵盟內部,防禦光罩之下。王鐵柱掏了掏被那破鑼嗓子震得有點癢的耳朵,撇撇嘴:“嘖,這開場白,一點新意都沒有。跟那些反派模板裏複製粘貼出來的一樣,就不能整點活嗎?比如來段rap什麽的?”
    旁邊的淩霜懷抱長劍,眼神都沒給外麵一個,隻是冷冷吐出兩個字:“聒噪。”
    林曉雅微微蹙眉,主要是被那毒雲的氣味熏的:“盟主,這‘毒雲蔽日’的場麵特效,成本不低啊。趙老祖為了出場儀式感,真是下血本了。”
    蘇小萌推了推眼鏡,麵前光屏數據飛速滾動:“毒雲成分分析中……檢測到超過三千七百種複合毒素,能量反應等級a+,具有強烈腐蝕性、神經麻痹性及真氣幹擾特性。附帶精神汙染波動,建議金丹期以下弟子立即開啟靈能麵甲過濾模式,避免產生‘看到菌子小人跳舞’等不必要的幻覺。”
    站在最前方的朱北,聞言點了點頭,表示了解。他甚至還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那翻滾的毒雲,點評道:“顏色飽和度夠高,動態效果也拉滿了,就是這氣味管理……差評!嚴重影響周邊空氣質量,屬於修真界重點打擊的汙染排放行為。回頭得讓環保……呃,是讓古武聯盟給他開張罰單。”
    他這輕鬆寫意的態度,仿佛外麵不是要打生打死的敵人,而是某個劇組在拍五毛錢特效的仙俠劇。
    “朱北!”趙玄真見北淵盟內無人回應他的“法旨”,隻有一群人在那裏指指點點、交頭接耳,感覺自己元嬰大能的威嚴受到了挑釁,聲音陡然轉冷,帶著森然殺意,“莫非你要做那縮頭烏龜,憑此龜殼,就想阻撓本座清理門戶?!”
    話音未落,他並指如劍,朝著北淵盟的防禦光罩淩空一點!
    刹那間,翻滾的毒雲中分出一道凝練至極的墨綠色毒煞光束,如同巨蟒出洞,攜帶著刺耳的腐蝕之聲,狠狠撞在防禦光罩之上!
    “轟——!!”
    一聲巨響,光罩劇烈震蕩,表麵被擊中的地方,靈光急速閃爍、明滅不定,甚至出現了一絲細微的、如同蛛網般的裂紋!恐怖的毒煞之氣順著裂紋試圖向內滲透,發出“滋滋”的聲響。
    北淵盟內,一些修為較低的弟子臉色瞬間發白,感受到了那沛然莫禦的力量和侵蝕心神的毒意。
    “哎喲,這就動手了?老年人脾氣就是爆,一點前戲都沒有。”朱北仿佛才回過神來,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副“嚇死寶寶了”的浮誇表情。
    他向前踏出一步,朗聲道:“外麵的老爺爺,火氣別這麽大嘛。我們北淵盟是正規單位,講究流程。您這上門‘清理門戶’,總得先出示一下‘執法資格證’和‘授權委托書’吧?不然我們很難辦啊,萬一您是冒充的呢?這年頭,騙子可多了,我們得有個‘反詐app’驗證一下。”
    他這話是用真氣送出去的,清晰無比地傳到了外麵每一個“聯軍”成員的耳中。
    趙玄真:“……”
    趙天陽:“……”
    天衍真人及一眾聯軍高手:“???”
    神特麽執法資格證!神特麽授權委托書!還反詐app?我們是在進行嚴肅的修真界勢力對決好嗎!能不能尊重一下傳統?!
    趙玄真那紅潤的臉龐瞬間氣得有點發青,他感覺自己閉關幾十年,外麵世界的畫風變得有點過於抽象了。他怒極反笑:“好個牙尖嘴利的小輩!死到臨頭,還敢油嘴滑舌!本座便是醫道正統,何須向你證明?!”
    “你看,這就屬於典型的不講武德,無法溝通。”朱北攤了攤手,對著身後的北淵盟眾人無奈道,“既然客人不願意走流程,那咱們也隻能啟動‘非正常來訪應急預案’了。”
    他眼神一凝,臉上的嬉笑之色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掌控全局的沉穩:“鐵柱,啟動‘b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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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令!”王鐵柱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聞言猛地一跺腳,渾身肌肉虯結,金丹後期的氣血之力轟然爆發,如同一個人形凶獸。他高舉那門板似的撼山槌,怒吼一聲:“武堂兒郎!隨俺——開!門!迎!客!”
    隨著他一聲令下,北淵盟那巨大的、銘刻著複雜陣紋的山門,並未完全洞開,而是在光罩上,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一個僅容數人通過的“小門”。與其說是迎客,不如說更像是個……狗洞?當然,北淵盟官方稱之為“節能型單向交流通道”。
    幾乎在同一時間,趙玄真也失去了耐心,他冷哼一聲:“冥頑不靈!給本座破開這龜殼!”
    他身後那數百聯軍,早已按捺不住,聞言如同打了雞血般,各種飛劍、法寶、符籙、毒功,化作五顏六色的洪流,鋪天蓋地地朝著北淵盟的防禦光罩轟擊而去!尤其是天機閣的人,更是掏出了各種奇特的陣盤和推演法器,試圖尋找光罩的“算法漏洞”。
    然而,就在他們的攻擊即將觸及光罩的瞬間——
    嗡!
    北淵盟的防禦光罩猛地爆發出璀璨的星輝!之前被玄璣老道熔煉進去的星辰礦石此刻發揮了作用,光罩表麵仿佛覆蓋了一層流動的星河,那些轟擊而來的能量,無論是物理攻擊還是能量衝擊,在接觸到星輝的瞬間,竟有大半被奇異地折射、偏轉,甚至互相碰撞、湮滅!
    更詭異的是,天機閣那些試圖進行“技術破解”的法器,屏幕上剛剛顯示出一些雜亂的數據流,下一秒就直接“藍屏”了,冒出縷縷青煙,顯然是遭到了某種強大的信息反製。
    “怎麽回事?!”天衍真人看著手中冒煙的本命推演羅盤,心疼得差點背過氣去,“他們的陣法……怎麽會蘊含如此混亂的天機?!”
    “是星辰之力!還夾雜著一種……混沌不明的道韻!”一位擅長陣法的藥王穀長老失聲驚呼,“這絕非普通防禦陣!”
    聯軍的第一波聲勢浩大的攻擊,竟然如同泥牛入海,連個像樣的水花都沒濺起來,反而自己這邊折損了不少法器。一時間,聯軍陣營出現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雕蟲小技!”趙玄真眼神一寒,他看出這陣法確實古怪,但他對自己的“萬毒金丹”有著絕對自信,“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花招都是徒勞!”
    他不再讓手下浪費力氣,雙臂緩緩抬起,周身墨綠色的毒煞之氣如同沸騰般劇烈翻湧!那顆在他丹田內沉浮的“萬毒金丹”光芒大放,引動著天地間的陰邪穢氣。
    “萬毒領域——開!”
    隨著他一聲低吼,以他為中心,那原本隻是彌漫天空的毒雲,驟然向下沉降、擴張!墨綠色的毒霧如同擁有生命般,瘋狂地侵蝕著北淵盟防禦光罩外的每一寸空間。草木瞬間枯萎焦黑,岩石被腐蝕得坑坑窪窪,甚至連空氣都變得粘稠、沉重,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這不再是簡單的毒雲,而是一個由萬毒金丹力量衍化而成的、初步具備法則之力的——領域!
    在這領域之內,趙玄真就是絕對的主宰!他可以隨意調動萬毒之力,削弱敵人,增幅己方。尋常金丹修士踏入此領域,恐怕支撐不了片刻,就會被毒煞蝕穿護體真氣,化作一灘膿血。
    “哈哈哈!感受絕望吧!在這萬毒領域之中,爾等皆為待宰羔羊!”趙天陽見狀,再次得意起來,仿佛已經看到了北淵盟覆滅的景象。
    然而,麵對這足以讓普通元嬰初期修士都退避三舍的萬毒領域,北淵盟這邊,朱北卻隻是輕輕“咦”了一聲。
    “領域?聽起來挺高大上。”他摸了摸下巴,對旁邊的蘇小萌說,“小萌,記錄一下數據。看看這老爺爺的‘毒圈’,跟咱們之前遇到的秘境異常能量場,哪個毒性更強,哪個更環保。”
    蘇小萌認真地操作著腕載終端:“能量密度峰值接近s級,法則完整性32.7,汙染指數超標1580倍……綜合評定,屬於‘高毒性、低技術、不環保’的落後產能領域,建議淘汰。”
    朱北滿意地點點頭:“看來咱們的‘產業升級’路線是正確的。”
    他倆這旁若無人的“科研討論”,差點沒把外麵的趙玄真鼻子氣歪。他怒吼一聲,操控著萬毒領域,凝聚出無數毒煞觸手、毒液箭矢、毒瘴幻象,如同狂風暴雨般,朝著北淵盟那小小的“交流通道”和整個防禦光罩發起了瘋狂的衝擊!
    這一次,攻擊的強度遠超之前!防禦光罩表麵的星輝劇烈閃爍,那層混沌之氣也開始波動起來,顯然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光罩內部,維持陣法的弟子們臉色發白,額頭見汗,顯然並不輕鬆。
    “盟主!光罩能量消耗急劇增加!外圍陣法節點壓力過大!”玄璣老道急忙匯報。
    “知道了。”朱北點了點頭,臉上依舊不見慌亂,“是時候出去跟老爺爺‘親切交流’一下了。老是躲在屋裏,人家該說我們不懂待客之道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對王鐵柱、淩霜等人笑道:“走吧,咱們去給趙老祖‘請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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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他一步踏出,身形如同鬼魅般,直接穿過了那層防禦光罩,出現在了萬毒領域之中!
    王鐵柱、淩霜、林曉雅三人緊隨其後,也毫不猶豫地衝了出去。
    四人剛一出現,那濃鬱粘稠的毒瘴便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瘋狂地湧了上來,試圖侵蝕他們的護體真氣。
    王鐵柱怒吼一聲,渾身氣血如同烘爐,至陽至剛的氣息爆發,將靠近的毒瘴直接蒸發!淩霜周身劍氣自發流轉,形成一道無形的劍域,任何靠近的毒煞都被淩厲的劍意絞得粉碎。林曉雅則是玉手輕揮,灑出一片柔和的綠色光點,那是高度濃縮的“清靈避毒丹”藥力,所過之處,毒瘴退避,如同冰雪消融。
    而朱北,則是最為離譜。他甚至連護體真氣都沒怎麽運轉,就那麽閑庭信步地走在萬毒領域之中。那些足以腐蝕金鐵的毒煞之氣,在靠近他身體三尺範圍時,就如同遇到了無形的屏障,自動向兩邊分開,仿佛在躲避什麽可怕的東西。偶爾有幾縷特別“頭鐵”的毒煞鑽進來,觸碰到他的皮膚,卻連個紅印子都沒留下,反而被他體內那尊混沌五行元嬰下意識地吸溜一口,給……“消化”了?
    混沌元嬰甚至還傳遞出一絲“味道有點雜,不夠純”的嫌棄意念。
    這一幕,不僅讓聯軍那邊看得目瞪口呆,就連趙玄真本人,瞳孔也是猛地一縮!
    他的萬毒領域,竟然對朱北幾乎無效?!這怎麽可能?!除非對方的修為遠高於他,或者……對方的真氣屬性,天生克製他的萬毒之力!
    “老爺爺,您這‘毒圈’效果不太行啊。”朱北拍了拍肩膀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語氣帶著真誠的“建議”,“要不您考慮一下升級版本?我們北淵盟丹堂最近推出了‘無毒環保領域’建設服務,包工包料,價格公道,童叟無欺。現在下單,還送‘混沌真氣淨化’體驗券哦。”
    “你……你找死!”趙玄真徹底被激怒了,他閉關百年煉成的無敵毒功,竟然被人如此輕視!他不再廢話,身形一動,如同鬼魅般出現在朱北前方,幹枯的手掌帶著濃鬱的墨綠色毒光,直取朱北麵門!這一掌,蘊含了他元嬰中期的磅礴真力和萬毒金丹的本源毒煞,速度快到極致,掌風所過之處,空間都微微扭曲!
    “萬毒摧心掌!”
    麵對這石破天驚的一掌,朱北卻是不閃不避,甚至還有空點評:“招式名字取得不錯,就是發力方式有點問題,容易傷到自己的手厥陰心包經。”
    說話間,他右手並指如劍,指尖一縷混沌色澤的真氣流轉,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點在了趙玄真襲來的手腕內側!
    “噗!”
    一聲輕響,如同氣球被戳破。
    趙玄真那勢在必得的一掌,凝聚的恐怖毒煞真氣,在接觸到朱北指尖那縷混沌真氣的瞬間,竟如同遇到了克星,劇烈波動了一下,然後……潰散了小半!剩下的力道雖然依舊強悍,卻被朱北輕描淡寫地側身卸開。
    一股詭異的、帶著調和與分解意味的力量,順著接觸點逆襲而上,讓趙玄真整條手臂都微微一麻,氣血一陣翻湧!
    “什麽?!”趙玄真臉色劇變,猛地後撤數步,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腕,又看向朱北,“你這是什麽邪功?!竟能化解本座的萬毒真氣?!”
    他感覺自己像是用盡全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是打在了某種專門吸能反彈的高級納米材料上,別提多憋屈了。
    “邪功?”朱北收回手指,輕輕吹了吹指尖並不存在的毒煙,一臉無辜,“老祖,您這可就是汙蔑了。我用的,可是正兒八經的醫修手段,名為‘混沌導引術’。專門負責給那些‘能量淤積’、‘氣血不順’的病人疏通經絡的。您剛才那一掌,毒煞凝聚太過,剛猛有餘,柔和不足,典型的‘肝火旺盛,毒火攻心’之兆,長久下去,恐有走火入魔的風險啊。我這是幫您提前疏導一下,不收診金,算是見麵禮。”
    他這話半真半假,混沌真氣確實有調和、分解萬物的特性,對付這種單一屬性的毒煞之力,效果拔群。但被他這麽一說,倒像是趙玄真自己練功出了岔子,他好心幫忙一樣。
    “胡說八道!”趙玄真氣得渾身發抖,他縱橫修真界幾百年,什麽時候受過這種羞辱?“本座萬毒金丹圓滿無瑕,豈容你信口雌黃!”
    他不再保留,怒吼一聲,周身毒煞之氣再次暴漲,整個人仿佛化作了一尊毒神!他雙手結印,那顆沉浮在丹田的萬毒金丹虛影在他頭頂顯現,滴溜溜旋轉,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萬毒噬天!給本座煉化了他!”
    轟隆隆!
    整個萬毒領域的力量都被引動了!無數毒煞之氣如同百川歸海,瘋狂湧入那金丹虛影之中,然後化作一條條猙獰咆哮的毒龍,從四麵八方朝著朱北噬咬而去!這些毒龍每一條都蘊含著不同的劇毒特性,腐蝕、麻痹、幻象、衰敗……仿佛要將世間所有的負麵狀態都加持在朱北身上。
    這一次,趙玄真是動了真怒,誓要將朱北這個“異端”徹底抹殺!
    麵對這毀天滅地般的攻勢,朱北終於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眼神變得認真起來。
    “這才有點意思。”他深吸一口氣,丹田內的混沌五行元嬰睜開了雙眼,五色光華流轉。
    “那就讓你看看,什麽叫做——以醫入武,化解萬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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