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愁澗的寒風，裹挾著冰雪顆粒，如同無數細小的刀片，刮在臉上生疼。那狹窄而幽深的裂縫，仿佛巨獸張開的咽喉，吞噬著一切光線與聲音，隻留下令人心悸的罡風呼嘯。
    朱北站在澗口，靈樞望氣之術運轉到極致。在他的感知中，前方的空間如同被打亂的拚圖，能量流向支離破碎，普通的視覺和方向感在這裏完全失效。更深處，隱隱傳來一種與“陰影國度”類似、卻更加古老和隱晦的黑暗波動，那應該就是暗影古堡入口散發出的氣息。
    “這裏的空間規則……比翡翠林地核心還要混亂。”蘇小萌看著手中不斷閃爍、發出刺耳警報的能量探測儀經過再次加固版），眉頭緊鎖，“常規的空間定位手段完全失靈，隻能依靠地圖上的能量標記和……直覺了。”
    王鐵柱緊了緊身上的皮襖，把黑鍋像盾牌一樣擋在身前，嘟囔道：“這鬼地方，比俺們村冬天漏風的破廟還邪乎！感覺往前走一步，就能掉進哪個山旮旯裏再也出不來。”
    卡倫更是臉色發白，血族對空間波動本就敏感，此刻他隻覺得自己像被扔進了高速旋轉的洗衣機，還是帶烘幹的那種，暈得想吐。“朱先生……我感覺我的血核都快被這空間亂流晃散了……咱們確定要從這兒進去嗎？”
    邁克爾騎士長手持閃爍著聖光的長劍，神色凝重：“根據教廷古籍記載，暗影古堡的入口被強大的空間迷鎖保護，坐標時刻變幻，唯有在特定時間、或者持有特殊信物、亦或是……像我們這樣，擁有精確坐標地圖的人，才能找到並進入。大家跟緊，不要掉隊，這裏的空間裂隙足以將人傳送到未知之地。”
    朱北點了點頭，他能感覺到儲物布囊中那張龍皮地圖正在微微發燙，與前方某個混亂的能量節點產生著微弱的共鳴。他深吸一口氣，將一絲精純的先天真氣注入地圖。
    嗡——！
    地圖上那個代表“暗影古堡”的光點驟然亮起，射出一道細微的、隻有朱北能看見的金綠色光線，如同指南針般，指向罡風呼嘯的澗內某個特定角度。
    “跟我走，注意腳下，一步都不能錯。”朱北沉聲道，率先邁入了那看似能將人攪碎的混亂能量場中。
    眾人屏息凝神，緊跟其後。每一步落下，都感覺腳下的地麵在微微扭曲，周圍的景物如同水中的倒影般晃動、重組。有時明明看著是堅實的岩石，踩上去卻如同虛空；有時感覺前方是萬丈深淵，邁過去卻是一片相對穩定的雪地。
    全靠著朱北手中地圖的指引和對能量流動的精準把握，一行人才有驚無險地在這片空間迷宮之中穿梭。
    不知走了多久，仿佛隻是一瞬，又仿佛是漫長的一個世紀。當前方豁然開朗，那令人煩躁的罡風聲驟然消失時，眾人發現自己已然置身於一個巨大的、仿佛位於山腹之中的天然石窟內。
    石窟的中央，並非預想中的城堡大門，而是一個緩緩旋轉的、由純粹黑暗能量構成的、直徑約三米的漩渦。漩渦的邊緣，空間微微扭曲，散發著吸攝心神的力量。這正是暗影古堡的入口——一個穩定的空間通道。
    而就在漩渦旁邊，堆積著一些東西。
    那不是古堡本身的防禦設施，而是……各種各樣的箱子、包裹、甚至還有幾個被魔法縮小了的、看起來像是珍貴木材或者礦石的東西。上麵貼著各式各樣的標簽和紙條。
    “？？？”王鐵柱一臉懵逼，“這啥情況？暗影古堡還兼職‘菜鳥驛站’了？”
    蘇小萌上前，拿起一張飄落在箱子上的羊皮紙，念道：“‘尊敬的朱北閣下，前日冒犯，實屬不該。區區薄禮，聊表歉意，並祝賀閣下旗開得勝。落款：一個深感愧疚的諾菲勒氏族長老。’”
    她又拿起另一個箱子上的卡片：“‘朱北先生威武！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盼日後有合作機會。——某個不願透露姓名的狼人部落’”
    “還有這個，‘仰慕東方醫修風采，特獻上珍藏，望笑納。——陰影行者公會’”
    ……
    好家夥！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這些竟然是那些黑暗勢力，甚至是某些中立勢力，趁著他們前來探索古堡的功夫，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直接把“賠罪禮”和“結交禮”送到入口處了！這操作，簡直堪比“精準空投”、“送貨上門”！
    卡倫嘴角抽搐：“我現在嚴重懷疑，給我們送地圖的那個‘匿名朋友’，是不是也用了類似的方法……這幫家夥，為了討好朱先生，真是卷出天際了！”
    ps：用“菜鳥驛站”、“精準空投”、“卷出天際”等梗，幽默化處理黑暗勢力“上貢”行為。）
    朱北也是哭笑不得。這歐羅巴的超凡界，辦事效率和人情世故，真是讓他大開眼界。他揮揮手，將這批新的“貢品”也收入囊中。蚊子腿也是肉，何況這裏麵說不定還真有些好東西。
    將目光重新投向那黑暗漩渦，朱北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強大空間之力和濃鬱的黑暗氣息。這後麵，就是隱藏著聖杯線索的暗影古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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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朱北剛開口，準備布置進入方案，懷中的一枚特製傳訊玉符卻突然震動起來，散發出急促的靈光。
    這是北淵盟內部最高級別的緊急通訊玉符，非重大事件不會啟用。
    朱北神色一凝，立刻接通。
    玉符中傳來了沈淵略顯焦急但又帶著一絲興奮的聲音：“盟主！國內有變！藥王穀殘餘勢力勾結東海外的‘扶桑’忍者，以及境內幾個不安分的隱世家族，趁您不在，突然發難，偷襲了我們兩處重要分舵，搶走了一批珍貴藥材，還打傷了不少弟子！林堂主和剛堂主正在組織反擊，但對方有備而來，且有詭異忍法和毒術，局勢有些膠著！需要您盡快定奪！”
    消息傳來，眾人皆是一驚！
    王鐵柱當場就炸了：“什麽？！那群手下敗將還敢蹦躂？還敢勾結外人？俺這就回去撕了他們！”
    卡倫也皺起眉頭：“扶桑忍者？我聽說過，一些詭異的潛行和刺殺技巧，確實麻煩。”
    邁克爾騎士長肅然道：“朱先生，後方不穩乃是大忌。是否需要教廷派人……”
    朱北抬手製止了眾人，臉色沉靜，但眼神中已是寒芒閃爍。他沒想到，自己遠在歐羅巴征戰，老家居然被人偷了！藥王穀的殘餘，還有那些不安分的家夥，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他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暗影古堡入口，又想到國內岌岌可危的局勢，心中瞬間有了決斷。
    聖杯固然重要，但北淵盟是他的根基，是他在這個世界的家和責任，絕不能有失！而且，扶桑忍者的出現，讓他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那些家夥，可不僅僅是藥王穀殘餘能請動的。
    “計劃變更。”朱北果斷下令，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立刻回國！”
    “啊？盟主，這古堡……”王鐵柱有些急了。
    “古堡就在這裏，跑不了。”朱北冷靜道，“但家不能被人砸了。聖杯我們要找，但前提是後院不能起火！正好，我們也需要回去，好好‘整合’一下這次歐羅巴之行的‘收獲’，把那些不老實的家夥，連同他們請來的‘外援’，一起‘整合’掉！”
    他的話語中透著一股森然的殺意，讓熟悉他平日溫和形象的卡倫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邁克爾騎士長，保羅神父，”朱北轉向教廷的盟友，“感謝一路相助。國內有急事，我們必須立刻返回。尋找聖杯之事，恐怕要暫緩，還需教廷幫忙留意古堡入口動態，防止他人趁虛而入。”
    邁克爾和保羅立刻表示理解和支持，承諾會派人秘密看守此地。
    沒有更多猶豫，朱北立刻帶著王鐵柱、卡倫、蘇小萌，憑借來時的記憶和地圖指引，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循著尚未完全平複的空間軌跡，迅速退出了鷹愁澗，然後毫不停留，直奔山下的教廷秘密傳送點。
    數日後，一路風塵仆仆，借助教廷的跨國傳送陣和最快的交通工具，朱北一行人終於踏上了華夏的土地，回到了北淵盟總部所在的城市。
    剛從秘密通道進入總部範圍，一股緊張與忙碌的氣氛便撲麵而來。
    總部門口的防禦陣法明顯得到了加強，靈光流轉不息。來往的弟子們行色匆匆，臉上帶著凝重與憤慨，看到朱北歸來，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巨大的歡呼！
    “盟主回來了！”
    “盟主！您可算回來了！”
    朱北沒有停留，直接來到了總部大殿。得到消息的林曉雅、剛子、沈淵等核心高層早已在此等候，見到朱北，紛紛上前行禮，臉上帶著愧疚與激動。
    “盟主，屬下無能……”剛子率先請罪，他胳膊上還纏著繃帶，顯然經曆了惡戰。
    “現在不是請罪的時候。”朱北擺手，直接走向大殿中央的巨大沙盤，上麵已經標注出了敵我態勢，“具體情況，詳細說！”
    林曉雅立刻上前，語速飛快地匯報：“三天前，藥王穀殘餘長老藥塵，聯合了東海‘霧隱流’的上忍服部半藏，以及境內司徒、南宮兩個隱世家族，突然襲擊了我們在江南和西南的兩處分舵。他們動用了一種詭異的毒煙，能腐蝕真氣，弟子們猝不及防，傷亡數十人，庫存的一批五百年份以上的靈植被搶掠一空。”
    沈淵補充道：“根據情報，他們目前盤踞在藥王穀原來的一個秘密據點‘萬毒澤’，那裏地形複雜，毒瘴彌漫，易守難攻。而且，服部半藏帶來了不少精銳忍者，擅長隱匿、暗殺和布置陷阱，我們組織了幾次試探性進攻，都吃了虧。”
    “霧隱流……服部半藏……”朱北眼中寒光更盛，“很好，新賬舊賬，正好一起算！”
    他猛地轉身，看向身後跟隨他歸來的幾人，以及殿內的核心骨幹。
    “鐵柱！”
    “俺在！”
    “你帶武堂精銳，配合剛子，立刻清點傷亡，安撫弟子，加固防禦！把我們帶回來的那些月光銀礦，優先分配給受傷的弟子，看看能否借助其破邪特性，壓製他們那種詭異毒煙的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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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令！”王鐵柱和剛子領命而去。
    “卡倫！”
    卡倫一個激靈：“朱先生請吩咐！”
    “你的速度和潛行能力，正好克製那些躲在暗處的老鼠！你配合沈淵的情報堂，給我把萬毒澤周邊的地形、暗哨、陷阱分布，摸得一清二楚！重點是那個服部半藏和他的忍者部隊！”
    “明白！保證讓他們無所遁形！”卡倫眼中閃過一絲血族特有的冷厲，身影緩緩融入大殿的陰影之中。
    “小萌！”
    “盟主！”蘇小萌立刻上前。
    “你立刻著手，分析我們帶回來的所有西方材料！尤其是龍血樹脂、秘銀粉末和聖光水晶！看看能不能在短時間內，結合我們的陣法與丹藥，研發出針對那種毒煙的解藥或者防護裝備，以及……能夠增強我們弟子戰力、克製忍者隱匿手段的新玩意兒！”
    “是！我馬上成立專項小組！”蘇小萌眼中閃爍著科研狂人的光芒，立刻掏出平板開始規劃。
    “曉雅！”
    “盟主！”林曉雅躬身。
    “你負責統籌醫堂，全力救治傷員，同時準備好各種療傷、解毒、恢複真氣的丹藥，以備大戰之需！把我們帶回來的鳳凰羽毛也用上，看看能否提升丹藥品質！”
    “是！”
    一道道指令清晰明確地下達下去，整個北淵盟總部如同一台精密的機器，開始高速運轉起來。之前因為遭受偷襲而帶來的些許慌亂和低迷士氣，隨著朱北的回歸和一係列雷厲風行的部署，瞬間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同仇敵愾、磨刀霍霍的昂揚鬥誌！
    朱北站在大殿門口，望著遠處天際，那是萬毒澤的方向。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喜歡偷家？喜歡玩毒？喜歡請外援？”
    “很好。”
    “這次，我就讓你們知道，什麽叫‘版本更新’！什麽叫‘降維打擊’！”
    “正好，用你們來試試我這趟歐羅巴之行的‘收獲’，鋒利否！”
    北淵盟的利劍，已然出鞘！目標直指——萬毒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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