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鐵伴生礦？熔岩裂隙外圍？”
    小七開門見山，聲音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卻透著一股與其年齡不符的精明，“那地方早八百年就被挖空了，糊弄鬼呢？”
    林燁麵不改色：“空礦坑也是礦。位置信息準確無誤。對需要的人來說，就是價值。”
    小七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林燁：“你想換什麽？”
    “三條情報。”林燁伸出三根手指，“第一，南宮昭最近急需什麽？第二，符籙堂孫老，除了符道，最在意什麽？第三，懸空城哪裏能弄到地精的零件或者消息？”
    小七眼中精光一閃！這三個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
    涉及學宮新貴、符堂老怪、以及禁忌的地下勢力！
    他沉默了幾秒，似乎在權衡風險和收益。
    “赤鐵礦坑位置，外加……”
    小七伸出兩根手指，“再加兩塊下品靈石。”
    林燁毫不猶豫地從懷裏摸出兩塊下品靈石，拋了過去。
    小七敏捷地接住，掂量了一下，揣入懷中。
    “成交！”
    小七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壓低聲音，語速飛快：
    “第一條：南宮昭那孫子，最近在瘋狂搜集‘冰魄晶’，數量不小。據說是為了修煉他南宮家的《玄冰霸體訣》第三層，需要此物淬煉經脈髒腑。這東西產自極北冰原深處，學宮庫存極少，黑市價格已經炒到十五塊下品靈石一小塊了！他急得嘴角都起泡了！”
    “第二條：孫老那老怪物，出了名的符癡不假，但他還有個毛病——嗜茶如命！尤其是‘霧隱山’產的‘雲頂雪芽’！那茶一年就產幾十斤，金貴得很！孫老每年都托關係高價弄一點，喝完了就整天黑著臉，誰觸黴頭誰倒黴！你要是能弄到一點……嘿嘿。”
    “第三條：地精零件和消息……”小七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神秘，“‘灰岩集市’深處，‘老瘸子’的舊貨鋪子最裏間，偶爾能見到點‘地下’來的新鮮玩意兒。不過那老東西精得很，隻認熟客和硬通貨。至於消息……暗洞城最近不太平，好像有什麽大人物失蹤了，地精巡邏隊查得很嚴，地麵上的消息也少了。”
    三條情報，條條幹貨！價值遠超一個空礦坑位置和兩塊靈石！
    林燁心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南宮昭急需冰魄晶，孫老嗜好雲頂雪芽，灰岩集市老瘸子，地精零件的線索。
    “很好。”
    林燁點點頭，對小七的效率頗為滿意。
    小七嘿嘿一笑，似乎對自己的情報很有信心。
    他轉身準備離開，動作間，袖口不經意地向上翻卷了一截。
    就在那翻卷的袖口內側！
    林燁銳利的目光瞬間捕捉到一樣東西！
    那是一枚隻有指甲蓋大小、被一根細繩係著、緊緊縫在袖口內側布片上的——金屬齒輪！
    齒輪呈暗沉的青銅色，邊緣磨損嚴重，但結構異常精密，齒牙尖銳，表麵刻著幾道極其細微、扭曲如蛇的奇異紋路！
    更讓林燁瞳孔微縮的是，那齒輪的軸心凹槽處，竟然殘留著幾絲早已幹涸、呈現出詭異幽藍色的……凝固血跡！
    這齒輪的樣式、那幽藍的血跡……林燁瞬間想起了那塊載他衝入懸空城、在通道中剝落碎片的地精飛梭！
    以及……青雲城外深坑邊緣滲出的詭異藍血！
    小七！他和地精有關！或者……和那場導致原主死亡的青雲城變故有關！
    林燁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但他臉上依舊不動聲色，仿佛什麽都沒看見。
    小七似乎並未察覺自己袖口的異常，整理了一下衣服，對著林燁擺擺手：“合作愉快，丙七的林師兄。有‘好貨’，記得再找我。”
    說完，他如同泥鰍般鑽入雜物堆的陰影，瞬間消失不見。
    僻靜的小巷重歸寂靜。
    林燁站在原地，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冰冷的靈石。
    南宮昭的弱點，孫老的喜好，地精零件的渠道……三條情報如同三把鑰匙。
    而小七袖口那枚染著藍血的齒輪，則像一道無聲的驚雷，在他心中炸響！
    丙字七號石屋，門窗緊閉，僅留一線微光。
    空氣裏混雜著驅蟲符的刺鼻餘味、劣質藥膏的腥氣，以及一縷若有若無、來自角落小銀貓身上的微弱馨香。
    小家夥依舊蜷縮在破布堆裏，呼吸平穩了些，但那雙紫水晶般的眼睛依舊緊閉，銀白色的毛發黯淡無光。
    林燁盤膝坐於冰冷石床，麵前攤開著兩本薄冊。
    左手邊是嶄新的《符墨精要》，右手邊是孫老賜下、墨跡都透著股冷硬勁的《控墨七要訣》。
    後者是今早他踏入符籙堂前，一位麵無表情的執事弟子轉交的，隻丟下一句：“孫老賜下，望你莫要辜負。”
    莫要辜負？林燁嘴角扯出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
    昨日雙倍廢符的債務如同懸頂利劍，而這《控墨七要訣》便是那磨劍的礪石！
    孫老的態度轉變耐人尋味，但此刻，他需要的是成果！
    識海之中，骰子虛影無聲懸停。今日點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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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點！】
    淡金色光暈穩定內斂，不顯山露水，卻如磐石般堅實。
    這正是林燁需要的狀態！
    穩定，可控！足夠支撐他進行高強度、高精度的符籙繪製！
    他深吸一口氣，排除所有雜念。
    心神沉入《符墨精要》與《控墨七要訣》的奧義之中。
    兩本書冊的知識在他腦中相互印證、融合、升華。
    靈墨與符紙的契合不再是死板的配比，而是墨性與紙性的共鳴！
    靈力注入不再是蠻力灌輸，而是如同水流般順應墨痕的“脈絡”，輕重緩急，皆有法度！
    攤開一張淡黃色的基礎符紙。這紙質地普通，遠不如乙字院弟子所用，但林燁眼中隻有它存在的意義。
    提筆。並非昨日炸裂的竹節鼠須筆，而是昨日咬牙花了三塊靈石在萬寶閣購得的【青竹狼毫符筆】。
    筆杆溫潤，狼毫堅韌，帶著一絲青竹的清氣。
    蘸墨。鬆煙靈墨在石硯中緩緩化開，濃淡相宜。
    林燁凝神靜氣，精神高度集中，6點氣運的穩定加持下，他的感知變得異常敏銳，仿佛能“看”到墨汁在筆毫間流動的軌跡。
    落筆！
    筆尖輕觸符紙中心，靈力如同最溫馴的溪流，順著狼毫筆鋒，精準無比地注入墨汁！
    手腕沉穩有力，卻帶著難以言喻的流暢感！
    《控墨七要訣》中的“引靈入墨”、“墨隨心動”被他運用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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