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香爐殘片的“記憶”:毒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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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晨五點的老城區浸在濃墨般的霧裏,青磚地濕漉漉的,映著微弱的晨光。林淺的帆布包沉甸甸的,腰後藏著父親的銀質刻刀,刃口磨得發亮;袖口纏著防迷藥噴霧,按陳老配方調的藥液,一按就能噴出三米遠;最貼身的口袋裏,青銅鏡殘片燙得像塊小火炭,比平時更灼人,仿佛在預警即將到來的危險。張奶奶披著厚外套站在門口,凍得手指發紅,手裏攥著油紙包,裏麵是剛煮好的茶葉蛋:“淺淺,實在不行就棄了東西跑,命比啥都重要!陳老的人在文物局門口候著,報你名字就接應。”
    林淺接過油紙包,指尖觸到老人冰涼的手,鼻頭一酸。“您快回去,巷口王伯會幫著看房子。”她轉身鑽進巷口的黑色轎車,陳老的助理小李已經發動車子,車燈刺破晨霧,後視鏡裏,張奶奶的身影縮成一團,直到被濃霧徹底吞沒。
    “顧明修的人淩晨三點就紮進廢棄工廠了,一共八個,都帶了家夥,有兩把是仿製槍。”小李猛打方向盤,車子穿過霧靄,遞過平板,上麵是無人機拍的倉庫布局圖,“三號倉庫堆著舊機床,你爸的工具箱被鎖在角落保險櫃裏,那地方三麵是鐵架,易守難攻。傅先生安排了文物局的便衣,偽裝成拾荒者蹲在外圍,等我們得手就合圍。”
    平板上的廢棄紡織廠像具枯骨,鋼筋裸露,牆麵斑駁。林淺摩挲著口袋裏的青銅鏡殘片,殘片的溫度越來越高,灼得掌心發疼。“顧言深說顧明修九點才來,現在看來是假的。”她指尖劃過屏幕上的輪胎印,“這是顧明修的黑SUV胎紋,邊緣沾著工廠外的紅泥,是剛壓進去的。”
    “顧言深昨晚給顧明修打了三個電話,故意說‘想幫著解決林淺’,套出了‘九點取貨’的假行程。”小李踩下油門,車子在霧中疾馳,“但傅先生提醒,顧言深是顧家的人,防人之心不可無,他的話隻能信三分。”
    車子停在一公裏外的樹林裏,林淺換上深色運動服,把防迷藥噴霧攥在手心,跟著小李繞到工廠後門。生鏽的鐵門虛掩著,門軸發出“吱呀”的怪響,地上躺著個還冒著熱氣的雪茄煙蒂——是顧明修常抽的古巴雪茄,煙絲紋路她認得。“他提前來了,是陷阱。”林淺突然拉住小李,指了指門後的監控探頭,“那探頭是新換的,角度正對著保險櫃的方向。”
    話音剛落,倉庫裏傳來“哐當”一聲巨響,金屬碰撞的聲音裹著悶哼,穿透濃霧傳出來。林淺和小李對視一眼,悄悄推開門,躲在生鏽的機床後麵往裏望——三個穿黑西裝的打手正圍著一個人拳打腳踢,被打的人穿著白襯衫,後背浸滿暗紅的血,側臉抬起來時,林淺的心髒像被重錘砸中:是顧言深。
    “顧少,別硬撐了!”為首的打手踩在顧言深的背上,皮鞋碾著他的傷口,語氣囂張得刺耳,“明修哥早知道你偷偷給林淺報信,故意讓你當誘餌!把林淺的下落說出來,還能饒你一條狗命!”
    顧言深咳出一口血沫,卻咧嘴笑了,白襯衫上的血漬更刺眼:“顧明修想利用我引淺淺來,做夢。”他的目光突然掃向機床後麵,與林淺的視線撞個正著,眼神裏滿是驚惶和急切,“淺淺!別過來!快跑!”
    打手們立刻轉頭,林淺反應快如閃電,抬手按下防迷藥噴霧,細密的霧珠噴向最近的人。那人瞬間捂住眼睛慘叫,雙手亂揮;小李趁機衝上去,一拳砸在第二個打手的下巴上,對方轟然倒地;林淺抓起身邊的鋼管,反手狠狠砸在第三個打手的膝蓋上,“哢嚓”一聲脆響,那人跪倒在地,疼得直打滾。整個過程不過十秒,快得沒給對方反應的機會。
    “你瘋了?”林淺扶起顧言深,他的白襯衫已經被血浸透,手臂上的傷口深可見骨,血順著指尖往下滴。她想撕衣服給他包紮,卻被他按住手。
    “顧明修故意讓我給你報信,說九點取貨,其實是想把你困死在這裏。”顧言深喘著氣,從懷裏掏出一把黃銅鑰匙,鑰匙上還沾著他的血,“這是保險櫃的鑰匙,你爸的工具箱在裏麵。我欠你的太多,欠你爸的更多,總得還一次。”他的聲音沙啞,帶著瀕死的虛弱,“我知道你恨我,等你拿到東西,就當沒見過我。”
    林淺接過鑰匙,指尖的血溫燙得刺眼。她沒說話,轉身衝向倉庫角落的保險櫃——鐵灰色的櫃體上刻著顧氏集團的標誌,是顧明修特意搬來的。鑰匙插進鎖孔,轉動時發出“哢嗒哢嗒”的聲響,在寂靜的倉庫裏格外刺耳。櫃門打開的瞬間,她的呼吸猛地頓住:父親的紅木工具箱躺在裏麵,旁邊的錦盒裏,半塊唐三彩香爐殘片靜靜躺著,釉麵粗糙,寶相花的紋路隻剩一半,邊緣粘著點暗紅色粉末,像幹涸的血痂。
    這是父親生前最後修複的文物——唐代唐三彩寶相花香爐。她記得父親說過,這香爐是顧家“捐贈”給博物館的,殘片上的鈷藍釉是唐代進口的蘇麻離青料,隻有皇室才能使用。林淺戴上鹿皮手套,指尖剛觸到殘片,口袋裏的青銅鏡殘片突然劇烈震動,掌心的胎記燙得像火炭,一股電流順著指尖竄遍全身,眼前瞬間天旋地轉——
    三年前的雨夜,父親坐在工作台前,台燈暖光映著他蒼白的臉。周薇端著一杯參茶走過來,笑得溫柔:“正明,熬夜修複辛苦,喝點參茶補補。”父親接過杯子,喝了一口,眉頭突然皺起:“這參茶怎麽發苦?”“是上好的野山參,苦才滋補。”周薇笑著,指尖不經意地劃過桌角的香爐殘片。父親沒再懷疑,繼續用刻刀清理殘片上的泥土,手指突然被刃口劃破,鮮血滴在殘片上,與眼前這暗紅粉末的形狀,一模一樣。
    “這不是血,是鶴頂紅。”顧言深的聲音像冰錐,刺破林淺的失神。他掙紮著湊過來,看著殘片上的粉末,眼底滿是悔恨和痛苦,“是慢性的,混在參茶裏,每天喝一點,慢慢耗損身體,最後查不出任何死因。你父親墜海前,已經中毒三個月,連站都站不穩,根本沒力氣反抗顧明修的人。”
    林淺的指尖瞬間冰涼,手套裏的手攥得發白。她想起父親墜海前的那段日子,總是咳嗽,臉色蒼白得像紙,去醫院檢查卻隻說是“勞累過度”。原來不是查不出,是周薇和顧明修買通了醫生,把毒殺偽裝成了自然損耗。“你怎麽知道這麽清楚?”她的聲音發顫,帶著壓抑的憤怒。
    “我在書房門口聽見的。”顧言深的聲音哽咽,血沫從嘴角溢出,“三年前,我聽見顧明修和周薇吵架,說你父親發現香爐是盜墓來的,還查到了顧家走私文物的證據,要上報文物局。他們怕事情敗露,就用鶴頂紅毒殺了他,再偽造了墜海的假象。我……我當時懦弱,不敢揭發,眼睜睜看著你被蒙在鼓裏,看著你在顧家受委屈。”他的眼淚掉下來,混著血,“淺淺,我有罪。”
    林淺握緊殘片,釉麵的粗糙硌得掌心生疼。她想起父親臨終前的囑托:“保護好鏡中人……”原來“鏡中人”不僅指九竅鏡,還指這香爐殘片裏藏的真相,是父親用生命留下的證據。她用指甲刮下一點暗紅粉末,放在鼻尖輕嗅,淡淡的杏仁味縈繞鼻尖——這是鶴頂紅獨有的氣味,錯不了。
    “顧明修為什麽不銷毀殘片?”小李按住剛爬起來的打手,不解地問,“這是殺人物證,他不該留著。”
    “因為這是鑰匙。”林淺的聲音冰冷,卻異常堅定,“父親的筆記裏寫著‘爐紋映鏡,雙鑰齊開’。香爐殘片的寶相花紋路,和九竅鏡的雲雷紋能拚成完整的地圖,隻有兩者結合,才能打開九竅閣的密室。顧明修留著它,是想逼我用九竅鏡殘片來換。”她將殘片塞進貼身口袋,指尖還能感受到那股灼熱,像父親的怒火,灼燒著她的心髒。
    “說得好。”倉庫的鐵門突然被“砰”地撞開,顧明修帶著五個打手闖進來,黑色風衣掃過地麵的碎石,手裏的仿製槍黑洞洞的,直指林淺的胸口,“林淺,果然沒讓我失望,這麽快就找到了證據。”他脖子上的和田玉璧晃來晃去,眼神陰狠得像毒蛇,“把青銅鏡殘片和香爐殘片交出來,我就告訴你你父親屍骨的位置。不然,你這位前夫,今天就得死在這兒。”
    林淺立刻擋在顧言深麵前,後背挺得筆直,像父親修複過的青銅鼎,堅不可摧:“顧明修,你以為你能得逞?文物局的便衣已經在外麵合圍了,你跑不掉的。”
    “文物局的人?”顧明修哈哈大笑,笑聲裏滿是嘲諷,“我早就讓人引他們去城西廢棄倉庫了,現在這裏,隻有我們五個人。”他一步步逼近,槍口幾乎頂到林淺的額頭,“林淺,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父親的屍骨在龍門山懸崖下的山洞裏,隻有我知道具體位置。把殘片給我,我帶你去收屍;不然,你永遠別想讓他入土為安。”
    林淺的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疼得喘不過氣。父親的屍骨是她最大的軟肋,是她十年來的執念。她看向顧言深,他搖著頭,眼神急切,嘴唇動了動,無聲地說“別信”。“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的?”林淺強壓著情緒,聲音發顫。
    顧明修掏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屏幕上是塊藍色工裝布料,衣角繡著個小小的“淺”字——那是她十歲時給父親繡的,針腳歪歪扭扭,父親卻一直穿在身上。“這是我在山洞裏找到的,你父親的工牌還縫在裏麵。”他把手機湊到林淺眼前,“現在信了?”
    林淺的眼眶瞬間紅了,眼淚不受控製地掉下來。那布料、那繡字,是她和父親最珍貴的回憶。她深吸一口氣,從口袋裏掏出青銅鏡殘片,卻緊緊攥在手裏,沒有遞出去:“我要先去龍門山確認屍骨,到了山洞門口,我再給你殘片。”
    “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顧明修的槍口往前一頂,林淺能感受到冰冷的金屬觸感,“先把殘片給我,不然我現在就崩了顧言深!”他的手指扣在扳機上,眼神瘋狂,“我數到三,一——”
    “二——”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瞬間,倉庫外突然傳來尖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刺破濃霧。顧明修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罵了句髒話:“怎麽會有警察?”
    “是我報的警。”顧言深笑了,笑得咳出血來,“我知道你不會守信,所以來之前就打了110,說這裏有人非法持有槍支、故意傷害。警察定位了我的手機,現在應該已經到門口了。”
    顧明修氣得臉色鐵青,怒吼著抬手就要開槍。林淺反應極快,側身躲過槍口,抓起身邊的鋼管,狠狠砸在他的手腕上。“哐當”一聲,仿製槍掉在地上,子彈擦著她的褲腿射出,打在鐵架上濺起火花。小李趁機衝上去,和打手們扭打在一起。林淺撲過去,將顧明修按在地上,膝蓋頂住他的胸口,手指死死掐住他的脖子:“說!我父親的屍骨到底在哪?!”
    “在……在龍門山古寺的藏經閣下麵!”顧明修喘不過氣,臉漲得發紫,“山洞就在密室旁邊,我沒騙你!那地方有機關,隻有用殘片才能打開!”
    警察很快衝了進來,將顧明修和他的打手全部按在地上,戴上手銬。顧言深被抬上救護車時,抓住林淺的手,眼神裏滿是懇求:“淺淺,我會去自首,把顧家走私文物、毒殺你父親的所有證據都交出來。龍門山很危險,顧明修還有同夥,是九竅閣的叛黨餘孽,你一定要小心。”他的手冰涼,抓得很緊,“等我出來,我想為你做些事,彌補我犯下的錯。”
    林淺沉默著鬆開了手。她看著救護車呼嘯而去,心裏沒有恨,也沒有原諒,隻有一片平靜。顧言深的贖罪之路還很長,而她的複仇與守護之路,才剛剛走到關鍵節點。
    回到老房子時,傅沉舟和陳老已經在客廳等候。林淺將香爐殘片放在桌上,殘片上的暗紅粉末在燈光下格外刺眼,像一道永不愈合的傷疤。“陳老,麻煩您檢測一下這粉末。”她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陳老拿出專業檢測工具,將粉末刮下一點放在載玻片上,用試劑反應後,臉色凝重地點頭:“是鶴頂紅,而且經過了特殊處理,溶於水和油脂,無色無味,隻有長期服用才會顯現症狀,很難被檢測出來。”他看著殘片上的寶相花紋路,眼神沉痛,“這香爐確實是唐代皇室用品,當年顧家捐贈時,我就覺得釉色不對勁,像是盜墓出土的。你父親發現了真相,卻因此丟了性命。”
    “顧明修說,我父親的屍骨在龍門山古寺藏經閣下麵的山洞裏。”林淺摩挲著殘片,“他還說,香爐殘片和九竅鏡殘片能拚成完整的地圖,打開九竅閣的密室。”
    傅沉舟將鏡紋佩放在殘片旁邊,兩者的紋路果然嚴絲合縫地重合了一部分,泛著淡淡的金光。“‘爐紋映鏡,雙鑰齊開’,這句話是九竅閣的古訓。”他從懷裏掏出一張泛黃的地圖,上麵標注著龍門山的地形,“這是我和你父親當年繪製的,藏經閣下麵確實有個密室,裏麵藏著九竅閣的秘錄,還有曆代傳下來的珍貴文物和修複技藝。顧明修想要的,就是這些能操控古董界的力量。”
    林淺將青銅鏡殘片放在地圖上,殘片的金光映在藏經閣的位置,形成一個清晰的紅點。“月圓之夜,鏡合天心,就是明天晚上。”她的眼神堅定,“顧明修雖然被抓,但他的同夥還在,九竅閣的叛黨餘孽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必須提前布局,明天晚上一舉拿下密室,找到我父親的屍骨。”
    “文物局已經調派了精銳人手,明天晚上會埋伏在龍門山周圍,封鎖所有出口。”陳老的眼神決絕,“當年你父親為了保護秘錄和文物,不惜犧牲自己。我們不能讓他白白犧牲,一定要守住九竅閣的傳承,將顧家的罪行公之於眾。”
    林淺點了點頭,走到工作台前,將香爐殘片、青銅鏡殘片和鏡紋佩放在一起。三者的金光相互交織,寶相花紋路與雲雷紋漸漸拚成一幅完整的地圖,密室的位置、機關的分布、甚至陷阱的觸發點都清晰顯現。“這密室的機關是‘九竅連環鎖’,需要用鏡光引動每一個竅位。”她指著地圖上的九個紅點,“父親的筆記裏記載,月圓之夜,將完整的九竅鏡對準東南方的月光,鏡光會折射到機關上,才能打開密室,否則會觸發石刺陷阱。”
    “我和你一起去。”傅沉舟站起身,語氣鄭重,“當年我和你父親一起發現的密室,我知道機關的運作原理,能幫你避開陷阱。”
    “還有我。”陳老也站了起來,手裏攥著一枚古樸的銅符,“這是九竅閣的護閣符,能抵禦部分機關的威力。我師父是前閣主,我有責任完成他的遺願,保護密室裏的一切。”
    林淺看著眼前的兩位老人,心裏充滿了感激。她知道,明天晚上的龍門山,將是一場硬仗,不僅要麵對叛黨餘孽的埋伏,還要破解複雜的機關陷阱。但她不再是孤軍奮戰——父親的在天之靈、傅沉舟的守護、陳老的支持,都是她最堅實的後盾。
    深夜,林淺坐在工作台前,翻開父親的修複筆記。一頁頁泛黃的紙頁,記錄著父親的修複心得,也記錄著他對她的期許。翻到最後一頁,上麵是父親熟悉的字跡,墨跡已經有些褪色,卻依舊清晰:“淺淺,若你看到此處,想必已知曉所有真相。九竅閣的秘錄,是祖先的智慧,是文物的靈魂,更是民族的根。守護它,不是為了個人恩怨,而是為了讓曆史不被篡改,讓文物得以傳承。無論前路多險,都要堅守本心,爸爸永遠在你身邊,做你最硬的後盾。”
    林淺的眼淚滴在紙頁上,暈開了墨跡。她握緊拳頭,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爸,我知道了。”她輕聲說,“我會守護好秘錄,為你報仇,讓顧家血債血償,讓所有被掩蓋的真相,都重見天日。”
    窗外的月光越來越亮,照在桌上的三塊“鑰匙”上,金光愈發濃烈。林淺將父親的銀質刻刀、防迷藥噴霧、解毒藥一一放進背包,這些都是父親留下的“武器”,明天晚上,她要用它們守護傳承、討回公道。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個未知號碼發來的短信:“林淺,別信顧言深。他的自首是假的,他和顧明修是一夥的,目的是利用你打開密室,奪走秘錄。——一個不想你出事的人。”
    林淺的眉頭瞬間皺起。陌生號碼?不想她出事的人?顧言深真的在騙她?無數疑問湧上心頭,讓她原本堅定的內心泛起一絲漣漪。但無論如何,明天晚上的龍門山之行,她必須去——那裏有父親的屍骨,有九竅閣的秘錄,有所有真相的終點。
    她將短信轉發給傅沉舟和陳老,然後關掉手機,躺在床鋪上。腦海中不斷閃過父親的笑容、顧明修的陰狠、顧言深的悔恨,還有香爐殘片上的暗紅粉末。所有的恩怨、所有的線索,都將在明天晚上的龍門山,畫上一個句號。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林淺的臉上,映出她眼底的堅定與決絕。她不再是那個在顧家忍氣吞聲的棄婦,不再是那個麵對真相手足無措的女孩。她是九竅閣的傳人,是父親遺誌的繼承者,是文物的守護者。明天晚上,她將帶著父親的期望、帶著所有的證據、帶著破釜沉舟的勇氣,奔赴龍門山。無論前方是萬丈深淵,還是光明坦途,她都將一往無前,揭開所有真相,讓父親的在天之靈得以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