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趙家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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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須發皆白,正是趙家供奉,溫鶴。
    他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秦逸,裏麵全是凝重。
    眼前這個年輕人,體內蘊含的力量,絕非地一地二那種外家橫練的武夫能比。
    “小友,給趙家一個麵子,此事就此作罷?”溫鶴語氣還算客氣,想把這樁死局解開。
    “麵子?”
    沒等秦逸開口,他身後剛從地上爬起來的趙興邦,臉上哪還有半分恐懼,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怨毒和囂張。
    “溫老!你跟這坨垃圾廢什麽話!”
    趙興邦指著秦逸的鼻子破口大罵:“一個鄉下來的泥腿子,也敢動我的人!還想殺我?你現在就給我弄死他!我要讓他全家都跪在我麵前,求我殺了他們!”
    溫鶴眉頭擰成一個疙瘩:“少爺,此人是武道高手,修為不在我之下,不易結仇。”
    “不在你之下?”趙興邦尖聲怪叫起來,“溫鶴,你他媽跟我開玩笑呢?你可是先天境的強者!殺他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不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怎麽,在趙家當狗當安逸了,連咬人都不會了?”
    溫鶴臉色一沉,沒再吭聲。
    趙興邦見狀,眼底劃過一抹陰狠,他湊到溫鶴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毒蛇般的聲音嘶嘶道:
    “溫老,你孫女當年那件醜事,是誰幫你壓下去的,你沒忘吧?”
    “你要是今天不聽話,我可不保證,那事會不會明天就傳遍整個京城。”
    溫鶴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那雙渾濁的老眼裏閃過掙紮和痛苦,最後隻化作一聲長長的歎息。
    他鬆開秦逸的手腕,後退一步,對著秦逸抱拳躬身。
    “小友,對不住了。”
    “老朽,身不由己。”
    話音未落,溫鶴身上氣勢陡然炸開!
    一股渾厚的氣勁從他體內爆發,衣袍無風自動。他五指成爪,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直取秦逸的喉嚨!
    秦逸也察覺出來人修為不低,達到了所謂的先天之境。
    以他如今靈力所剩無幾的狀態,對上此人,確實有點麻煩。
    何況,他能感覺到這老頭並非真心想跟自己動手。
    本想給對方一個麵子,就此罷手。
    可趙興邦卻徹底瘋了。
    “地一!你個廢物還愣著幹什麽!給老子去宰了那兩個老東西!”趙興邦狀若瘋狂地指著秦高歌和魚憶然。
    那名被秦逸一腳踹進牆裏的保鏢地一,掙紮著從牆壁的破洞中爬出,他口鼻溢血,胸骨都塌了下去,顯然受了極重的內傷。
    可聽到主子的命令,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嘶吼一聲,竟真的朝著手無寸鐵的秦父秦母撲了過去!
    “找死!”
    秦逸被徹底觸及逆鱗!
    他不再留手,體內剩餘的靈力一股腦灌注於右腳。
    麵對溫鶴襲來的一爪,秦逸不閃不避,猛地一記側踢,後發先至!
    “轟!”
    一聲沉悶的巨響,秦逸的腳結結實實地踢在了溫鶴格擋的雙臂上。
    溫鶴隻覺得一股無法抗衡的巨力襲來,雙臂劇痛,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狠狠撞在牆上,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僅僅一擊!先天境的溫鶴,敗!
    秦逸身形一閃,鬼魅般出現在地一麵前。
    那保鏢的拳頭距離秦高歌的麵門已不足半尺,卻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秦逸麵無表情,右手並指如劍,對著地一的脖子輕輕一劃。
    “噗嗤!”
    一顆大好頭顱高高飛起,滾燙的鮮血如噴泉般湧出三尺高!
    地一無頭的屍體晃了兩下,重重砸在地上。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趙興邦還沒從溫鶴被一招擊退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就看到秦逸已經轉過身,一步步朝他走來。
    “你…你別過來!”
    一股尿騷味再次彌漫開來,趙興邦褲襠又一次濕透,他連滾帶爬,轉身就想跑。
    可秦逸的身影快得隻剩殘影,瞬間擋在他麵前,手中劍指寒光一閃。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響徹病房,趙興邦的整條右臂齊肩而斷,掉落在地!
    “小友,手下留人!”
    就在秦逸準備一指點向趙興邦眉心,徹底了結這個禍害之時,剛緩過一口氣的溫鶴強忍著傷勢,再次撲了上來,從身後死死抱住了秦逸的胳膊。
    正是這片刻的耽擱,給了趙興邦逃命的機會。
    他尖叫著,連滾帶爬地衝出病房,消失在走廊盡頭。
    秦逸眼神冰冷,殺機畢露地看著懷中死不撒手的老者:“你也想死?”
    “逸兒,不要!”
    “小逸,算了吧!”
    秦高歌和魚憶然同時開口,攔住了秦逸。
    他們也被趙家的卑鄙無恥氣得渾身發抖,但終究不忍心看到兒子再開殺戒。
    秦逸身上的殺氣緩緩收斂,他冷冷地甩開溫鶴,最終沒有再動手。
    溫鶴大口喘著粗氣,他掙紮著站起來,對著秦高歌夫婦再次抱拳:“多謝二位。今日之事,是趙家不對,老朽他日必有回報。”
    說完,他撿起地二和趙興邦的斷臂,一瘸一拐地追了出去。
    病房內終於恢複了安靜。
    秦高歌看著滿地的狼藉和血跡,憂心忡忡地歎了口氣:“逸兒,你這次下手太重了。趙家在京城的勢力盤根錯節,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秦家恐怕要有大麻煩了。”
    “爸,怕什麽!”魚憶然扶著丈夫,眼中卻閃著光,“有些人就是欺軟怕硬,你越是退讓,他們越是得寸進尺。小逸今天這一手,雖然狠,但反而能讓他們知道,我們秦家不是好捏的柿子!”
    她欣慰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感歎道:“小逸,你真的長大了,比以前更有擔當了。”
    秦安然也連連點頭,滿眼都是崇拜。
    秦逸笑了笑,搪塞道:“可能就是那道雷劈的吧,沒劈死我,反倒給了我點力量。”
    家人沒有深究,隻當這是奇遇。
    “好啦好啦,不管怎麽樣,爸媽沒事了,哥也醒了,這比什麽都強!”秦安然歡喜地拉著秦逸的胳膊,“我們快回家吧,我不想再待在這鬼地方了。”
    “不急。”
    秦逸搖了搖頭,轉過身,視線落在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縮在角落裏,嚇得瑟瑟發抖的杜鴻德身上。
    他邁步走了過去。
    杜鴻德雙腿一軟,差點直接跪下,他顫抖著聲音說道:“秦…秦少,不關我的事啊,我什麽都不知道!”
    “你們醫院當初收了我家多少錢?”秦逸淡淡地問。
    “一百二十萬。”杜鴻德不敢有絲毫隱瞞。
    “現在,去,把這些錢,一分不少地給我吐出來。”
    “是,是!我馬上就去辦!”杜鴻德如蒙大赦,轉身就要跑。
    “等等。”
    秦逸的聲音再次響起。
    杜鴻德身體一僵,戰戰兢兢地回過頭。
    秦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一百二十萬,是我父母的醫療費。”
    “另外,你們醫院怠慢病人,險些害死我父母,造成了我們全家巨大的精神損失,這樣吧,再賠償五百萬。”
    “或者我讓你親身體驗一下,我爸媽剛剛經曆了什麽。”
    “你,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