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大局已定,袁紹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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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府。
    天色將明,曙色微透。
    王允徹夜未眠,一直在書房中靜待消息。
    然而直至天光大亮,他既沒有收到董卓伏誅的喜訊,也沒有等來西涼諸將的興師問罪。
    這讓王允的心間不由得染上一層疑雲。
    就在這時候,書房外傳來了一陣倉皇的腳步聲。
    王允急急站起,抬頭一看,隻見來者是自己的一個親信:
    他昨夜將其安排出去擔當馬車車夫,用於在計劃中接應貂蟬,送她去溫侯府。
    但現在,這車夫竟然自己一人倉皇回來了!
    王允在府中坐立不安,直至天色大亮,也未見親信帶回貂蟬,反而等來了那名負責接應的車夫獨自倉皇歸來。
    “何事倉惶?”
    王允看著自己的親信,怒斥一聲。
    “司徒公!大事不好!”車夫氣喘籲籲,麵帶惶恐。
    “小人按您的憤怒,在相府外暗處等候,見貂蟬小姐入了相國府……”
    “但不過片刻功夫,便見相府側門大開,一輛四駕馬車在一隊西涼精騎護衛下疾馳而出,直奔城西方向!”
    “小人懷疑貂蟬小姐在馬車上,但車駕森嚴,速度極快,小人…小人根本追趕不上,更無法探知車內情況!故而連忙回來向您稟告!”
    王允聞此,身形猛然一晃,如遭無形重擊!
    他的臉上血色盡褪,一股寒氣自脊背直衝天靈,不祥之兆如冰水澆頭,徹骨生寒。
    董卓這是想要做什麽?
    他將貂蟬秘密移往他處?還是要辣手摧花,暗中處置?抑或…另藏毒計?
    王允五指深掐掌心,指節發白,強壓住心中的驚濤駭浪,強自定神。
    他再度開口,聲音卻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嘶啞:“你且帶些人手,去長安城內探查這輛馬車的去向!”
    說罷,王允便起身,開口吩咐周圍其他侍從“速備朝服!老夫即刻入宮覲見!”
    今日是朝會之日,百官都需要上朝,與天子一同議論國事。
    王允身為司徒,朝堂三公之一,自然不可能缺席。
    更何況,他還需要在朝堂之上示弱以惑董賊,更打算借機探聽貂蟬下落與董卓的動向。
    然而就在王允剛強斂心神,步履沉重行至府門時,抬首便見一員虎將按劍而立,淵渟嶽峙。
    他身後跟著上百西涼甲士,鐵甲映寒光,煞氣衝霄漢,將司徒府朱漆大門堵得水泄不通!
    王允心中一緊,來者正是呂布麾下心腹大將之一——張遼,張文遠!
    此人幾個月前還名聲不顯,但自從被呂布看中提拔後,現在已經是中郎將官職,算得上是西涼軍中的一員悍將。
    “司徒公請留步。”
    張遼拱手行禮,動作看似恭謹,語氣卻冷硬如鐵,不容置喙:
    “末將奉溫侯之命而來。言司徒公近日憂勞國事,心力交瘁,宜在府中靜養,不宜車馬勞頓上朝,您還是回府安歇為是。”
    言罷,張遼目光銳利如鷹隼,牢牢鎖住王允。
    王允臉色一沉,心中驚怒交加,厲聲道:
    “張將軍!你這是何意?老夫乃朝廷三公,爾等竟敢阻我上朝,是要造反不成?!”
    “造反?
    ”張遼冷笑一聲,踏前一步,目光如電直射王允。
    “司徒公,率先密謀行刺相國,攪亂朝綱的,恐怕不是末將,而是您吧?您那點連環計策,溫侯與相國早已洞若觀火!”
    他聲音陡然轉冷:“相國與溫侯仁慈,念你年老昏聵,姑且留你性命,已是天大的恩典!司徒公莫要…不知好歹!”
    王允如遭雷擊,渾身一震,最後一絲僥幸也徹底破滅。
    他最恐懼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計策徹底敗露!
    王允忍不住開口:“那貂蟬呢?她現今在何處?!”
    張遼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
    “司徒公還是先顧好自己吧。至於其他…您問得太多了。”
    說罷,張遼不再廢話,大手猛地一揮:
    “來人!送司徒公回府靜養!”
    “對了,溫侯大人還特別吩咐,司徒府中仆役侍女手腳不甚利索,恐伺候不好司徒公這位朝中老臣,全部換人!”
    話音未落,如狼似虎的西涼兵士立刻上前,毫不客氣地“請”王允退回府內。
    緊接著,西涼兵衝入司徒府中,將裏麵的一眾仆從侍女盡數驅趕,而新的侍從已經列隊站在王允麵前。
    沉重的府門在王允麵前轟然關閉,門外傳來甲士巡邏的沉重腳步聲和兵甲碰撞的鏗鏘之音。
    王允踉蹌著跌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麵如死灰,望著那些麵無表情、監視著他一舉一動的“新仆人”,他終於明白了!
    自己這是被董卓和呂布給軟禁起來了!
    雖然不知道一向殘暴不仁的董卓為什麽在自己計策敗露後仍舊留了他一命。
    但現在的王允知道,如果沒人能殺進長安,推翻董卓暴政的話,自己大概率要在這個寬敞華貴的院子裏,終了一生了。
    無窮的絕望如同潮水一般將王允的內心淹沒。
    “可歎,我王允一聲謀劃,最後,竟然落了個這般下場……”
    王允口中呢喃,身體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氣,最後隻放出一聲絕望而又無力的歎息。
    ……
    就在王允於絕望中被軟禁在長安城之時,渤海郡,郡守府內。
    袁紹正看著一封密信,麵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這封密信是他在長安城的探子回報過來的。
    帛書上清晰地寫著眼下長安的時局變動:
    董卓與呂布不僅父子和睦,更在長安大肆整備軍隊。
    董,呂父子二人的西涼軍吸納了聯軍潰兵,實力更上了一層樓!
    眼下還在日夜操練,更是聲威日盛!
    最令袁紹心驚的消息是,原本身為聯軍諸侯一員的馬騰竟已與董卓歃血為盟,其子馬超更留在長安為質!
    這意味著,長安城西邊的西涼邊疆,已經徹底穩定!
    董卓勢力再無後顧之憂!
    “西邊已定,東出……便是遲早之事。”袁紹放下帛書,聲音艱澀。
    他曾是聯軍盟主,樹大招風,董卓若東出,第一個要鏟除的必然是他袁本初!
    想到這裏,袁紹隻感覺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如同大手一般,篡住了他的心髒!
    自己…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