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韓馥:我當三公?太性情了溫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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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馥在宴席上沒喝多少美酒,在驚疑不定中離開,回到府上惴惴不安地睡去。
    次日。
    不知道睡了多久,韓馥悠悠轉醒,他隻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昏沉:“來人,來人啊。”
    很快,幾個侍奉的仆從外加一個老管家就從寢房外進來。
    “老爺…”管家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溫侯今早來訪,已經在廳中等候多時了。”
    “什麽?!”
    原本還有些迷蒙的韓馥一瞬間瞪大了眼睛,清醒過來!
    昨夜的種種憂慮也在一瞬間重新湧回他的腦袋!
    他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手腳瞬間冰涼。他慌亂地抓過衣物,手指顫抖的連衣帶都係錯了好幾次。
    終於,韓馥衣衫有些淩亂地走出房間,朝著呂布所在的正廳位置快步走去。
    他的雙腿有些發軟,腦中閃過無數念頭。
    他想到被呂布逼得乘船出海而逃的袁紹,被西涼軍追殺的不知所蹤的公孫瓚,死去的烏桓單於丘力居和臣服的新單於蹋頓,投降的張燕,王匡,高幹……
    河北諸侯,隻剩下自己了……
    雖然他跟呂布一直是合作的關係,但…鳥盡弓藏的時間到了……
    書房門扉輕掩,韓馥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敢推門而入。
    呂布正背對著他欣賞牆上的書畫,他並未著鎧甲,隻穿一襲墨色常服,金紋在袖口若隱若現。
    這個看似隨意的姿態,在韓馥眼中卻充滿了猛虎巡視領地的壓迫感。
    “韓使君來了。”
    呂布轉身,目光掠過他歪斜的衣領,“昨夜慶功宴,使君興致有些不高啊。”
    韓馥麵色一白,抬起微微顫抖的雙手向著呂布行禮:“見過溫侯。”
    “我…已經知曉溫侯來意了。”
    “眼下這般情勢,溫侯大可有話直說,馥…定當謹遵溫侯之命!”
    “哦?這你也能猜到?”見韓馥似乎很緊張,呂布笑了笑,“韓使君,放輕鬆些,你在我呂奉先眼中不是外人,我們是自己人。”
    “不過…我今日來找你,確實是有些不好當著太多人麵說的話,要跟你私下裏商討一番。”
    聽見呂布這話,韓馥非但沒有放鬆,寬大袖袍中的手掌反而抖得更加厲害了!
    “這是要逼迫我讓出冀州牧的位子了!”
    這個念頭如驚雷般在韓馥腦中炸開,無盡的悲涼瞬間淹沒了他。
    但在這絕望中,竟又生出一絲洞悉世情的嘲諷。
    是了,逼迫自己交出冀州牧職位這種事,自然不能拿到台麵上去說。
    呂布也是要臉的,這種事怎麽可能當做所有人的麵去做。
    一念至此。韓馥強忍著萬念俱灰的悲愴,對侍從揮了揮手,聲音沙啞:
    “都退下,閉門。”
    眼見最後一個侍女離開,把大廳門關上,韓馥身體裏最後一絲心氣仿佛也被抽空,他頹然地朝著呂布拱了拱手:
    “現在廳內隻留您和我了,溫侯請講吧,馥…承受得住。”
    呂布看著依舊戰戰兢兢的韓馥,忽然輕笑一聲,打破了書房內幾乎凝固的空氣:“韓文節,你這冀州牧的官位...”
    這句話如同最終判決的前奏,韓馥猛地一個激靈,幾乎是搶著喊道:“馥明白!在下這就命人將冀州牧官印、綬帶,連同府庫賬冊一並送來溫侯府上!”
    他語速極快,生怕慢了一瞬就會改變命運,成為戟下亡魂!
    說罷,韓馥立刻想要去喚人。
    “且慢!”呂布的眉頭微蹙,臉上露出幾分詫異,“韓使君,你就算猜到我來找你是為什麽,但未免也有些太心急了。”
    “等到了長安任職,堂堂三公之一,位高權重,百官表率,多少裝裝樣子,不然朝中群臣該議論我呂布任人唯親了。”
    韓馥腦子裏那句盤旋了無數遍的“隻求溫侯恩準馥告老還鄉,保全家中子嗣”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裏。
    他僵在原地,緩緩抬起頭,臉上混雜著未散的恐懼與新生的茫然,像個聽不懂方言的稚童,訥訥地問:
    “三...三公?溫侯說的是...什麽三公?”
    呂布見他這副模樣,接著開口:“當然是太尉、司空、司徒三公了。”
    “韓使君忠君愛國,治理冀州多年,民生安定,後又傾力輔佐我平定河北,論功,自然要賞。”
    “正好原司空張溫去世後,此位一直空缺。以文節之功勳、德行,正堪此任!”
    他頓了頓,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已與家父書信商議妥當,定下此事了,以韓使君的性格,大概也不會拒絕對吧?”
    “當然,既然要入朝為司空,這冀州牧的職位,自然不能再兼任了。”
    如同一道晴天霹靂在腦海中炸開,韓馥整個人都懵了。
    等待他的不是奪權,不是貶黜,更不是鳥盡弓藏...是升遷!
    是位列三公,入主中樞!
    三公之位!位極人臣!哪怕韓馥身為冀州牧,這樣的中央高管他也是想都不敢想的。
    而眼下,呂布居然要讓他出任三公之一的司空!
    巨大的震驚過後,是如同洪流般奔湧而來的狂喜,瞬間衝垮了之前所有的恐懼、絕望與悲涼。
    韓馥感覺自己的心髒在胸腔裏瘋狂跳動,幾乎要蹦出來!
    那原本冰涼僵硬的四肢百骸,此刻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重新活了過來!
    韓馥一時間甚至有點感動!
    他韓馥…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竟然這般虛偽地揣測溫侯大人的想法!
    溫侯仁義啊!
    但凡日後有人敢說溫侯半句不是,他韓馥,必定誓死捍衛溫侯的名譽!
    哦對了,還要想辦法找些才貌雙全的稚齡少女,回饋溫侯!
    想到這裏,韓馥直接不顧身份,朝著呂布施了一個大禮:
    “馥…真不知該如何感謝溫侯!願為溫侯效犬馬之勞!”
    與韓馥相比,呂布則是很淡定:“好了,韓使君,啊不,以後該叫韓司空了。”
    “雖然陛下出逃,但朝廷百官具在,也不耽擱,天子詔令等我迎回陛下的時候補辦便是。”
    “韓司空也早做準備,屆時風光上任,也不讓人看輕了你。”
    “對了。回頭冀州官印等州牧信物,我會派文和來取,你交給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