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華雄:什麽?華佗是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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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華雄聞言,銅鈴般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嘴巴微微張開,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他萬萬沒想到,賈詡居然能說出這麽一番驚人的言論來。
    這怎麽還有替自己亂認親戚的呢?
    華雄抬起粗壯的手指,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茫然地看向賈詡,似乎無法理解這兩者之間能有什麽關聯。
    “這……這……”
    他結巴起來,黑臉憋得有些發紫。
    “文和先生!天下同姓者多了去了!雖然都是一個‘華’字,但……但這也不代表我跟他華佗就是一家人啊!這……這從何說起啊!”
    呂布的眼神卻突然一動,他有點領悟賈詡的意思了。
    “文和先生,你是打算讓華將軍假扮成華佗的親戚,借此名頭,把他從曹營那邊…騙過來?”
    賈詡立刻再次躬身,動作流暢而迅速,寬大的袖擺隨之拂過地麵。
    他的回答清晰而短促,帶著十足的肯定。
    “溫侯高見!”
    呂布一時間有些沉默了。
    怪不得賈詡這一次遲疑這麽久,獻計也提前說明不一定能成功。
    這計策確實有點幽默。
    你說他不行吧,也有那麽一點可操作的空間和成功率,你說他行吧,操作空間和成功率都比較低。
    華雄張了張嘴,黝黑的麵龐上混雜著難以置信和幾分委屈。
    “文和先生!”他聲音洪亮,帶著武人特有的直率,“你這計謀……聽著也忒不靠譜了!”
    他攤開一雙大手,仿佛要向眾人展示這個計劃的荒謬。
    “讓我去假扮那華佗的親戚?這、這誰能信啊?”
    他越說越激動,猛地一拍自己覆蓋著鐵甲的胸膛,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照你這麽說,你怎麽不幹脆讓我直接認那華佗做爹算了!”
    他環顧帳中諸將,似乎想尋求認同,粗聲粗氣地嚷嚷:
    “兒子請爹,天經地義!那不是比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容易多了!”
    他話音剛落,本以為會引來一陣哄笑或是賈詡的反駁,卻忽然察覺到帳內氣氛有些異樣。
    賈詡垂眸不語,青衫依舊靜默如潭水。
    陳宮手撚長須,目光微閃。
    而主位之上——
    呂布單手支頤,另一隻手的手指有節奏地輕敲著額角,那雙銳利的眼睛微微眯起,竟是真的陷入了沉思。
    銀甲在燭火下流轉著冷冽的光華,映得他麵容晦明不定。
    片刻的寂靜之後,呂布敲擊額角的手指驀地停住。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華雄,嘴角緩緩扯開一個帶著幾分讚許、幾分玩味的笑容。
    “華將軍……”
    他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此言甚善。”
    華雄臉上的憤懣和激動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的空白。他嘴巴微微張開,眼睛眨巴了幾下,似乎沒能理解這兩個字的意思。
    呂布卻已不再看他,轉而望向賈詡,語氣果斷,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就這麽辦。”
    華雄魁梧的身軀猛地一晃,像是被無形的重錘擊中。他伸出粗壯的手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臉上寫滿了巨大的困惑和難以置信。
    “啊?等、等等…溫侯…您…您說啥?”
    他看看呂布,又看看麵無表情的賈詡,最後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仿佛想從上麵找到答案。
    “末將…末將剛才就是隨便那麽一說…不是獻策啊!”
    但呂布的微笑已經向華雄表明——
    這個兒子,他當定了!
    ……
    與此同時。
    夜色如墨,浸染著曹操聯軍的連綿營寨。
    中軍區域一處相對安靜的營帳內,燈火通明。
    華佗端坐在一張簡陋的木案前,案上鋪著竹簡,旁邊散放著幾管毛筆和一方石硯。
    他年約五旬,麵容清臒,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閃爍著與年齡不符的專注與熱忱。
    他小心翼翼地握著一支細毫筆,在竹簡上緩緩移動,筆尖劃過,留下工整而清晰的墨跡。
    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帶著一種難以抑製的喜悅和滿足。
    “妙哉…妙哉……”
    他偶爾會停下筆,輕聲自語,搖頭晃腦,沉浸在巨大的成就感中。
    “這‘刮骨療毒’之法,老夫潛心思索十載,終得驗證於關將軍等三位壯士之身……”
    想到那三位猛將咬緊牙關,汗出如漿,卻硬生生挺過刮骨之痛的場景,他眼中便流露出深深的敬佩和作為醫者的欣慰。
    “三次施為,皆獲成功!毒祛而不傷根本,實乃萬幸!”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激動,重新俯下身,更加細致地記錄起來。每一次下刀的深淺,每一分力道的把握,病人每一刻的反應,他都力求詳實。
    “此般經曆,珍貴無比。定要詳盡錄下,或可傳於後世醫者,定能惠及後人……”
    他正全神貫注,帳外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以及護衛的低語聲。
    隨即,帳簾被掀開。
    曹操邁步而入,他身著常服,未披甲胄,臉上帶著慣有的、令人難以捉摸的溫和笑容。其侄曹安民緊隨其後,垂手恭立在一旁。
    “元化先生,”曹操開口,聲音平穩而帶著關切,“夜色已深,猶在秉燭疾書,未免過於辛勞了。”
    華佗聞聲,連忙放下筆,起身拱手。
    “曹將軍。”他語氣恭敬,卻也不卑不亢,“有勞掛懷。老朽撰寫醫案,心有所得,不覺疲累。”
    曹操走近幾步,目光掃過案上的竹簡,讚道:
    “先生神醫妙手,活我三員大將,操感激不盡。隻是亦需保重身體才是。”
    華佗謙遜一笑:“醫者本分,不敢當曹將軍如此盛讚。”
    寒暄已畢,曹操輕咳一聲,臉上那溫和的笑容裏,似乎透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尷尬。他微微側身,示意了一下曹安民。
    曹安民立刻將一個裝滿金銀的錦囊放在案上。
    “今日前來,實有一事相煩先生。”
    曹操的聲音壓低了些許,“操近日…自覺精力有所不濟,不知先生可否開幾幅方子,予幾幅壯陽補腎之藥?”
    一旁的曹安民也在旁邊連忙補充:“華神醫,要見效快的那種,最好服下去即刻見效,曹將軍有急用!”
    華佗聞言,神色如常,並無半分訝異或鄙薄。他行醫數十載,見過各種病症與請求。
    “此乃小事。”他淡然點頭,重新坐下,取過一張新帛布,提筆蘸墨,“不過曹將軍也需注意,不要在這上麵太過放縱。”
    他略一思忖,便筆走龍蛇,藥名、劑量、煎服之法,一一寫下,字跡清晰工整。
    曹操接過帛布,快速掃了一眼,臉上露出欣喜和迫不及待的神色,小心將其收入袖中。
    “先生恩情,操銘記於心。”
    他鄭重拱手,便欲告辭。
    就在這時,華佗突然叫住了曹操:“曹將軍且慢。”